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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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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天依旧酷暑难耐，树叶上的露珠已经被蒸发掉了只剩点水气儿。弟弟林霖和哥哥林南瑜坐在父亲摩托车后座上，林霖趴在父亲背上半张眼张望着周围早市繁忙的摊主们。
上学路上总要经过这么个地方，大多是些卖早餐的，比如肠粉、粿条之类的，照顾这些生意的也都是些上班族父母和学生。不过这些玩意林楠瑜和林霖多是吃不起的，家里条件不好，几块钱就解决的事凭什么花十几块钱？
“三份豆浆！”父亲将摩托车停在卖早餐的摊位前，扯着大破锣嗓子朝摊主喊了点了豆浆，就回头问后座迷瞪瞪的林霖和一直低头玩手机的林楠瑜“你们要什么？”
林楠瑜眼睛把早餐摊上看了眼那些包子啊，粽子之类的早餐，最后目光锁定在黄灿灿的芝麻球上面，“我要芝麻球就行。”父亲循着林楠瑜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耸了耸肩膀，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儿子有点转醒便问“你呢？”
林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眼早餐摊，说了句“包。”就等林楠瑜溜下车后默默地跟着爬了下去。
“再加二个豆沙包、二个肉包、一个菜包和一个芝麻球！”父亲说完就付钱，带着两个儿子坐在早餐摊的塑料桌椅上。
摊主的速度不慢，三人份的早餐很快被端上来。林楠瑜用塑料袋套好手后就抓着黄灿灿的大芝麻球大口咬着，时不时再喝几口豆浆，相比林楠瑜不顾形象的吃法林霖就显得温文尔雅多了，就小口小口咬着包子，就着豆浆。父亲则是慢慢撕开包子上的薄纸，想着接送完还算早高峰，要接送的应该不少，能再赚点钱。
这时摊位来了个衣着打扮朴素，但气质绝佳的女人，身边站着的是和林南瑜差不多大的男的，由于现在时间还早，人不多，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女人柔美的声音立马引起了林南瑜的注意。
林南瑜看着女人点了四个肉包和二根油条，还有二杯豆浆，这些常见的举止她做出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温柔到极致的感觉。
女人付了钱后就拉着男的到小摊子背后的小店面里坐下。
只要是气质稍佳的人哪怕丢进人群当中往往都是引人注目的。
林南瑜放缓了吃早餐的速度，用余光偷偷瞄那女人，女人先是将一碗豆浆推到男的面前，自己则是拿了根油条，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到豆浆里。
林南瑜等女人抬起头的时候被小小惊艳到了，这女人虽算不上特别美，但整体五官给人的感觉很柔和，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光环，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
林南瑜眯着眼往女人那边小小偏了个角度，试图看清楚女人身边的男生的面容
总觉得女人旁边的男的有点……眼熟？
父亲奇怪的看了一下动作诡异的林南瑜，“吃东西不好好吃，看什么看？”
林南瑜被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手一滑，瓷勺子咣当一声掉到豆浆碗里，林南瑜飞快闪开避免了被豆浆溅一身。
林南瑜这一躲引来了林霖的目光，本来目光呆滞的他眼里突然震了一下，看向林南瑜。
林南瑜回过头揉了揉林霖的头，“没事，先吃吧。”
父亲看了眼林南瑜，就没理了，又多拿了个肉包撕了纸就往嘴里塞。
摊位的生意还不算多，老板闲得无聊了就拿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在店门前的大豆浆机前开始磨豆浆，嘴上无聊就开始就近搭话那女人。
“你住哪的？”老板问，手上抓了把泡好了的黄豆一点点往豆浆里倒。
“城南的。”女人回答道，“离这有点距离。”
“晓得晓得！”老板附和道，“一个北一个南！来这工作吗？”
“哦，不是。”女人否定道，看了下乖乖吃饭的男的，“我是开诊所的，今天病人不多，儿子说想让我陪他来这吃个早餐再顺便送他上学。”
“儿子？！”老板瞪大了眼睛看着男的，又重新来回看了几遍女人，显然不敢相信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女人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初中？”
“高二，看起来不像是吗？”女人反问道，眉眼笑得微微弯起来，“哈哈，愿愿可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被叫做“愿愿”的男的抬头看着自家童心未泯的母亲，语气带着些无奈说“妈，别这么叫我……”
女人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儿子，打算捏他的脸，结果被旭愿一闪，直接躲了过去，女人撇了撇嘴“那还不是我把你生的这么好看？这么叫你怎么了？你小时候可喜欢我这么叫你呢！一叫就光着脚丫子跑过来。”
“对对对，孩子长得也太嫩些……”老板笑嘻嘻地说“你看起来也年轻啊！我老婆有你一半好看那也值得了！”
女人被老板这么一说，脸立马羞红了，“没那么夸张。”
听到女人称自己的儿子愿愿，林南瑜嚼包子的速度立马又慢了下来，又扭头看向女人旁边的愿愿。
愿愿？难道是黄旭愿？那不是学期头来的吗？
林南瑜透过人群的间隙看向黄旭愿吃包子，心里有点羡慕又有点嫉妒。
由于人坐在里面，距离有点远林南瑜也就看到个模糊的轮廓，确实和母亲多少有点像。
林南瑜突然闻到一股味，立马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刚吃完又点了根烟，默默拉着弟弟坐远了点。
老板将盛满生豆浆的桶搬到店内的厨房，探个头出来问“孩子叫愿愿？那父亲姓什么？”
“他姓……”女人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本来笑吟吟的现在却有点局促不安。
“怎么了吗？孩子父亲的姓名是什么机密吗？”老板打趣道，半个身子倚靠在门框上，“难道是什么特殊职业？”
女人听了急忙否定“没没没，就是个普通职员。”舀了勺豆浆到嘴边，“他姓黄，虽说职位普通，但在我眼中他就是十分优秀。”女人重新谈到丈夫的时候眼里熠熠生辉，脸都有点微微发红，连忙喝了豆浆掩盖自己的那点羞涩。
老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一听真不错，你都这么好看了！眼光也不会差的哩！肯定是郎才女貌！”
女人吃完碗底最后一块豆浆泡油条，说“也不是眼光好不好，而是认定了就必须把他当做最好的决定。”
“听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的话。”老板摆了摆手道，“我们这种小学都没毕业的，也就懂得磨磨豆浆做做包子哈哈哈哈！不比你们文化人浪漫！”
一直偷听的林南瑜看了下自己父亲，感觉自己手中的包子啊突然不香了，直接将手里半个包子囫囵塞嘴里，嚼吧嚼吧几下咽了，“吃完了，走吧！”
林霖看哥哥吃的这么快，也不敢拖后腿，一碗豆浆几口就下肚了，然后静静地等着父亲饭后一支烟吸完。
等林霖和林南瑜早餐吃完，这父亲手里的烟也燃得差不多了，他带着两个儿子到侨中校门口，眼见着两个儿子各自前往自己的班级方向走去，自己才离开校门口去用摩托车接客去。
林楠瑜看着弟弟走进初中部后，就绕到高中部躲在人群里往自己班里走去。还没进门，林楠瑜目光就警惕地四处张望，见平时那个讨人厌的小混混今天终于没在门口守着他，立马松了口气。
林南瑜抱着书包走进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书包里翻找出课本和昨晚未完成的练习卷边打着呵欠边写。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课室里的人渐渐多了，大多刚一坐下没多久就开始奋笔疾书。
“嘭！”桌面与重物的撞击声在林南瑜耳后响起，林南瑜拿笔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之后默默地继续写，脑子里却再也转不动了。
“作业怎么写的那么慢？”来的人叫董于杭，顶着一个近些日子流行的妹妹头，咋一看还挺乖巧的，可那也就是看看而已，实则是学校里有名的校霸，话说完的下一刻董于杭就拿着书包绕到林南瑜旁边，手一抛，书包就朝着林南瑜的脸砸过去。
林南瑜没反应过来，被这么一砸懵了一小会，反应过来时书包顺着他的脸嘭一声掉他怀里，他看着怀里的书包瞪大眼睛怒视着眼前的董于杭。
“操，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林南瑜将书包扔地上拍桌子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出这话。
“你有什么资格吵吵嚷嚷的？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约定里说过什么欺人太甚的事就不可以做了吗？！”董于杭直接扯起林南瑜衣领子大声吼他，唾沫星子直接飞到林南瑜脸上。
“靠……”林南瑜气势被董于杭这番话卸了半截，结巴了半会也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咬着牙瞪着他，一只手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慢慢握紧，另一只手抓着衣领子，然后猛地往后退一步猛地一扯把衣领子从董于杭手中扯回来。
这都半个多学期了，董于杭一直仗着家里开厂子的有点钱，万事能用钱收买的那都算不上什么事。因此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横着走的，打起架来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董于杭与他的所谓约法三章就是拿他弟弟林霖在班里的安全要挟他，逼着他妥协。
“你说的话最好能配得上你的本事！该做什么事心里得有点B数！你最好把书包捡起来，作业写好交了我就当我今天一来就听到了狗吠。”董于杭收回手重新指着地上的书包示意林南瑜捡起来，接着手一拉椅子坐在林南瑜后面。
林南瑜咬着唇不敢再坑一声，把书包从地上拽起来卷子拿出来平摊到桌面上。等到林南瑜要写的时候握着笔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在心里反反复复问候了董于杭祖宗十八代后才开始落笔给董于杭抄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