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薛舞

26、第六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四）

　　第六章人面不知何处去（四）

　　文/薛舞

　　我们这一番对话显然让寻求我们帮助的这一家人莫名其妙，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认识，还有，就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在聊十分玄妙的事情，于是小心谨慎的不开口。

　　“苏三，你每次和我出来，都有回不去的打算么。”关老板还在握着我的手，手却越来越冷，如果让我形容，我觉得，他应该是能调节自己体温的空调。

　　“你想告诉我这次我回不去了？”我轻轻的问，看进他的眼睛里面。

　　他先不说话，然后捏了捏我的手，“只要我能回去，你就能回去。”他捏了两下我的手提示我注意了，然后开始在我手心写字，很痒，但是我忍住开始默默体会他写了些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途径了，怎么，我们才能在阿九设好的局里面，赢了他？

　　“哟，你们总是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这个让我很不舒服。”阿九伸了个懒腰，突然收起了那种妩媚，浑身杀气就毫无遮盖的弥漫了出来。

　　“吃晚饭——吧——”小豪的父母怯懦的插了一嘴，察言观色的他们觉得我们状况不对，就他们所接受的教育，现在请我们来解决问题，也是将信将疑，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饭菜相当可口，只是一桌子人吃的各怀鬼胎。饭后我很注意观察小豪，从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就开始颤抖，很害怕的样子，而且始终不肯坐下来，如果他害怕的是噩梦，那么他幼稚的觉得，站着，就不会睡着了。坐在沙发上的我正同情他的境遇，却觉得眼皮渐渐重了，坐在沙发上的我居然要睡着了，我强自支撑，还是无效，睡着之前看到了阿九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觉似乎中计了，赶忙去抓身边的关老板，似乎也抓到了他的手——

　　我在车上？开车的是关老板？我狐疑的看着自己，事情已经解决了？阿九呢？我一肚子问题要问，却听到自己说了一句自己不想说的话：“开快点啊，不刺激——”

　　我看了一眼码表，120码，居然还要关老板加速？

　　关老板回了一下头看我，“没问题！”我闻到他传过来的酒味——这个不是关老板，关老板身上没有这样的酒糟味，我突然坐直，想问他是谁，却发现关老板的脸变成了阿九，正加速开在这条路上？

　　我想问阿九带我去哪里？嘴里冒出来的话却是，“对面有一辆该死的车子开大灯晃我们哦，不要让他，坚决不让，看谁让！”我自己的身上，也有酒味。

　　对面的车子呼啸着，我们的车子呼啸着，谁也不肯让一步，我心里的惊恐已经到了极致，却听见阿九说，“谁怕谁？”

　　我暗呼完蛋了！

　　砰——！

　　砰的碰撞就如同爆炸，我身边的时间开始凝滞，慢慢的，我的身体大力的向前，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我觉得有救了时候却发现那气囊直击的地方是我的脸，脸上很痛的挨了一这一击，两力势不两立的冲撞，我听到我的脖子咔吧一声向后错——

　　驾驶座上阿九不见了，关老板也不见了，我躺在车子里面，四肢没有办法动弹，意识还清楚，所有的感觉都给我一个字，痛——痛不欲生的痛——

　　这个时候有人拉开了我这侧的车门，我努力的张开眼睛，看见的是小豪——哦，原来，这个女人，是这样死的哦。

　　他慌乱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堵上了嘴，然后大声说，“小柔，你还好么，小柔？”

　　我全身无法动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能想到的，就是报警，救护车——

　　小豪将我扯出车子，抱着我的腰，这个时候我的头咔吧又一声彻底的耷拉了下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大喊：“啊！”原来这个时候，还没有死啊，至少还知道痛。

　　痛的全身犹如针扎！我心里的怨恨自此冒了出来——接着小豪做了另外一件事情，他扶着我的身体靠在了路边的隔离栏上！

　　我有心站稳，但是整个身体不停使唤，软塌塌的朝一边倒，小豪来不及抱起来我，我狠狠的摔在了柏油路上，“啊！”

　　不是我呼叫的，是我的身体，自己一声痛呼。发现我根本站不起来，然后慌乱的小豪又将我放进了车里里面躺好。

　　我没躺几分钟，小豪又将我抱了出来，放在了出租车上，送往了医院。颠簸了二十分钟，我的身体被送到了急诊室，穿梭的白大褂们面无表情。

　　“车祸。”

　　“小姑娘，才十八九岁吧。”

　　“酒后驾车，作孽啊。”

　　“被安全气囊打断了脖子，脊椎骨折，腿骨折，如果当时是120去的也许还有救。”

　　“这样被运来云去的，人已经弥留了。不懂急救常识啊。这样的车祸，怎么能用出租车搬运呢，颠簸的都没命了——”

　　“心电图慢了——停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指头一动，身体恢复了知觉，但是同时所有的白大褂却都停滞了动作，如同蜡像馆的作品。

　　我慌忙跑出急诊室，看见了小豪，他坐在外面神情恍惚，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抬起头来，突然大叫，“鬼！鬼！是你让我加速的，小柔，是你让我加速的！”

　　没等我说什么，一条铁链穿越昏暗的急诊走廊贯穿了我的身体，我一痛，猛地踢了一下腿，却原来还在小豪家的沙发上，而关老板的铁链，已经收了回去，他静静的站着，好像什么事情否没有发生过。

　　阿九不在。

　　小豪身边的那个女人，也不在了。我看着依旧瑟瑟发抖的小豪，毫不犹豫的打了他一记耳光——为我继承过来的恨意，但是同时又有两行泪流下来，为那些无知肤浅稚嫩的所谓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