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无限]》关白附

9、0009.狂蟒之灾第二部8

　　走了很多天，姜妨才看到了在河中央的巡逻船。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终于会有一双正常的鞋可以穿了。脚上的胶鞋早被磨破，抬腿半个脚掌都能露出来。
　　巡逻队接纳了姜妨，她将在瀑布上遇到的事儿告诉了巡逻队的人。隐去了被攻击主动跳下河的部分，只说和伙伴失散了。
　　巡逻船的主事者叫做康当，认识比尔强森。他向姜妨转述比尔强森和几个幸存者撑着竹筏到了他们的地界，呆了一个星期左右。
　　姜妨又和康当简短的聊了些别的情况，康当递给她半根法棍，说：“给，吃点面包，”
　　姜妨没有理由拒绝，她看着康当又递过来一瓶啤酒，问她：“还能喝点酒吗？”
　　“当然，谢谢你，”姜妨接过啤酒一饮而尽，把空瓶放在一边儿问：“你们就一直做这种工作？”
　　“还挺爽快。不做这个工作能做什么。政府按年拨给我们些钱，我们就负责在航道上巡逻。要知道这片雨林里有很多财富，要命、不要命的人我们都遇到过。”
　　姜妨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无法在虚与委蛇，她用手指推着酒瓶让它来回滚动，眼神却定住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问：“康当，你觉得你可能杀了我吗？”
　　康当一愣，旁边两个男人眼神也瞬间投递过来。姜妨干脆趴在桌上看着这船上的四个精壮男人，眼里没有蔑视也不存惧怕。
　　康当如实的说：“我们没想杀你”
　　“你只是收了钱想把我送回她们的身边，对吗？至少三个人，两男一女。你还看到其他同行的人了吗？”姜妨内心平静。
　　最初对资深者的惧怕已消弭无踪。这几天她在高压的情景中体验到了强是什么感觉。
　　小三十年都在轮椅上的人连走路都能学会，还有什么不能搏一搏。姜妨习惯了自己的新腿，也确定自己异于其他轮回者的情况。她防御力和力量已经不能用所谓的新人套路的去推断。虽然不确定性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敢不敢杀人。
　　可至少有了些自信，要杀她姜妨、让她死透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你们到底有什么过节？”康当说着反坐在凳子上，“同行的还有一个姑娘，似乎是他们的…不知道怎么讲，他们说什么那姑娘就做什么。”
　　姜妨：“不知道，我就是为了逃脱他们的追杀才跳进河里的”，接着追问了一句，“你们汇合的地方，在雨林之外吗？”
　　康当：“嗯，离开雨林了。”

　　姜妨：“那就好。我值多少钱？”
　　康当：“美金，五万。”
　　姜妨点点头，又拽了瓶啤酒喝，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她看着康当自嘲的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值钱的时候了，你拿到钱了吗？”
　　“拿到一半，”康当不知道面前的姜妨到底有什么能力，问：“你既然看出来了，怎么敢喝这酒？”
　　“为什么不？”姜妨最近又发现了一个事实，她肠胃的消化功能恐怕也脱离了正常人应有的阶段。吃了这么多天生肉，别说寄生虫之类的，她连肚子都没拉。
　　“真是个勇敢的姑娘，喝吧，酒里面没东西。”康当他们船上四个男人都是练家子，自认对上个连游泳都不会的女人问题不大，“我们要把你送过去，不准备要你命。”
　　“康当，我想问你件事儿。”姜妨坐了起来翘着凳子摇晃，双手交握在脑后撑着。
　　康当觉得有趣，回：“什么？问吧。”
　　姜妨：“康当，你们四个的命加起来值多少钱？”
　　康当面漏不悦，反问：“你在威胁我？”
　　“不是的。康当，你知道雨林里有十多米长的巨蟒吗？”姜妨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们问。另一个在开船的男人也停下手上的操作，走出驾驶舱。
　　姜妨看到他们的反应便知道答案了，兀自答道：“看来你们知道”。她对付陌生人不算有经验，她只想安静的离开雨林脱离这个恐怖片。
　　她的身体仍有余力，但精神疲乏的厉害，急需真正安全的环境睡眠。姜妨想不到下面要说什么，只能顺着心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她站起身把残破的外衣脱下来，将肩带儿拨到一边儿，给康当几人看自己的肩膀。她全身的伤几乎都愈合了，只有肩膀的穿透伤还留有狰狞的疤痕。
　　四个男人看到了巨蟒利齿咬合留下的痕迹。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康当。我连十公分的蚯蚓都没杀过，我也不知道我能杀死巨蟒。不瞒你说，我很累。我知道你心想你们四个男人我未必能赢，可我也未必会输。”姜妨说着想把衣服穿好，奈何碎布再拼一次不容易。
　　她只能双臂交叉环胸的倚在桌边，看着面前的人接着说：“康当，我没杀过人，真的没有。而且我也不会开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艘船继续向前。”
　　“我没有钱，康当，这很抱歉。但只要你把我放在其他的落脚点，让我能顺利离开雨林进入延边的城市，这一切就结束了。两万五美金，也不少了。”
　　姜妨她不是个会谈判的人，只能说到这里。

　　康当皱着眉走近，姜妨也不躲闪，让康当仔细查看自己肩头的痕迹。康当用手指捋着姜妨疤痕上的凹起，过了好一会儿冲着身后的三个男人点点头。
　　康当指了指旁边的吊床，“你威胁不了我，但你说服了我，去躺一会吧，到地方我喊你”，他说着从旁边拽出来个T恤扔向姜妨。
　　康当：“我们对别人说的话很多都反悔了，但这事儿也和我们自己有关，说了就算。”
　　姜妨接住T恤套在身上，从善如流的走向吊床。
　　走水路做生意的人的都有不要命的潜质，姜妨不认为自己幸运到能靠几句话就说服这些把命揣裤兜里的人。这地方不是个小说故事，是她生命所及的恐怖炼研。
　　姜妨：“康当，我相信你，但我很好奇你的原因是什么？”她试图让自己从言语中传递给对方最大的信任，也许会达成更有效的沟通效果。
　　“巨蟒杀过很多我们的人。你到底有没有杀蛇我不在乎，但你这伤是真的”，康当说着，旁边的一个男人举起了右手，掌上少了四根手指，小臂也有一圈咬痕。
　　姜妨的肩上咬痕更大齿痕密集，男人们自然知道面前的女人从成年巨蟒口中逃生过。康当难得真诚，解释道：“这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吧。”
　　姜妨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
　　康当给出的这个理由更有说服力，姜妨这次信了便坐在吊床半倚着闭上眼。
　　住在河边的人力所能及时会拉一把掉在河里的人，为的是有一天自己掉在河里，也能有个住在河边的人拉他一把。
　　姜妨想到这里说：“康当，蛇应该都没了”，她不至于心大到睡着，她只是需要休憩。小猴金刚又凑过来趴在姜妨的怀里，手感毛绒。
　　如果有危险小金刚会第一时间示警的，姜妨在这里得到了个很可爱的临时小队友。

　　事非所愿，后来姜妨还是睡着了。她醒来时在船舱的床上，怀里抱着的小猴金刚正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她。
　　“小金刚，你不够意思啊。我都被人换了个地方，你也不吱声。”姜妨说完，小金刚叫了一声。
　　“怪个猴子有啥用，下雨了不好让女士睡在外面，给，”康当扔过来一件雨衣，说：“你自己下去吧，我们就当没有遇到你。”
　　看来是到底地方了，姜妨接过雨衣点了点头，“谢谢你，康当。”
　　下船时，康当拍了姜妨肩膀提醒着：“你一个姑娘，别太有自信，小心不是坏事。”
　　姜妨感受到一丝来自擦身而过人的善意，回：“康当，我和你说了没？巨蟒应该是都死了。”
　　康当：“你说了。”
　　“那就好，我杀死了一头成年巨蟒，公母我分不出。你遇到的强森他们在血兰的山坳里把所有□□的巨蟒球用手榴弹都给轰死了，当然是不出意外的前提下。你们进入雨林时还是要小心一些。”
　　姜妨投桃报李，将善意交还给这偶然相遇的人。
　　姜妨看到康当点头说好，她把手插进雨衣兜里时摸到了什么，她回头说：“康当，床铺上的东西归你们了。”
　　说完姜妨就不再回头，快步走入码头边的市集里，消失在康当几人的视线中。康当回到床铺上，看到了姜妨口中的东西。
　　那是一张完整的巨蟒皮。
　　拐了两个弯，小猴儿金刚就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你要走了？知道你的主人在哪儿吗？”姜妨感谢小猴陪伴了她这几天，摸了摸小猴金刚的脑袋，抬手送小猴儿上树，说：“路上注意安全，去吧。”
　　姜妨一面走，一面问路。手插在兜里把刚才摸到的东西拿出来，确如她所想是几张美金，她看着这几张钱笑了笑，擦身而过的好意，让人心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