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无限]》关白附

60、0061.轮回中转站17

　　“闭上眼我们是仇敌，睁开眼我们是陌生人，何必…何必相见呢？”姜妨说着打了个冷颤。
　　姜妨在屡次的强化中，体温已经高于正常人，但这一刻却觉得凉。她伸手去拽旁边的被子角搭在自己身上，想了想也顺手把应天裹在了被子中。
　　一床被子里裹了两个人，逐渐温暖起来，姜妨的困意也跟着应天逐渐均匀的呼吸而来。她其实也很累了，在炼研之地撑了十几天又熬过升阶，接着便在轮回中转站遇到应天。
　　姜妨从心灵和身体都承受了巨大的变革，乱麻变成团漆黑的布，闭上眼便不知身处何方。

　　姜妨醒来的时候颇有种庄周梦蝶的恍惚感，呆呆的坐起来看着床另一边被子上那微微的塌陷发蒙。
　　姜妨伸手摸了摸被子上仍有余温，而浴室传来谁正在冲凉的水流声，地上堆着两件沾血的衣服。她呆呆的起身从床头拿起凉杯，灌了一瓶水下去才舒服了些，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厕所拉开门进去。
　　正在洗澡清理身上残血的应天看着姜妨进来后定住了，他看着姜妨往牙刷上挤了些牙膏，又看着姜妨把牙刷塞进嘴里。
　　姜妨机械的刷着牙，一嘴的泡沫。
　　应天看到姜妨用手指去拨弄杯子里的另一只属于他的牙刷。
　　姜妨刷牙的手突然停下来，抬起眼看着镜子嗷一嗓子就叫出来。应天也跟着差点跳起来，像是被点了开关一样伸手去抓浴巾遮着下身。
　　姜妨直接要往外跑，脑袋撞在浴室门上牙刷戳进喉咙。
　　“咳咳咳，”姜妨拉开浴室门就蹲在地上，咳嗽间白泡带着血沫。
　　应天把浴巾草草的围在腰上，赶紧躬身问：“你没事吧！”
　　姜妨用手捂住喉咙，转身回厕所用水漱掉嘴里的泡沫，又清了清嗓咳出少量的血接着漱口。没一会儿她的漱口水就变为正常颜色，被牙刷戳坏的地方自愈。
　　姜妨双手支在洗手台上，盯着下水口说：“你去穿件衣服。”
　　“……哦，”应天赶紧消失在厕所门口。
　　姜妨把厕所门拉上，抱着头蹲坐到地上，她明明意识到屋里有了个人，也知道厕所里有个男人再冲凉，为什么还会走进来！

　　姜妨听到脚步声靠近厕所，敲门声响起。
　　应天试探着问：“怎样？”
　　“…没事，”姜妨站起身拉开厕所门让两个人面对面，“情况不好的话有黑雾。”
　　应天微微点头，两个人就没有其他话可以聊了。
　　一个人醒着的时候感情撕裂，两个人对望时便十分尴尬。姜妨心底的恨意在情绪平复后又被埋在属于[她]的部分，只剩下一些余温，就如两个人刚分开的怀抱。
　　“你…”应天支支吾吾的来了一句，“…单身吗？”
　　“？？？？”似是姜妨疑惑的表情太过明显，应天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闭上嘴。
　　应天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说那话什么意思。他俊朗的面容因他僵硬的肢体动作被模糊化，三十多岁的年龄感也被冲散，显得平易近人又傻乎乎的。再美的脸也被模糊掉，天使一秒接地气被打落凡尘。
　　姜妨看了看应天，问：“你是，在问我有没有同伴吗？”
　　“对，对吧”应天赶紧点头。他自然早就看过已然完全共享的情缘信息，也早就仔仔细细端详过睡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也知道自己多了个老婆，也知道…自己差点被杀掉，也知道自己很心疼，也因为得偿所愿……唯一不解的就是眼前的女人似乎对他有莫名的恨意。
　　“我没有同伴。”姜妨实话实说。
　　应天：“正…正，正，好。”
　　姜妨歪着头：“你…结巴？还是…”智障？
　　“不，”应天深呼吸，看向姜妨。应天无师自通读姜妨脸的能力，他又要解释，却不知道说啥。
　　姜妨也完美接受对方的信号，提前说：“你还是闭嘴吧。”
　　“哦，”应天闭嘴。
　　姜妨突然觉得面前这个高了她一头的男人是极和极的矛盾体。长着这样一张脸，明明看起来很成熟稳重，但对着她就像是个闷嘴葫芦。
　　姜妨：“让开。”
　　“哦，”应天侧身让姜妨离开卫生间。

　　姜妨坐在沙发上，看到自己的抱枕旁搭着件男士外套。她不知道轮回之灵是如何完成回箱合并的，两个人的生活痕迹就这么被融合在一起。
　　算算时间，重新得到生命后在回箱生活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但这里是唯一一处令轮回者心里踏实的地方。
　　只要所有者不开放权限，那么就没有人能够侵入轮回之灵的防御和限制。
　　“小灵，这并非我和应天的主动意愿…”姜妨。
　　应天听到这话有些失落。除了那因为成为情缘后心里所出现难解的宿命和归属感，得偿所愿的感觉也充斥着他的心。生前未见过时天天想念描画某个完美的面容，在后来一见到便知什么是自己钟情所爱的容颜。
　　应天缓步走过来坐在姜妨身边。
　　姜妨余光看到没有制止，这是她的沙发也是他的沙发。
　　【轮回之灵：情缘不可解除。】
　　“我知道这个…”设定，姜妨把后两个字吞进嘴里。她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应天知道的太多，有些事儿并非遮掩，而是保护。
　　姜妨：“炁道空一直强调主动性，从未干涉轮回者的选择。无论你们是怎么判断的，前情往事放在一边，对不知者做出这种抉择就等于枉顾我们的意愿。”
　　【轮回之灵：正在计算中，待后期沟通。】
　　“……”姜妨脑门出现黑线，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回复。她看了一眼应天，后者一脸懵逼。
　　姜妨：“现在的你和之前和我沟通的轮回之灵是否一致？”
　　【轮回之灵：合并时所有数据均已合并，逻辑完整自洽。】
　　姜妨心说，整了半天真的类似于一个大数据集合体，回箱合并后两个轮回之灵所持的所有数据便进行合并成为一体。
　　继续沟通的意义并不大，轮回之灵既然说正在计算，便暂时不会给予回复。
　　姜妨靠在沙发上捞起个抱枕靠着，不自觉地看着应天。眼前才是最棘手的问题，他们要如何看待彼此的关系。
　　昨日姜妨被不知从哪儿来的红丝缎拽到应天身边，被动的完成了情缘仪式。她处于首见应天的惊诧中，情绪里仇恨上了顶峰，一瞬间只想同归于尽。
　　可现在理智回归，颇有种既已如此…毫无办法的感觉。

　　沉默。
　　应天回头看了几眼都撞到姜妨的视线上。姜妨的眼神冷漠不带有任何情感色彩，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自在。
　　应天声音平板表情很干，说：“你入队了。”
　　“嗯，我看到了。”姜妨的声音很平缓，但能听出里面那一丝丝不愿沟通却不得不沟通的不耐。
　　“我…”应天硬着头皮说：“介绍？”
　　“哦，介绍吧。”也不知道姜妨是怎么在这两个字中找到沟通点的。
　　“张奇穹、司梧勰还有林水儿是一个前导进入炁道空的。水儿……”应天昨晚也处于结婚又被击杀的震惊中，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和林水儿的关系。
　　应天的语气里的肯定让姜妨觉得哪里不对，又一时说不上来。她只能照实说：“对，是我邻居。”
　　林水儿是姜妨生前那个去寄宿护校的邻家小妹。
　　林水儿的父亲早去，母亲带着林水儿改嫁。简单来说便是林水儿的母亲所嫁非人。林水儿的母亲总认为带着孩子的女人能有个栖身之所就很不错了，所以一直忍受着林水儿父亲酒后失德的暴虐。而林水儿文静怯懦，生活在继父的觊觎之中却不敢告诉母亲。
　　姜妨大概能猜到小姑娘是怎么死的，毕竟全楼似乎都知道林水儿的情况。只是各家门前雪不好扫，林水儿之母对这事儿不敏感，谁也没踹开别人家看到过真相。林水儿也不懂求助，大家也都只是隐约知晓，无从下手帮助。
　　最多都是姜妨敞开家门，林水儿的继父对外还有三分理智和教养，从不在邻居家要人。总归各家有各家的苦楚，非三言两语能说尽。

　　应天：“阿尤是我的战友，前导后遇见。我二人没有队伍道具，能遇上就组个临时队伍，至于大哥和勰哥还有小水，是因为我独自从杀戮小队手逃生勰哥在营地给我下了治疗技能。再遇正好看到他们三个被同一个队伍设伏击杀。我去帮了忙，收缴了个队伍道具进入张奇穹的队伍。”
　　应天：“接着我找到阿尤。张哥是我们的队长，除了阿尤外，这是我们要进入的第四个次界。”
　　说其他的事儿让应天话多了起来。姜妨听着应天的解释，还算能得出些要点。目前他们在炁道空所经历的时间一致，一部前导次界加上三个次界，总共四个次界，四环炼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