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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桂 ...

  •   在距离市中心有三十分钟车程的一片富人区里,有那么一栋别墅,它的外表与其它的别墅无异,但它就像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高塔,还是那种久无人居的,空洞凄凉的高塔,给人一种无端的压抑感,塔里那位塔囚每次出来,只能弄伤自己,好让看守的人心疼,放自己出来,这本身也是一种聪明人的伎俩-----
      尹南辞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人,说不清究竟是怒火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他敢肯定时入川发现了针孔摄像头,不然为什么他每次都会恰到好处的冲摄像头的方向一笑呢。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没有经过许可就直接进来了。
      “我今晚不值班,出去喝一杯?”
      尹南辞没有搭理他。
      “川哥刚打了镇静剂,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看着也没用,走吧。”这个人是尹南辞的初高中同学,说白了是死党,叫常铭,现在是个外科医生。
      尹南辞这才起身,慢慢地在时入川的额头上烙下近乎虔诚的一吻,又替他掖好被子,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离开,比做贼的还像做贼的。
      不归是这三人集资开的甜品店,以花为主题,在这里各种花花草草随处可见,也是因为这些花花草草,不归格外吸引女孩子注意,每到下午茶时间,不归基本上就坐满了人。
      而不归这个名字是常铭起的,因为他出钱最多。当时尹南辞和时入川都说这个名字随处可见烂大街,让他换一个,这人贼犟非要这名,为此还特写了《关于为什么要起不归这个名字八百字说明》,为了不让他再写一份《关于为什么不听劝告一千六百字说明》,尹南辞和时入川只好从了他,不再多嘴半句。
      常铭在直奔老板办公室的路上还顺手从人服务生手里拿了两杯果茶,这让尹南辞有一种想敲开这人脑袋的冲动,看看这人脑回路和正常人的脑回路究竟差哪了,喝一杯就喝果茶啊?
      常铭看出他在想什么,耸了耸肩,带他去小阳台上吹吹风“我是医生,规定了不能喝酒,你就凑合一下吧,没给你白开水就不错了。”
      “你要是真敢拿白开水,我就真敢把你从二楼阳台扔出去。”尹南辞皮笑肉不笑地和常铭开着不似玩笑的玩笑话。
      “那个”常铭看到尹南辞猛嘬了一口果茶,这才慢吞吞的开口“我给川哥找好了心理医生。”
      这话一下激怒了尹南辞,装果茶的杯子被他顺手扔进了不归后院的花园里,还好今天后院没开,不然非得给脑袋开个瓢不可。
      “他不需要,有我就够了。”
      “别自欺欺人了,川哥现在什么状态你比我清楚多了”常铭深吸一口气,把他想说了很久的话一口气说完了“你们在一起满打满算小七年,如果川哥七年前真的看清你了,他绝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信不信?!”
      尹南辞带着勃颈上暴起的青筋,摔门走了。他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快要被自己的纠结搞窒息了。
      常铭说的对,川哥需要心理医生,但他不想让他的川哥在接触别人了,他怕,他怕川哥会离开他,从高塔的门关上的那刻起,他就开始怕了。
      清新舒缓的音乐此刻变得聒噪无味,每一个鼓点无不踩在尹南辞的狂跳太阳穴上,该看心理医生的不是时入川,是他。
      --------
      时入川这次救治得比较及时,伤口不深没割到动脉,在医院里养了小半个月就出院了。
      出院前,常铭把心理医生的电话硬塞到尹南辞手上,并立场鲜明地表示:这个电话你不打,那就我来打。
      尹南辞带着时入川回了别墅,刚关上门,尹南辞就把时入川按在门上,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又把头靠在那有些咯人的肩膀上,他开始思考:什么时候起川哥变得这么瘦了?他以前明明很在乎自己的身材的,现在怎么瘦的连腹肌都摸不出来了呢?
      以前终归只是以前。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门口的复古钟走针的声音,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美梦该醒了……
      “川哥,我给你约了心理医生,一会就到了,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好不好?”尹南辞轻声细语地问道。
      看,守塔的人心软了吧?
      时入川点点头,任由尹南辞牵起他的手,带他上楼换衣服。
      “一会儿想喝什么茶?冬菊、款冬,还是秋海棠?”
      时入川的嘴角有一个细微的弧度,冬菊是别离,款冬是公正,秋海棠是单相思。如果尹南辞知道这些花语,一定会给自己一巴掌的。
      “月桂”时入川为此还有些庆幸,月桂是胜利,是不诚实,是蛊惑。
      下午一点,高塔久不为外人开启的大门,敞开了。
      “尹先生您好,我是您预约的心理医生沈黎。”名为沈黎的男孩儿今年不过20岁出头,但已经是个心理学博士了。
      或许是年龄的问题,沈黎可以把西装穿的像校服一样自然,配上一尘不染的金丝框眼镜,和标准的梨涡微笑,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他好像不是来治病的,只是单纯到同学家商量明天去哪郊游一样。
      尹南辞一脸不情愿的让沈黎进了门,带他去了二楼的小休闲室,时入川早就乖乖地在那里等着了,等着他的还有一份柠檬慕斯蛋糕和温热的月桂茶。
      尹南辞本来只想给时入川准备的,但怮不过时入川那祈求的目光,只好多准备一份。
      休闲室不算特别大,这里以前是个储物间,后来才被时入川改成了休闲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是懒人沙发和一张桌子,像在下午一点的这个时候,阳光刚好可以透过落地窗映在两个人身上,窗户有散射功能,透过的阳光温暖不刺眼,是正好的柔和。
      沿着墙壁的位置有两个花架,上面种满了风铃草和满天星,整个休闲室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个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还有一个到顶的书柜,上面除了书以外,还放有各色的彩墨,光透过玻璃瓶,金粉闪出不同的光亮,像是白日里的星星。
      沈黎很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月桂茶,自然地坐在时入川对面,在和这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名为“万有引力”的东西出来做了祟。
      记得高中物理必修一第三章第一课时,即第五十二页下面介绍过万有引力:十七世纪下半叶起,人们发现,相互吸引的作用存在于一切物体之间,直至宇宙深处。人们观察到的星团就是因为万有引力使众多恒星聚在一起形成的。如果物体间的距离增大了,相互作用的强度也就减弱了。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无非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增大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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