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侠女梦》鱼儿吐泡泡

4、月下（下）

　　说不醉不休，就真的不醉不休，叶羽被灌了三大罐陈了十年的云醉。云醉清香甘甜，却后劲十足，叶羽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头疼欲裂。
　　昏昏欲睡的内侍听到声响立马冲到床榻前，“哎呦，王爷，您可终于醒啦，快把醒酒汤端过来！”。
　　内侍接过醒酒汤，先用手背碰了碰碗外壁试了试温度，然后用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叶羽嘴边。
　　还未完全清醒的叶羽，先是用手在自己嘴边胡乱划了一下，将内侍拿着汤匙的手推开，从内侍手中抢过了醒酒汤一饮而尽。
　　内侍命人将空碗撤下，又将下人呈上的方帕递给叶羽，叶羽囫囵地擦了擦嘴角，对内侍说，“我睡了这么久，没耽误什么事吧。”。
　　“回王爷的话，没有。晚饭时睿亲王派人来传话说让王爷好好休息，明日再动身回京。王爷，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不吃，不吃。”说完叶羽又盖上被子睡了。
　　这一夜叶羽睡的极不踏实，不到天亮就醒了，准确的说是饿醒的，但什么胃口也没有，只食了半碗小米粥，浑身没有力气。内侍仔细伺候着叶羽穿上了厚重的铠甲，佩好剑，上马。
　　叶羽从不相信自己会如此虚弱，胃里翻江倒海，又在马上颠簸了一上午，本想着跟叶辰说说话也许就过去了，没想到之前一直御马在前的豫亲王，回京竟坐了马车。终于挨到午休，叶羽下了马直接瘫坐在草地上，但目光却一直盯着那辆他几次想要靠近，几次都未成功的马车。“哥哥到底在搞什么？”不甘心的叶羽又站起来阔步走到马车前，“让开，我要见我哥。”。
　　“王爷，睿亲王有令，谁也不见，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属下。”。
　　“好啊，我倒要看看……”。
　　叶羽身子不适力气较平时少了不少，侍卫们也不敢真的去推阻亲王，双方倒也僵持不下。
　　一阵推搡之后，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一名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手轻快，是睿亲王的贴身侍卫，谢小五。
　　“十九。”。车内的人说。
　　叶羽挣脱开侍卫的禁锢，走到车前，只见叶辰一身白色长袍，外披灰色狐裘，脚蹬一双与狐裘颜色相配的灰靴，鞋面上有丝线绣制的暗色祥云花纹，坐姿端正，气宇不凡。他一手撑桌，一手正拿着茶壶向茶杯里倒茶，抬眼瞥见叶羽，将倒好茶的茶杯向叶羽的方向推去，“听内侍说，你身子不舒服，怎么还乱闹，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哥，你突然坐起马车，行事如此，如此诡异，十九担心。”。
　　“那你现在见到我了，我好端端的坐在这，可有什么不妥。”。
　　“没，没有。”叶羽低下头。
　　“前日，我也喝多了些，身子不爽，尤其是肠胃不适，实在不宜骑马，想想坐车也许会好一些。”。
　　“对对，臣弟也是这肠胃不舒服。”。
　　“十九，你如今也有战功在身，又刚封了亲王，行事要稳重些，别失了身份，既然身体不适，你也可以找辆空的马车坐，也让内侍给你备壶热茶可好？”。
　　“那十九就不打扰哥哥休息了，十九告退。”。
　　叶羽回到自己的马前，恰巧遇到赶来的沈冠初。
　　“呦，冠初兄，正好找你。”。
　　“王爷，有事就吩咐。”。
　　“给我找辆马车，我要坐车。诺，跟我哥一样的。”。
　　“这……”。
　　“没有空车了？”。
　　“奥，那倒不是，臣这就去准备。”。
　　一番折腾，总算是又启程了。沈冠初御马和沈老将军走在队伍前列，不由得想起从云京出发时是四人在前，父亲和睿亲王时而对此次出征如何用兵用策交流探讨，时而话话家常，再有叶羽在旁插嘴玩笑，好不热闹。可这打赢了仗，回云京，就只剩下自己和父亲二人了，低头苦笑一声，快马追上沈重。
　　“父亲，这睿亲王坐马车的缘由你我知道，可这肃亲王如此是为何啊？”。
　　“你我是睿亲王的手下，办好王爷交代的事就好，至于其他人如何又为何就无须多问了。”
　　“是，父亲教训的是。”。
　　“我前日答应了睿亲王要好好照顾肃亲王，肃亲王要是有什么需要，你照办就是。”。
　　“儿子明白。”
　　冬日的太阳总是落得很早，军队驻扎在苏密河畔，再往下走就是岔路口，一路向东回南齐，一路向西去哈达。
　　叶羽的肚子不消停了一下午，内侍多次劝说叶羽去解决一下，没准就好了，可叶羽不想因为此等“小事”就“小题大做”，让大家等着，叫什么来着，死要面子活受罪。直等到了晚饭时间，待大家都在吃饭，自己寻觅了一个鲜有人踏足的安静地方。
　　解决好了“小事”，真是浑身自在，系好腰带，刚往前走了十几步，就听见前方有人说话的声音，叶羽立即蹲下，“这不是哥哥和沈老将军吗？”，叶羽屏住呼吸，又往前挪了几步。
　　“王爷此去只带小五一人，是否要多带些人马。”。
　　“不了，我一直在马车里已经够让人疑心了，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回京后，跟皇帝实说就好。”。
　　“臣明白。”。
　　“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王爷放心，何时动身。”。
　　“天亮之前。”。
　　……
　　二人说着说着越走越远，叶羽心中大惊，快步从后路绕回军营，走去帐中连忙招呼内侍。
　　“快，命人从这些个兵中挑出一个跟我身高胖瘦都相似的人来。”
　　内侍有些懵，“王爷这是做什么？”。
　　“一会再说，快去快去。”。
　　“是，王爷。快着，动作快着点。”。
　　找遍了十余个方队终于找到了一个叶羽所说的人，侍卫们将那人带去帐中。叶羽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头盔戴在那人头上，又取下自己的外袍批在那人肩上，前后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好，很好。”。
　　第二天清晨，沈冠初早早地就来到叶羽账外，想请示肃亲王今日是骑马还是坐车，可没想到
　　肃亲王帐中早已收拾干净，空无一人。沈冠初只好到营外与沈重汇合。刚走至营外，眼前的景象可真是新奇。
　　两辆一摸一样的马车，一前一后，四周各自围了一圈两位王爷各自的亲信，连马鼻子呼出的气息都昭示着请勿靠近。
　　沈冠初径直走向肃亲王的马车，还未靠近，内侍便迎了上来，“沈大人。”。
　　“王爷今日坐车？”。
　　“正是。”。
　　“王爷可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谢沈大人关心，王爷身子已好，不过是昨日睡的不安稳，早上醒来的早，现在又在车上休息了。”。
　　“那好，臣就不打扰了。”。
　　“大人慢走。”。
　　沈冠初觉得奇怪，便将此事告知了沈重，沈重眉头轻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初儿，清点人马。”。
　　果然，在清点的过程中发现少了一支人马，“父亲，现在如何是好。”。
　　“不要打草惊蛇，大部队继续向南齐出发，看来，肃亲王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初儿，你快派王二抄小路去给睿亲王送信。”
　　“是，儿子这就去办，只是二位王爷行动都如此古怪，恐招人议论。”。
　　沈重长叹一口气，“初儿，你觉得咱们的二位王爷是怕人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