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金谷春晴

3、注定是麻烦

　　赖在无比舒服的床上死都不肯起来，中午随便吃了点儿东西，继续在我的床上生根,不去想那条有去无回的短信。混沌要睡着的时候接到电话，他到了油田。我一下子精神了，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心情有点儿起波澜。

　　他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停车场，我穿了最可爱的ELAND短裙去赴约，径直走向了一辆比较老旧的黑色普桑，伸手开车门，没等他招呼就上了车。定睛端详他，干净的板寸、剑眉、象眼、非常挺拔的鼻子，很小却又很丰满的嘴唇；把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上有一枚银戒指——右手，无名指。

　　他开口说话：“妹子，想我么？”

　　“想了。”

　　“回屋换身衣服，我教你打篮球。”

　　我晃了晃双手长长的指甲，要知道我是爱甲如命的，不过还是听话的下车，上楼换了简便的运动装，顺便让我妈准备了饮料和水果。又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对他嘿嘿一笑：“我准备好了！”

　　象眼微咪，嘴角扯出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右手转动钥匙打火，“妹子，坐好了！你哥我没有驾照！”

　　我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反应，然后以逃命的速度放下副驾的靠背，向他身后最安全的座位爬去，却被他一把攥住小腿，拽回副驾座。

　　“老实待着，伤不了你！”平淡的语调不怒自威，从容换挡的手让我侧目很久。我顺从的又坐回副驾座，低头看着指甲，其实车开的很平稳，我从一开始也没有害怕，只是因为坐在他身旁，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干脆拿出了苹果和瑞士军刀，两分钟之后，我左手多了一个白胖的苹果，右手多了一条一米多长一样粗细薄厚的果皮，得意的对他扬扬手，然后将果皮丢出窗外，盘着腿一块一块的用小刀消灭，顺手割了一块很放肆的放到他嘴里，

　　“好吃么？洛川的！”

　　“还不错。”

　　到了篮球场停好车，我依然举着半个苹果，“我还没吃完，你先玩？”结果苹果被他拿走，几口吃掉，“现在吃完了，走吧，我教你打球！”

　　苹果核躺在地上，说不上凄凉。我却又一次顺从了，我在他面前有些唯诺，不似平时。轻易的被他掌控，跟随他的脚步，有些反感，却又死活不会承认，其实我不反感。

　　从拍球学起。我学的很快，只是步伐有些乱。拿起球站在罚球线准备投篮，他却忽然看着我说：“你站在这个位置把球投进去，我就请你吃晚饭。”

　　拍球，球举胸口，屈膝，脚跟用力，小臂有力送出，手腕放松，我轻松投进。洋洋得意的学着雨中曲里的爵士舞步，在他身边炫耀。他运球到我身边，“能抢到球我就给你份礼物。”我知道我自己抢不到，但我还是想试试。他运球很低，右手运球，左手总是在身前掩护，脚下步伐有序，但我却又找不到规律，情急过力，我终于碰到了球，不过我折了半颗指甲，他的手臂上被我划出了一道口子。

　　没有创可贴，他似乎也没太在意，我也没道歉。简单的用面巾纸擦了擦血迹，他拍拍我头让我上车。

　　离晚饭时间还早，随意找了一个咖啡厅要了个小包厢，他用水清洗了伤口，这档口我在泡制我最喜欢的爱尔兰春天，深紫色的液体加上淡淡的奶精和透明的杯子，微酸的味道，春天还没到，花草茶却能让你感觉到离那个季节已经不远。

　　他皿了一口，皱眉，不爱喝，又点了啤酒，却并不让我，也没有把酒倒进杯子里。拿着酒瓶和我碰了一下杯，看来是渴了，喝了一大口。

　　“你快开学了吧，什么时候会学校？”

　　“周一回去报到，然后去北京总公司开第一阶段的内控报告会。”

　　“陈省身院士的追悼会你去了么？”

　　“当然去了，我一八零后有志青年，能不去悼念这么伟大的数学家么！”

　　“说起八零后，你是怎么看待这个年代的人？”

　　“迷茫的一代，喜忧参半，缺乏责任，前途未卜。”

　　“责任？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责任，就如同美国六十年代出生的小布什这一代人，在他们年幼的时候被称为真正的垮掉的一代，二十年后，他们变成了社会的栋梁，中国的八零后也一样，我们有一天也要挑起这个社会，而我，就是八零后的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