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煜有道》愿蝶上钩

10、相亲（5）

　　齐煜是大她两届的学长，乐然大一入学的时候，齐煜站在迎新的队伍里，可谓是十分别致的风景了。
　　一低头，一抬头，都十分惹眼。
　　乐然是听到同行的女生的小声议论之后，注意到他的。最先看到的就是他眼里的孤傲和冰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有条不紊的组织新生乘车到学校，面上既不亲近也不热情。相比之下，与他一起来的其他学长和学姐倒是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齐煜组织的队伍里依旧是人最多的。
　　临上车前，乐然看见一个女生问齐煜要联系方式，齐煜拒绝了。
　　只这一会儿，已经是第五个了。
　　乔觅夏和乐然在同一个城市上学，但不在同一个学校，两个人结伴也没让父母跟着，带着满腔勇气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乐然没有和陌生人攀谈的习惯，也没在刚才车站上结识更多校友，身边的位置就一直空着。透过窗外，乐然看到齐煜正和一旁的的迎新队伍交谈着什么，严肃又认真。
　　大概是事情商量好了，围在一起的几个人散开，分别上了几辆校车。
　　乐然收回目光，开始想象自己未来几年的大学生活，她向来是事情赶到眼前了才去苦恼，是以想着想着，自己居然有些紧张。
　　“学长好。”车上的新生跟刚上车的齐煜打招呼。
　　她们的目光几乎黏在齐煜身上，知道齐煜在乐然旁边的过道上停下。
　　车上忽然很寂静，乐然刚打消的紧张情绪腾腾往上冒。
　　“学、学长好。”乐然带着满脸的笑，打了个招呼。
　　如果舌头没打结就好了，乐然心想。
　　不苟言笑的学长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回复，轻轻嗯了一声了事。
　　乐然感觉到三三两两的目光集中到她这里，近乎灼热。
　　当然，她知道她们并不是在看自己，只是嫉妒她的位置——和齐煜最近。
　　现在齐煜在乐然面前，乐然心想，这个人啊，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化。
　　一样的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说真的，你怎么会去相亲？”齐煜自认为很了解乐然，她是个习惯所有事情顺其自然的人。
　　说白了，她就是懒。懒得在一些对她而言无所谓的事情上耗费丁点儿精力。
　　除非，她自己觉得有必要了。
　　齐煜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什么压在了心口，他莫名烦躁起来，习惯性的摸到口袋里的烟。掏了一半，又把烟塞回去。
　　无奈，只能揉了揉太阳穴。
　　“我妈带着我去的。”乐然想起来今天的事情还觉得好笑，“不过，我妈应该是临时起意的，也没准备，见到人的时候比我还要紧张。”
　　乐然心里清楚吴蕊给她相亲的目的，在吴蕊眼里，她是个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和她同龄的女孩子不少已经组建了家庭，而乐然还是一个人在异乡闯荡。
　　其实在外地的时候她有很多朋友为伴的，比如觅夏，比如其他。
　　大约是觉得齐煜对她相亲的事情感兴趣，乐然也愿意说的更多，“虽然说是我相亲，但相比起来，但几乎是我妈和对方妈妈的主场。”
　　乐然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还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别人相亲的时候是个什么场景。
　　如果是齐煜的话……
　　那样的画面有点奇妙。
　　乐然不厚道的笑出声。
　　“怎么了？”齐煜心口堵着的那块石头还没有挪动分毫，发现乐然在笑时，猛然警惕起来。
　　想起相亲的事让她那么开心吗？
　　还是相亲时遇到的人让她这么开心？
　　“没事没事。”乐然有些心虚，当然不能把刚才想象的画面说出来，她知道齐煜的脾气，不会拿这个开玩笑。她随口扯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都是要相亲的人了。”
　　齐煜心里堵的更厉害了。
　　一餐饭下来，齐煜几乎没有吃多少，他话也不多，全是乐然说一句他应一句。
　　没有暧昧，甚至有着一点点的冷清。因为面前这个人，本就是这么个性子。
　　气氛倒也算融洽。乐然觉得至少比前几天好多了。
　　虽然某人依旧是面无表情。
　　回去的时候，齐煜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乐然这回也没有扭捏，低头时发现齐煜把手垫在她头顶上。
　　乐然心里忽然一暖，说，“谢谢。”
　　有时候乐然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他，齐煜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甚至很严厉，以前在学生会的时候就在他那里吃过不少苦头。
　　但他又是温柔的，偶尔也会小小的夸奖她。
　　那是乐然最得意的时候。
　　“我送你回家。”齐煜没多说什么，载着乐然原路返回。
　　“齐煜。”乐然忽然喊他的名字，扭过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算下来，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个数字，现在还有些惊讶。
　　那不仅仅是个数字，也是她的青春，喜欢他却又没有他的青春。
　　“已经五年多了。”齐煜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指节微微泛白。许久，他终于放轻了力道，“不过我很幸运，会再一次见到你。”
　　就像这次，他先开口说的“重启”，乐然别扭了几年，轻易被他一句话给化解了。
　　齐煜只是面上看着淡漠，其实心里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吧。
　　“还记得前几天短信里你发的消息吗？”乐然忽然弯起嘴角，脸上满是柔和的笑意。“那是我以前常跟你玩的把戏。”
　　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幼稚，以为一切只是一个道歉就可以化解。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但对方是齐煜的时候，却又常常奏效。
　　“我答应了。”乐然看着他齐煜，依旧只是笑。
　　“好啊。”齐煜也看着她，眼里是浅浅的光，直直照进乐然心里。他说，“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胡说，饭量明明不一样了好吧。”
　　“你是说你刚刚扫荡了一整桌菜的事迹吗？”
　　乐然闭上嘴不说话了，哪有这么揭短的呀。
　　“我有说错？”
　　乐然想想也没错，索性也不反驳了，“我感觉咱们两个彼此彼此诶。”
　　“什么意思？”
　　“你的毒舌也是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