《（重生）莫念莫思莫悲伤》鲍鱼燕窝

2、第 2 章

　　午后闲散时光，透过窗格，阳光从树叶间隙穿插而过，零零落落散在地上，窗沿上，忽而鸟啼，顾念染坐在床边，一边替妹妹扇扇子一边看着顾念思，一转眼的时间，妹妹已经及笄，还记得她刚来到家里时，还是个只会啼哭的婴儿，如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她已经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思绪随意飘散着，他忽然想起前几日母亲与父亲的谈话。
　　“最近城中出现不少外地逃荒的，可是哪里有灾情？”
　　“安阳一带遭了旱灾，派发下去的赈灾物资到了老百姓手上瓜分的所剩无几，熬不过的就逃了出来。”
　　“对了，老爷你常年在外征战，家中大事我一并做主，前几日老太太唤我我去，说自己身子不太硬朗，如今只有一件心事闹得她心慌。”
　　“我猜她说的是染儿的亲事吧！如今说来染儿已成年了，你可知他有没有中意的小姐？”
　　说话的是顾念染的父亲——顾庭，母亲叶媚听了捂嘴一笑说道：“老爷猜的对，老太太一番苦口良言，说的动容，我便答应下来，不出一二年，让他成家。”
　　顾庭听罢呵呵一笑说道：“家中大小夫人做主便罢了，那小子如果再不娶妻，怕是要影响我们思思嫁人了，也该成家了。”
　　“我看染儿与张副将的女儿张婼走的也近，婼婼这姑娘我们看着长大，是个性子率直的好姑娘，说不定两人早已情投意合了。”
　　“那最好不过，张副将历代为我顾家所用，自己人，如果两个孩子真有意思，我们也没什么可阻拦的。”
　　“老爷说得对。”
　　想到张婼，顾念染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来，母亲居然会把他和张婼那只母老虎扯到一块，真是可怕。正想着，床上的小人儿翻了个身，将顾念染的思想拉了回来，已是午后，该去校场看看，便离开了顾念思的卧房，直奔校场而去。
　　顾念思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若不是小丫头叫她，恐怕直接睡到次日了，恍恍惚惚了许久，顾念思才回过神来，问丫头颦儿说：“你刚才说谁来了？”
　　“是张家小姐张婼来了，还带着一少年在院内等着。”
　　顾念思心中一乐，“少年”二字回旋脑中，迅速收拾一番，乐颠乐颠的跑了出去，只见门廊上果然站着一男一女，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束发高扬，眉眼英气，正手拿剑柄叉腰而站，旁边的男子就比较逊色，身高体长，却略显单薄，头发随意凌乱，身上布衣褴褛，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思思”
　　张婼边说边向着顾念思走了过来，男子并未动身，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张婼拉着顾念思又往前走了一段说道：“思思，今天有个忙，你得帮我。”
　　顾念思看张婼一本正经，问道：“你说便罢了，我还以为今天又是给我带来了哪家的年轻公子呢！”
　　张婼额前流过一丝冷汗，无奈说道：“你还说这茬子事，你知道现在我张婼的名字除了母老虎，又多了个什么绰号吗？”
　　顾念思听了忍不住笑道：“颦儿倒是说了，坊间传言，张家小姐好色，哈哈！”
　　“亏你笑的出来，对了，我是和你说正事的。”
　　顾念思不在打趣，认认真真的听张婼说了起来。
　　“你看那个男子”张婼边说边指了指男子，说道：“近几日城中逃荒的多，人们为了抢口饭吃也是拼了命，这个男子是我在城外巡查时碰到的，当时他被一群人毒打，你也知道这种事我看不下去的，脑子一热救了他，谁知他倒是赖上我了，说自己无家可归，求我收留，做个小厮挣个糊口钱。”
　　“然后呢？”
　　“你明明知道我家管事的是张姨娘，这不前几日刚和她吵了一架么。”
　　说着张婼便可怜兮兮的盯着顾念思，顾念思满脑子就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但话到嘴边便转了个弯。
　　“婼婼，你也知道我只对相貌好的人感兴趣。”
　　张婼一听连忙狡黠的拍拍顾念思的手说道：“我还不懂你，我告诉你，这男子的长相，你绝对喜欢。”说罢便向着门廊上的男子招招手，男子倒也乖巧，顺势走了过来，等到走近了，顾念思才发觉男子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抬头望去，男子面容印入眼帘。
　　脸上道道脏污之下间隔露出白皙的皮肤，他睫毛轻轻颤抖，鼻翼挺拔之下是一张薄唇紧闭。顾念思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五官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有个成语叫啥来着，惊为天人啊！
　　张婼看到顾念思的表情，捂嘴笑道：“思思，那我就把他留在你身边啦。”
　　顾念思没有答话，只顾着点头，眼睛却盯着男子发呆，男子终是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眼神忽闪之间四目相对，顾念思心中像是被电击中一般，绵绵麻麻不知所感。等到张婼走了许久，她也没晃过神来。
　　夕阳映射着天边的晚霞金光万丈，将军府里的罗庭院里坐着一个发呆的少女和不知所措的少年，顾念思看着少年郎心想：晚上爹爹回来怎么能把人留下，要不然去求求母亲？正想着，就听到细细碎碎的走路声，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母亲叶媚正带着丫头婆子来到了罗庭院，看到了少年惊了一下，朝着顾念思招了招手。
　　顾念思脑中乱成浆糊，没了想法，乖乖走了过去，抱着叶媚的胳膊撒娇：“母亲，你是亲自来叫思思吃晚饭的嘛！”
　　叶媚敲敲顾念思的额头笑道：“就知道吃。”说罢眼神指向少年，低声说道：“那孩子又是什么意思啊？”
　　顾念思终是没想到什么好借口，便一五一十的说了来龙去脉，叶媚听了倒没觉得什么不妥，她心善，见不得世间疾苦，这少年想是可怜人，不过留在思思身边，终要留个心眼，探究一番。嘴上应了顾念思，叫了那少年过来，盘问一番，原是家乡闹灾，一路逃荒至此，年纪尚小，便再无追问，交代了去向，带了顾念思吃饭去了。
　　次日又是晴天，清晨空气清新，小院干爽的很，顾念思洗漱打扮后便迫不及待的出了屋子，只见院中丫头小厮正清扫庭院，环视一周，并未见到昨日带来的少年，便问颦儿道：“昨日婼婼姐姐带来的少年去哪里呢？”
　　颦儿不急不缓的说道：“许是少爷知道了，天刚亮便叫到北堂院去了。”
　　原是如此，顾念染对这个妹妹可是宠爱的厉害，但凡是她身边的人，都是要仔仔细细的确认清楚后再留在身边的，昨日从校场回来后听到母亲与父亲说及此事，心中对张婼的不满又增加了一分，怪她擅作主张，将些身份不明的人拉倒自己妹子身边，想劝说母亲慎重，母亲笑他太紧张，这一晚上顾念染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天刚亮，便去罗庭院找了那少年过来。
　　少年洗漱换洗后，比昨日更加俊朗，周身干净无尘，如兰洁净，顾念染心中一丝诧异一丝嫉妒，一个男子长得这般好看，像个娘们一样，真是丢男人的脸。
　　“我告诉你，你最好是逃荒过来的，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
　　少年吓得身子一颤，颤颤巍巍的说道：“少爷放心，我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
　　顾念染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心想这少年不过比他小了几岁，应该没什么坏心思，便沉下心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乖乖说道：“并无名字，以前家中长辈称作小四。”
　　“小四？这是什么名字。”
　　正说着，便看到顾念思出现在门口，许是走的急，白皙的脸颊透着绯红，看到顾念染，哒哒的跑了过来。
　　“哥哥见到婼婼姐姐带来的人啦？”
　　听到婼婼二字，顾念染心中升起一丝不快，说道：“你倒是叫她叫的亲切。对了，思思，这少年并无名字，不妨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刚才我便听着了，他不是说家中唤他小四嘛，我们不妨就叫他顾四吧！”
　　“你这名字起的潦草，这顾四也太随意了。”
　　“小姐起的，顾四喜欢。”
　　两人正说着，一旁的少年插了嘴，他声音清澈，顾念思抬眼看了一眼少年，心中莫名加速跳了两下，收起视线，她嘻嘻一笑，做了鬼脸，顾念染宠溺的看着顾念思，无奈的笑笑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插手了。”
　　顾念思和顾念染道别后带着顾四出了北堂院，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顾念思走的无聊，便随口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顾四正盯着顾念思的背影发呆，之前就听说顾将军的小姐出落的好看，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又是全家的心头肉，他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主子。
　　“顾四？”
　　软萌可爱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四连忙收起遐思，看着顾念思道：“今年刚好十八，不知小姐今年芳龄？”
　　十八岁的美少年，顾念思打量着顾四，心中甚是满意，眯着眼睛说道：“女孩子的年龄可是秘密。”
　　顾四嘴角浮起淡淡笑容，心中却觉得好玩，便逗着顾念思说：“在我家乡，像小姐这般年纪就该嫁人了。”
　　“你瞎说什么，我才不嫁人呢，十三岁还是一个小姑娘。”
　　顾四看着顾念思脸颊红彤彤像个苹果，甚是可爱，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顾四，感谢小姐收留之恩。”
　　顾念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中想着自己本是垂涎人家美色，倒像是做了好人，便笑着说：“顾四哥哥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气。”
　　一家人三个字重重击中顾四的心，虽心中知道不过是句玩笑话，但还是流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