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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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四月，风絮时节。
“让——让——让”
“北境百里加急——北境百里加急——北境百里加急”
······
飞絮涌进大殿，平帝早已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调子高音色亮，想必是个年轻的将士。他缓缓的伸出手，一旁的大监立即上前扶他站起来，随即将士飞奔入殿，跪倒在一众文臣武臣之间。
年轻的将士看起来无甚伤口，面色却沉重忐忑，望着年老的帝王，正欲张口。
“无需多言，直言便是”
“是。禀王上，九黎人已夺我城池五座，我军败守隋城，鸢将军，鸢将军······”
满殿哗然。
“鸢飞呢，鸢飞如何”平帝越过面前的几案，倾身上前。
“禀王上，将军，将军怕是。”将士面露难色。
“讲！”
“今晨，鸢将军心腹总兵鸢尾在城门口驿站，被城手下一名千总发现，鸢尾伤重，内携急报一份，臣未敢怠慢······”
将士抬头看来一眼平帝
“急报一言九黎突然增兵10万，连破我三城，鸢将军无奈率军退收隋城；另言，半月前九黎突袭军营，鸢将军受伤，本不严重，未敢向王上陈请，但一旬前又有刺客夜袭将军，而今将军已然重伤不得起······”
周遭空气仿佛凝滞，朝臣们顿觉大乱。
户部李凝：“鸢飞不过一介女流，总归是不堪大用，这，这，”
宋将军：“哼！当初出兵，尔等文臣个个不着眼粮草兵马几何，一味叫嚣出战，比我等武将更冲动，四境同时开战本就不妥······”
“宋卿！”
“臣失言——臣只是一时心急，望王上见谅！”
平帝看着眼前的将士，“鸢飞出战向来带着鸢尾，不过报信，何至让他回来？”
“隋城已然被围，将军以为我朝之中必有内奸，向九黎通了计划，不敢有差错，故派鸢尾总兵请回，鸢尾浴血方不负使命，将军唯恐自己可支持的时日无多，有亲笔信笺一封，请王上速下决断，另派大将增兵夺城，以求北境无伤。”将士垂首双手捧上信。
平帝扫视大殿上的文臣武将，心中粗过了一遍可用的将领，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殿上静默，落针可闻。信笺之上与将士所言并无出入，但纸上散着晕开的血迹，字迹潦草无力，可见落字之人孱弱。平帝合上信笺，仰头微闭双眸，鸢飞向来恭谨内敛，内奸一事若非事态不明无可信之人，理应派人暗中送信，可如今······殿上一众大臣见平帝神情，竟无一人提遣将驰援一事。
平帝骤然睁眼，浑浊的眸子泛起威严，一遍遍扫视，究竟谁人可信？
“鸢卿辛苦了，隋城被围已近一月，北境不可无人，诸卿以为何人可堪大用啊？”
长久静默······
“呵，此时倒是安静，鸢相以为呢？”
站在文臣首位鸢颂站出：“臣，臣乃文臣，军队部署不及诸位将军。”鸢颂又拜平帝，深躬不起。
“鸢将军被困，你必然忧心，许你直言。”
鸢颂一揖到底，“臣荐殿前都指挥使，邬常邬大人。”
满殿无声，平帝望向身侧的邬常，邬常面色平静，恍若未闻。
“邬大人向来随侍王上，怎可轻动？”桓王冷声打破了一池静默。
“邬常武艺卓绝，又是鸢飞的亲舅舅，值此关头，却为合适。”平帝盯住邬常，“你，可愿前往？”
邬常向平帝跪下，“臣随侍王上，担负王上安危。”
“朕，是问你愿不愿意去平定北境？是问你愿不愿意去北境救你的亲人？”平帝字字加强，威压已下。
“王上安危更为重要，隋城离王都不远，臣······”
此言一出，纵使是平帝身边向来无甚表情的大监也微皱了皱眉。
平帝松了威压，“朕知你纯直，罢了，你留着。”闻言，邬常起身回到原来位子。
“宋成文！”
“臣在！”
“你的伤想来也好了，点兵三万，收复隋城，立刻启程吧！”
宋将军上前领了旨意，即刻出去了。殿前鸢相仍是先前的姿势，平帝看了看他，又转看邬常，“怀安去南边督粮，可回来了？”
“禀王上，昨日已回。”
“好，那传旨，让他也去吧。”
“是。”
“行了，此事就这样吧。”
鸢颂暗自长舒了一口气，高声道：“王上英明！”
群臣附和，恒王微勾嘴角，默默随声。
入夜，鸢府。
“相爷，舅老爷和表少爷来了！”
“知道了，让三弟和四弟也过来，旁的人都清了，我不叫不许近前。”
话音未落，鸢颢便疾步进了正厅，“我来了，别再跑了。”
小厮道了是退下。
不多时，众人于正厅坐定。
“王上果然还是忧心，不许父亲去隋城。”邬怀安一张俊脸布满阴沉。“我功夫不好，定是不能独自带飞儿回京，宋成文虽是行兵好手，但现下不知飞儿伤势，这······”
“舅父不得去是意料之中，让你去已经是王上为安边将的让步了。”鸢颀吹了吹茶水，倒是稳得住。
鸢颂接到：“我让鸢六带十个人和你同去，你去不过是监军督粮，在后方看顾好飞儿。切勿冒进，宋将军不会让战事拖的太久，上命既说了是收复隋城，到时他必得回京复命，想来用不了十日。”
“十日，寻常来说自然是不长，但眼下······”鸢欣念及鸢飞往常每隔五日必有家书送回，但这次却已近月余没有消息，虽让下面的铺子都打听，但还是鸢尾回京他才知近况。
邬常：“凶险想来定有，但飞儿能安排鸢尾回来，定然暂时无碍，你去了只管护着飞儿，旁的先放下。要是飞儿，要是飞儿神志尚清，万事听她的。”
鸢颢听的云里雾里：“哎呀，你们这意思，飞儿到底有事无事呀。我能一起去吗？”
鸢颂：“胡闹！你好好担着你虎卫营的差。”
鸢颢：“大哥，我知道，我是担心飞儿呀，她能不能平安呀？”
一时座下无言，鸢欣轻抚桌面，望向北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