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空》细叶鸢尾

4、第 4 章相遇

　　在片场几十个人的注目下，陈臣觉得自己应该冷漠地让他走才对。可他没有开口，甚至无法彻底冷漠。
　　“我们分开一千零二百二十一天了...”
　　苏幕遮突然说到。
　　陈臣一怔，满脸冷漠的外壳被这悄声的一句话轻易击碎，他猛地别开脸，没让面前的人看见自己瞬间红了的眼眶，掩饰住一身狼狈。
　　苏幕遮没了刚进来时的强装镇定，他哑声：“我们认识有多久，我就喜欢了你多久。”
　　“就算其他时间都不算，至少大学四年的陪伴，可以让我们认真见一面吧？”
　　“算我求你了...我们谈谈好不好？”
　　“别说了。”陈臣有些崩溃，“苏幕遮你就是故意的，十年了...”
　　“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为什么不能去喜欢别人，为什么我总是躲不开你。”他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控制自己少有的失态。
　　“你回去吧，拍完...我会联系你的。”

　　高中的校运会，是苏幕遮和陈臣的初见，也是少年之心动的开始。
　　那时候的陈臣，站在台上像一个高贵的波斯猫，眼角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漠然，气质清冽。可在不经意触碰到台下那个男孩极其明显惊羡的眼神时，莫名其妙却露出了不经意的无辜。明明只是几个眼神的转换，却让台下性格孤僻的人执拗的追随了十年。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戏剧吧，年少的苏幕遮为了和陈臣的名字同时出现而刻苦学习保持年纪第一，听说陈臣准备去艺考，完全不懂表演的他就也去了。
　　陈臣在那三年里对苏幕遮真的没说过几句话，虽然那个不爱说话走哪儿哪儿不招待见（花痴除外）的人，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的地方出现在他周围。但是陈臣在上戏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很惊讶。
　　苏幕遮是个奇怪的人，不说话那是高冷，可以陈臣听到的对他描述知道他是孤僻，他不怎么笑 ，如果不是长了张好看的脸走在旁边基本没什么存在感，可是苏幕遮对他总是特别的——
　　陈臣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才考的这所学校，或许是因为以前是校友的关系，苏幕遮总是喜欢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吃饭要一起学习要一起就连走路也喜欢走在他旁边。
　　大二的时候，他们俩个因为拍摄一些小作品渐渐在学校有了名气。因为成绩优异外形又好的原因，即使上戏不缺长相好看的男生但他们俩个还是经常会吸引多数人的目光。
　　本来这其实没什么，偏偏大家喜欢给他们俩个组cp，以至于他每次和苏幕遮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都莫名的...
　　不敢凶苏幕遮。
　　至于为什么不敢。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他们“cp”的定义是，苏幕遮是被保护的一方。
　　大概是因为大学时候还挺削瘦的苏幕遮，长相天生就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保护欲，更别提还是一个不咋爱说话的优等生，这种buff加成似乎特别对部分女生的胃口，以至于他们所产的同人文中，苏幕遮多是一个“单纯纯净”的冷清男孩。
　　可是陈臣却莫名觉得，被保护的人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好像从他们住进同一件宿舍起，苏幕遮就一直走在他旁边，给他买药记笔记，和他背台词，帮他剪头发；一起上下课，一起吃中晚饭，好像他所有能想到的地方，不管是开心难过还是生病苏幕遮都有存在感。
　　什么时候开始亲密无间，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性把对方放进自己未来生命的轨道里的呢。
　　明明是个孤僻的人，偏偏喜欢黏着他，喜欢无时无刻地出现他周围，像画一个圈一样给他打上了一个标签，渐渐地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有人会理所当然地问。
　　——苏幕遮呢？
　　所以，他才会觉得他们真的应该一起走完以后的路的吧。
　　.

　　陈臣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外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他转头看向走廊，苏幕遮还没有来。
　　这家餐厅很安静，是复古的中式风。陈臣无所事事地玩弄着手里的杯子，心里有些坎坷也有些无措。
　　他想，早知道就在苏幕遮后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