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薛舞

76、第十九章 可怜九月初三夜（一）

　　第十九章可怜九月初三夜（一）

　　文/薛舞

　　阿贵——鸟小姐——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是一个梦？那么真实又不像是梦，但是如果不是梦，我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揪着被角，回顾着这个可怕的梦境，阿贵最后回头的那个笑容，鸟小姐最后在我怀中停顿了的颤抖，还有小阎王毫不留情的那支笔——还是有些震撼的心神荡漾。

　　被子？感觉又不像被子？这质感让我怀疑的低头——狐狸尾巴？

　　“阿九？”我看着那只睡眼惺忪的狐狸，开始怀梦境的真实性，或者是现实的真实性。

　　那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甩了甩，象征性的抻了抻爪子，银白色的眼线努力的闪烁了一下，似乎很想将眼睛张开，但是又很无奈的挣扎着醒不来。

　　每次阿九用尽了全部的力量的时候，就恢复了动物的样子，我轻轻掰了掰那个有肉垫的爪子，想象不出自己在的这个世界，怎么会和其他人那么不一样，我好像一只封在琥珀里面的昆虫，除了已经死亡，还被迫与世隔绝。

　　其实应该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我已经死了，幸运的是，在关老板的庇护下苟活了这么多年，看到了自己还健在的父母，看到了很多的悲欢离合。我走马灯一样的回顾了这十几年——狐狸毛确实很软很滑，软到泪水滴上去，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滑到泪水顺着他金黄色的毛滚下去，一点不沾的又掉到我的床上。

　　此时关老板不在。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拼了性命的保全我一样，这个男人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来到我的身边或者离开我的身边，都是有不能说的秘密。一定有一个原因，但是那个原因不会是因为我真的那么可爱，值得全世界的人来保护——我没有那么自信，也没有那么自恋，在我幼年的时候收留我作为所谓的宠物，作为主人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求我，或者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什么，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他的。

　　我所有的时间都在等这个我不知道的原因——这个原因还要强大到，比关老板的性命更为重要。

　　可是阿九呢？他对我的保护，似乎是出于另外的原因，从刚开始的对立角度看，没有任何理由，最后变成我的命都是他来救的，就算是一报还一报，那么似乎他还得多了一些。

　　想的很纷乱，眼泪也很纷乱，直到有一双手，用很不自然的方式轻轻的帮我擦掉泪水。

　　“活下来了，还哭什么。”阿九刹那间就变回了人的形状，他现在的身材让我的小床很局促，一边僵硬的帮我擦眼泪，一边纠结着眉头，满脸疲惫。这句话一下子粉碎了我的坚持——我倔强的认为那些过往是一场梦的坚持，这给了我一个理由揪着他的衣领，靠在他肩头痛哭失声。

　　“阿贵——鸟小姐——”满脑子都是他们两个人，一个舍不得杀我丢了自己的性命，一个舍不得弃我丢了自己的性命。

　　阿九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透过泪光，看到他手中把玩的一个亮晶晶的物事，细细小小的，不知道是什么。

　　阿九还是把玩着那个物事，却并没有像第一次我们在床上那样，将我踢下床去。“想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九这样问我，我抬头看着他，却只能模模糊糊想到最后那温暖的触觉，还有血腥的痛，并不自觉的舔舔破损了的唇。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