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队长是豪门[电竞]》砂梨

15、沸腾

　　Poom众人回到休息室时，宋茂已经乐疯了。
　　宋茂：“嗳宝贝来击掌~来来，这个宝贝也击一个。”
　　摄像老师的镜头下，老顾和孙一航愉快配合。

　　宋茂伸着手一脸期待地往后游荡：“marvel击一个，川宝也来一个。打得太好了，爱你们~”

　　宗景很敷衍地抬了下手，手掌相擦而过。
　　沉浸在快乐之中的宋茂丝毫不介意，拍完这个宝贝去摸下个宝贝，揉小狗一样揉了揉后面黑发少年的头顶。

　　郁川木着脸路过镜头：“……”
　　眼神往摄像头一拐，面无表情，凶得可以。

　　休息室气氛热火朝天。
　　郁川把鼠标线一圈圈绕好塞进背包，再去绕键盘的时候，宗景已经顺手理完递到了他眼皮子底下：“第一次打首发，紧张吗？”
　　“不紧张。”郁川平声道。

　　宗景忽然把手往他面前一摊：“手呢，给我看看。”
　　郁川不明所以，伸手，学着他朝上摊开。

　　两个人的手指都格外修长匀称，宗景的掌心要阔一些，无名指也更长一点。刚打完五局比赛，掌心温度很高。
　　郁川把手平摊在上，甚至觉得烫得放不住。
　　刚缩了下手指，就听宗景心平气和道：“嗯，没骗人。不像老顾，手心都是湿的。”

　　郁川收了手在衣摆上蹭了蹭，看不出情绪：“那你的给我看看。”
　　宗景大大方方展示，伸到他眼皮底下。

　　他掌心纹路很清晰，手指干净又漂亮。
　　郁川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多看一眼，不懂为什么耳朵偷偷红了。

　　看就看，举那么高干嘛。
　　凑那么近干嘛。

　　郁川不说话，宗景就不收手。
　　两人面对面在角落里杵着，很快吸引到摄像老师的注意。巨大的摄像头一拐，直直怼上脸。摄像老师：“来看看我们alive和marvel选手，是在进行什么神秘的庆祝仪式？”

　　郁川已经把宗景当成了对外发言人，反正不管碰上经理还是王教，他还没开口的话宗景都能说个八成齐全。
　　但对外发言人好像并不是很想解释现在的情况，像在逼他张嘴说话。

　　宗景视线一转，摄像头也跟着一起转了过来，停在自己身上。
　　郁川被一人一机器怼着，半晌，平静地说：“……看手相。”

　　摄像老师震惊：“alive还会看手相，看出点什么来了没？譬如周决运势？”
　　“没有。”郁川说。

　　其实真要说点什么，他是能逼逼的。
　　小时候村口有个老瞎子，最喜欢抓着小孩的手摸手相。郁川记忆力好，老瞎子讲的手掌纹路怎么样代表什么说法，他都记得住。

　　刚刚随意一瞥，他反正看出来了一件事。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恋爱上要注意，容易破财。
　　简而言之，谈恋爱挺费钱的。

　　郁川背上背包，冷酷地留下两个字：“走了。”
　　身后宗景笑了笑，对上摄像头：“看手相活动结束，拜。”

　　今天的比赛打得出人意料。
　　上了车还没从比赛的气氛里出来，全员激情讨论比赛。唯三冷静的人只剩王竭、宗景、郁川。前面两个在复盘战术，是真冷静。后面那个只是看着面无波澜，其实脸往衣领底下一埋，内心世界比谁都丰富。
　　郁川闭上眼，在脑内复盘今天的前两局比赛。

　　想到一半，兜在头上的外套被人揭开。
　　他睁眼：“什么？”

　　宋经理放大N倍的脸贴了过来：“联盟发通告了，就你和宗景半夜追人杀着玩儿那事。联盟义正言辞地表示你俩线上未使用任何不当手段，未影响游戏生态平衡。就举报你们的那玩家吧，在选手圈挺有名的，好多人都知道他是个职业挂，早就牙痒痒了。但不是队里管得严嘛，没人冒险捅马蜂窝。你们这么一搞……我刚还看到TG的monkey转了微博。这事儿有惊无险，以后别打擦边球了，吓死我。”

　　宋茂还没说完，角落响起老顾一声吼：“靠，李乘风也来点什么赞，谁要他点赞了，虚伪！”

　　宋茂尴尬道：“……呃，李乘风，你知道吧？”
　　“知道。”郁川点头。
　　宋茂：“老顾单方面还在记仇，没事儿。”

　　“我那是记仇吗！我特么是为了——为了——”
　　老顾插完嘴说不下去了，毕竟转会期换队是正常操作，这无可指摘。他就是觉得气，内心忿忿不平，怎么到队伍最危难的时候，那王八蛋跑的最快。
　　“行了行了。”宋茂缓和道，“再这样被人拍到你又要被带节奏。”

　　被两人一打岔，郁川的脑内复盘进行不下去了。
　　他索性睁眼看风景，一看看到车子回到基地。

　　王竭朝众人招手：“先吃饭，吃过饭一个个来会议室，我跟你们单独复盘各自的问题。”他说完转向另一边，“宗景不用，车上已经讲完了。”
　　宗景套上羽绒服下车：“好。”

　　晚饭期间，郁川肉眼可见地发现老顾和孙一航吃得异常不安。
　　他坐在最边上，能问的只有一个人。

　　他想了想，低声：“王教练复盘很严吗。”
　　“嗯。”宗景咬了根吸管，慢条斯理喝了口冰可乐。
　　郁川：“……哦。”

　　可乐瓶哐当一声落回桌面，宗景看向他：“怕？”
　　“没。”郁川自认很坦然，“随便问问。”

　　长这么大除了前几天monkey的鬼畜视频，其他没有在怕的。

　　但宗景好像认定了小少年正在担忧，很随和地安慰：“没事，有错就认，别硬杠。王教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老顾喜欢杠，每次被骂最惨。孙一航虽然不杠，但失误多，也逃不了。至于你，你今天最大的问题在于……”
　　“什么？”郁川忍不住接茬。

　　宗景：“第一局十二分钟，对面用车封住了你的右侧，你在只能左探头的情况下依然选择等待。你在等什么？”
　　“等对方换子弹。”郁川答。

　　宗景：“然后呢？”
　　郁川：“然后反杀。”

　　“想太多，少年。”宗景笑了笑，“这是职业赛场，对面只要不是操作失误都能收了你的头。与其等操作的机会，不如……”
　　“不如怎样？”
　　宗景：“封烟，相信队友。”

　　当时场上只有他和宗景两人，他说的相信队友就约等于要相信他。

　　郁川风格独立，很少有把退路捏到队友手里的意识，碰到情况第一反应都是自己操作。他想了会儿，犹豫：“如果等你过来架枪，就打得过了？”
　　“不知道。”宗景如实说。
　　郁川：“……”
　　那我等个屁啊。

　　宗景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把玩了一圈手里的空可乐瓶，捏扁。起身时撂下一句话：“起码要学着去相信团队。”

　　宗景这人有点神。
　　不仅会猜郁川的想法，还完全猜准了王竭要复盘什么。

　　郁川在会议室听到王竭说“第一局十二分钟时”，就知道要跟他复盘什么内容了。自己复盘和被别人拎着复盘最大的差别就是，如果是郁川自己，他会想这波怎么操作才能实现极限反杀。但被别人拎着，他们都会耳提面命地跟他说，你别自己闷头打啊，要找队友位置啊，要沟通啊，要做团队决策啊。

　　从APG到Poom，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
　　作为职业选手，郁川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但意识并不是通过三言两语就能改变过来的。

　　郁川对待职业态度认真，王竭边说，他边细细反思。
　　等整个五局复盘完，他才开口：“教练，那最近我练什么？”

　　王竭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在指尖转了许久没抽，放在桌面上：“你个人能力问题不大，平时自己打排位别单排了，多练练双排四排。和陌生人多进行团队沟通会帮助你快速建立团队意识。多思考怎么和队友打到最后，自己吃鸡不算吃，懂？”
　　郁川蹙了下眉，点头：“哦。”

　　和陌生人沟通，对社恐少年来说太难了。
　　他向来都是能少说就少说，能不开麦就不开麦。最近打双排，说话最多的时候是在宗景直播间帮他……骗礼物。
　　郁川纠结半天，表态：“我试试。”

　　***

　　今日比赛Poom赢了，最难过的莫过于soloking的直播间。
　　此时直播间一片怨声载道。

　　【就是运气啊，我就不信那个垃圾队次次都能靠运气进周决】
　　【特地去看比赛想看Poom被虐，结果两个挂比运气还那么好，MD气死老子了】
　　【靠，更气人的是今天官方出的通告。那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们没问题，难不成是我们king哥的问题？？？】

　　soloking很会带直播间节奏，现在官方通告都出了，只能装委屈小白莲：“今天不带老板，就随便练练排位吧。哎，现在主播不好混，打得不好接不到活儿，打得好又被人说是挂。挺难的。”
　　弹幕连忙争相安慰。

　　画面一切进双排，直播间满屏的安慰顿了几秒，突然就沸腾了。

　　【我没看错？和king哥排到一起的是？？】
　　【Poom-alive、这几个英文字母化成灰我们都认得】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king哥机会来了！是男人就开麦喷他大爷的！】

　　队友频道的麦克风标识先发制人亮了亮。
　　耳机里传出少年低冷简短的嗓音：“喂？在？”
　　soloking下意识回答：“呃，在。”

　　耳麦里静了片刻，突然传来一声低声嘟哝：“怎么是你。”
　　而后，少年直白地问：“今天没开挂吧。”

　　soloking：“…………”
　　来拆台的是吧！来打架的是吧！！来极限一换一的对吧！！！

　　弹幕也忍不了：
　　【嘶，这都不喷他吗，king哥脾气是不是太好了？】
　　【我脾气上来了，兄弟们，这小子太狂了】
　　【四十米大刀已出鞘，来不及收了！今晚真人PK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被直播间弹幕一怂恿，soloking一肚子气没地方搁，刚开启喷子模式对着麦克风“我”了那么一下，就听那边非常勉为其难地说：
　　“既然排一起了，开麦练下配合吧。”

　　soloking：“……？”
　　我日，我和你，练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