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掌中明珠》安氿氿

17、第十七章

　　刚刚过了冬至，天上飘了些许雪花。玉清璃已经在萧瑜府上住了近六个月，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居然在这几个月还是怎也忍不住。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晚一些。”林非玉拿着一个热好的汤婆子递到玉清璃手中“外面冷，进屋去看也好。”
　　玉清璃摇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曾经他只身一人来到京城时就是漫天飘雪，他和萧玉也是在一场雪中相遇，也许那个时候，他已经深陷其中。
　　“妻主已经将你的信带入宫了，是日之后就可以入宫。”林非玉说罢便去了书房，留下玉清璃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院中。
　　林非玉到书房之后一面给萧瑜研墨，一面问道：“妻主，清璃真的没事么？”
　　“没事。”萧瑜头也不回地说：“成败在此一举，他早就想的清清楚楚，即便是真的有什么事我们也劝不了的。”
　　“是。”
　　萧瑜写了一会文书之后笑问：“非玉，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林非玉突然愣了愣，他从小到大还没怎么出过京城，城外的风光他只在书中看过而已。嫁了人之后也再也没有想过会出京，便回答道：“非玉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只要陪着妻主便足够开心了。”
　　萧瑜默了默笑道：“等珞儿出嫁了，我们便出京去吧，我带你去浪迹天涯。”
　　“浪迹天涯？”林非玉垂眸“不回来了么？”
　　“等你玩够了，我们便回来。”萧瑜站起身拉着林非玉的手说道：“听说塞外风光绝佳，江南山水极美，我们便畅游山水之间。如今朝局稳固，必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林非玉思考片刻之后点点头“非玉全都听妻主的。”
　　“那便说定了。”萧瑜摸摸林非玉的头笑道：“你平时与珞儿也有些交集，他可有什么心仪的人么？”
　　“他从未跟我讲过。”林非玉回答道：“不过如今尚有许多青年才俊，可以慢慢挑选的。”
　　“确实是要好好挑一挑。”萧瑜仔细掂量着，萧璟已经答应了三月春猎之时便开始选小侍，虽说没有皇后人选，但已经算是退了一大步，堵住了朝臣的嘴。

　　十日后，宸王入宫，身边带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青丝高高束起，围着一件云纹斗篷，风华绝代。
　　玉清璃路过了他曾经住的小房间，还是没人居住，堆了一些杂货，看起来局促极了。但窗前还是可以看到盛开的梅花，即便下着鹅毛大雪依然傲然开放。
　　曾经他看着梅花都是仰望着，看着萧玉从树上爬下来之后折下两枝梅花，如今才觉得这梅树原来也这么矮小。
　　萧玉早就不在曾经的寝宫居住，自从他重新回宫之后，女帝又给他赏了一座更大更辉煌的寝宫。
　　“清璃？”萧玉试探性的叫道。
　　他早就听到了萧玉的脚步声，但还是没有转过身，一直到萧玉终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如曾经千万次一样唤他，‘清璃’。
　　“真的是你么？”萧玉看着缓缓转过身的身影心脏跳个不停，是清璃，活生生的清璃就站在他的面前，没有被挫骨扬灰。
　　“小玉，我在。”玉清璃转过身莞尔一笑，宛若神祗。
　　“你回来了？”萧玉的手轻轻抚上玉清璃的脸颊，是热的，有脉搏跳动的声音。
　　“回来了。”玉清璃回答。萧玉比曾经瘦了不少，但仍然年轻美貌，眼中永远带着光芒。
　　“再也不走了么？”萧玉带着近乎祈求的眼神问道。
　　玉清璃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走？”萧玉的手紧紧的抓住玉清璃的衣角“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有多思念你。萧玉紧咬下唇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玉清璃仍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伸手把萧玉的衣领拢了拢，温柔的说：“你看都当爹的人了，怎么都不知道把衣服穿好。”
　　他还是对自己那么细心温柔，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这样对待自己了。萧玉猛的撞进玉清璃的怀中毫无征兆的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不要你走！我不许你再离开我！”
　　玉清璃微微叹了口气，又道：“小玉，别为难我。”
　　“难道我们就不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么？”萧玉看着玉清璃问道，两只眼睛红肿的可怜。
　　“你拿我当朋友，我却想扑倒你，这种关系对你我而言都不公平。”玉清璃拿出帕子把萧玉的眼睛擦干净之后又道：“你是天之骄子，怎么能总跟我这种心含肮脏想法的人在一起？你想见见我无非是想看看我活的好不好，如今你也看到了，我过得很好，没病没灾，生活富足，看过了便放心的去过你的生活吧。”
　　他又要抛下他走了？萧玉又机敏的抓住玉清璃的披风狠命地摇头“我不准，我不准！”
　　“不准什么？”玉清璃眼神依旧温和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不准我对你有龌龊的想法还是不准我有很好的生活？这些年我远离朝廷，久违的感觉自由了许多，你又何必这样呢？”
　　“我不准你离开我！”萧玉近乎嘶吼的说“一天都不准，一刻都不准。”
　　玉清璃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萧玉又道：“小玉，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又顿了顿眼神看向远方“我陪了你十二年，恋了你十二年，也牵挂了你十二年。我不求你能接纳我的感情，也不愿意用我的感情绑架你，你如今有家人，有孩子，只要你愿意还可以再风光大嫁一次，离国内外没有人敢欺负你。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一定要陪着你呢？”
　　“我不会风光大嫁，我只要你。”萧玉目光坚定的看着玉清璃说道。
　　玉清璃虽然心中惊喜了一瞬，但还是十分理性的放开萧玉的手“你从小便是如此，总喜欢自发地对别人好，有人对你好你便要加倍的还回来，这不是爱。但我不一样，我心悦你，爱你，除了你之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该带着这种心思一直在你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萧玉尽管心中早已明了，但刚刚听到玉清璃的表白仍然心中无比悸动，这与齐鸣不同，是从未感受过的，发自内心的雀跃。
　　正如玉清璃所说，他们两人曾经相伴十二年不离不弃，就算萧玉是块石头也不会把玉清璃的好抛之于后。玉清璃就好比是他从小的梦一般，羡慕着，依靠着，追逐着。也许玉清璃没有表白，他们仍然会永远在一起。
　　但当他一瞬间明白了玉清璃的心思时，他心中居然没有半分厌恶，而是觉得惊讶，甚至有一丝丝的惊喜。
　　“清璃，我，我不讨厌你的喜欢。”萧玉缓缓的说，“而且当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也并不讨厌。你知道三年前我接到你死讯的时候有多难过么？挫骨扬灰，若你知道我在异乡挫骨扬灰而死，你又会怎么想？”
　　“小玉....”
　　“因为你去世，我和鱼儿大吵一架，我买了所有的鲛缎，我还没日抄经为你祈福，每逢那日我都会给你上香。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么？”萧玉说着眼睛又变得通红，“你以为你让我忘了我便真的能忘记你么？玉清璃你何必这样折磨我？”
　　萧玉说够了之后心里仍然怕玉清璃执意要走，又道：“我这辈子还不知道爱是何感觉，也从未爱过什么人，但如果这都不是爱的话，你可以教我的，只要你别走。”
　　虽然玉清璃想过萧玉会想方设法的留下他，但没想到真的能让萧玉说出这样的话。但仍然理智地说：“你我都是男子，我们在一起，有悖纲常的。”
　　“我不在乎！”萧玉坚定地说，“我只要与你在一起就好，不会去理会一群俗人的言论。”
　　玉清璃又开始沉默，萧玉一看心中有些着急又道：“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走么？”又咬咬牙道：“你若一定要走的话，我跟你一起走！”
　　下一秒，玉清璃就把他牢牢的抱在怀中，感觉春日暖阳已经照进心中，十几年以来的爱恋终于在这一日有了结果，就在曾经二人相逢的地方，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的怀中，他还能听到他的心脏跳得飞快。
　　“我可以有所期待么？”玉清璃小心地问道。
　　萧玉欣喜地笑了笑紧紧的回抱住玉清璃“是我该期待才对，我都嫁过一次，还有了孩子，是不是身材都变差了？”
　　“没有，小玉永远都是最美的小玉。”玉清璃虔诚的吻上萧玉的额头。
　　“清璃，我还是最喜欢你了。”
　　什么皇位，什么人伦，他通通都不在乎，只要这个人在就够了。
　　这次他永远都不会再走了，那个骄傲的玉清璃，坏心的玉清璃，温柔的玉清璃，终于永永远远的只属于他一个人，再也不会走了。
　　就是如今腊月飘雪，腊梅通红，只此一瞬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