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他×她×相亲（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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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顾念愣了半秒，惊愕地睁圆了眼睛。
男人将她错愕的样子尽收眼底，不着痕迹地垂下眼，指腹摩挲着温润的咖啡杯。
“……不愿意帮大哥吗？”
只是这一句话似乎就提供了某些证据，顾念很快就想起对方那会引得大波女性前赴后继的身份，还有在家中尴尬的年纪，望着他的眼神不由掺杂了些怜悯。
连大哥都……
“不，我当然愿意。”顾念边深思边飞快地应道，没注意到男人听见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后握在杯上微微攥紧的手指，像压抑又像不快的样子。
仔细想来，要是大哥愿意配合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大哥的身份，当然可以堵住家里那些人的嘴，也可以停下相亲，为她谋得一丝喘息。
反正她只在国内停留两个月——她是来和友人一起度假的，又不是来受罪的，当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啦。
至于最后的结果……大哥和她，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那又怎么样？那些人又不知道，又或者说，知道了也没有办法。
双赢！
“我愿意的，大哥。”想明白了这一点，顾念立刻抬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想了想，又补了个感激的甜笑，“谢谢大哥！”
以大哥的身份，要是想摆脱麻烦，多少钱一个小时的演员也能被弄来陪他演这一场戏，却选择了她，可不就是看在她跟顾凡过去的情分上吗？
顾念暗暗地记下，同时决定这次回来少欺负顾凡点。
“……嗯。”男人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应道，低下头，慢慢饮了一口咖啡——顾念自己的咖啡已经见底了，而对方似乎这才是第一口，“那……开始吧。”
“嗯？”正在思考对方是不是猫舌头的顾念微愣了一下，望着对面明明是惯例的工作时间却花了半个小时端端正正坐在那儿喝咖啡陪她说话的大哥，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伯母还要检查流程的？
顾念望向对方的视线不由又充满了同情。
除了伯母，还有谁能将工作狂的大哥压在这儿无所事事地吃点心喝咖啡？
“咳咳，那我就开始了。”想明白这点，顾念端正了下坐姿，大哥都肯赔上自己陪她演这场戏，她当然不能让对方在伯母那里过不了关，想到这儿，她还抬眼特意安慰了声，“大哥你放心，这事儿我熟练，绝对能让你在伯母那儿顺利通过。”
可不是吗，一个月七场的熟练。
“哦。”男人握着杯子低低地应声，样子有些冷漠。
顾念早习惯了对方这副冷淡模样，也没觉得有什么，她略思索了一下，再抬头时，将一副职业相亲女性样子演得惟妙惟肖。
“顾先生您好，我是顾念，您今天的相亲对象。”
对面的女孩掩唇笑着，连眼中的柔光都刻画得逼真。
她一向擅长这个。
男人的目光在她羞涩期盼的面庞上停了片刻，握住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嗓音有些低哑。
“顾小姐好，我是顾城。”
看见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就垂下眼不打算开口的样子，顾念在心底暗叹了声，就大哥这个超然世外的样子，要是相亲成功，那才是见了鬼了，但对方没法配合，她还是要尽职尽责地将他们两个的相亲结果朝HE扭转，并且疏通逻辑。
于是她掩了口，应景地红了红脸，“顾先生今天看起来很帅气。”
充分展现了一个对相亲对象的外表怀有好感的女性形象后，她又微微低头，任垂肩的长发遮住面上神情，声音羞涩道：“今天一见顾先生，才知道您就是我……顾先生觉得我怎么样？”
虽然有些过于直白，但是要和大哥这样的闷葫芦相亲成功的话，也只有这样的人设了吧？
顾念一边演一边在心里分析。
然而男人却像是突然卡住了一样，许久没有回答。
顾念保持着羞涩的姿态，“……顾先生觉得呢？”
自己决定的路，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
“……嗯。”男人像是突然按下了播放键一样，缓缓放松了用力到泛白的指节，语气淡淡地应道，惜字如金，在顾念暗示的目光里，他看了她一眼，嗓音有些沉地又添了句，“顾小姐也……很好。”
他垂下眼，“……是我想象中相亲对象的样子。”
大哥这不是很会嘛。
虽然没有进一步夸奖女方的能力、容貌之类，只用了一个“好”字全盘概括了，就连这句话说不定也是伯母努力培训的结果——但顾念仍是在心里满意地点了头。
第一步，塑造对彼此互有好感的男女形象，成功！
“顾先生平时喜欢做什么呢？”顾念立刻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眼眸微亮唇畔含羞地问。
“……工作。”男人视线在她染上微红的颊边顿了顿，哑着嗓子答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顾先生的能力很强呢。”顾念一边快速思索一边强调着给出了答复，抬手用咖啡杯遮挡自己本应无比羞耻的脸，语气温婉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像顾先生这样能力强的男士，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家庭……我觉得这样很好。”
这样子说，就没问题了吧。
妻子和……家庭。
男人神色不变，发丝中耳根却是渐渐红了，他咽下了一大口咖啡，却仍是止不住喉咙间上涌的痒意，耳尖红得如同滴血。
“…嗯。”
第二步，合拍的生活方式，勉强成功。
“比起苹果我更喜欢微软的产品呢，今年他们公司终于市值反超苹果，很多人都很期待……据说这与新上任的CEO纳德拉的很多成功的商业策略有关呢。”顾念轻笑着道，一边努力在脑子里搜刮，掩唇抬眸望去，“我是不明白为什么，顾先生这么厉害，一定知道吧。”
女孩谦虚地浅笑，像是很不好意思一样，一双眼眸却直白而期待地望来。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嗯。”
有门儿！
“顾先生能跟我说说吗？”这种商业案例，在商场上已经十几年翻手云覆手雨的大哥当然不用担心，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并非她的兴趣所在，也不过是潜移默化间了解了些，不知道够不够维持这段“共同爱好”的对话。
“纳德拉进行了大规模裁员……剔除了大量不必要业务……”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一板一眼地分析，语气平稳，不像是对着一位崇拜他的相亲对象讲解，倒像是会议厅里下达指令。
“嗯。”顾念配合地点头应道，这时候她当然不会嫌弃对方的语气不佳，以崇拜且充满好感的目光回视才是她应该做的。
“他曾经让全体员工研读《非暴力沟通》，想以此转变企业内的内斗文化……”男人沉声道，仔细听听，似乎确实因为对方是非专业人士的缘故和缓了不少，讲解得也相当详细。
“嗯嗯。”
“他……”
“对的。”
“微软……”
“顾先生真厉害。”
……
当一个回合终于结束，顾念看了眼手表，一边啜了口续上的咖啡润喉一边搜刮脑子里不多的存货，思量着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以度过两个小时中剩下那一小时的时候，男人突然平静地出声。
“你在其他人面前也是这样？”他镜片下的眼情绪不明地望着她，明明语气仍是毫无波澜，顾念却莫名地从中品出了那么点……不快？
这句问题似乎似曾相识……这是大哥今晚第几次问她这个了？
她摇摇头，随口答道：“当然不是，要拒绝相亲对象，自然是要迁就着我的兴趣来。”
顾念又啜了口咖啡，见他们已默认将这段时间作为扮演的中场休息，望着对方难得狡黠地笑起来，“大哥，我教你一个，要拒绝相亲对象，聊对方不感兴趣的话题是最有效的方法。”
还有什么比对方眉飞色舞不停逼逼逼逼，自己却丝毫无法接过话头甚至理解无能更令人沮丧的呢，尤其是对于男性对象而言，这会大大挫伤他的自尊心，凭借外表创造出再多的好感，也比不过兴趣面毫无交汇的事实。
她的爱好……艺术、文史、理工……这帮混商场的确实挺难接下去。
望着女孩眉飞色舞的样子，男人眼底含了点儿笑，就着手里的咖啡挡住了自己抿不住高高提起的唇角。
“……你不用这样。”男人半掩着眸，低低出声，“下面按照自己的兴趣聊就好。”
“咦？”顾念短促地应了一声，望着对面男人沉稳平静的神色，也不知是对自己有信心呢，还是另有谋划，她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大哥，那我就……按自己的来了？”
凭她肚子里的那点积累，要撑过剩下这一小时，确实不容易。
“嗯。”男人的眼里多了丝笑意。
“顾先生知道扬·凡·艾克吗？”顾念想了想，还是打算从最简单的入手，她意思意思地红了脸，“他曾经是我的偶像呢，艾克的宫廷画……”
男人望着她娇怯盼来渴望展示自我的样子，眼眸深了深。
“嗯，”他答道，“他还是尼德兰画派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油画之父”，油画颜料的发明者，改变了蛋彩画的历史。”
顾念掩住唇，却仍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女孩惊讶的样子落在男人眼里，令他微微地翘起唇角。
大哥居然还真的……
“那……顾先生喜欢印象派吗？爱德华·马奈……”
“嗯，”他垂眼低笑了声，“最喜欢《吹短笛的男孩》，他的风格深受日本浮世绘影响，却拒不承认自己的印象主义……”
“那，约翰内斯·维米尔……”
“他是荷兰黄金时代的画家，是希特勒最喜爱的艺术家……他的画作的话，《带珍珠耳环的少女》……”
“顾先生对于电影中代购的治疗慢性髓性白血病的酪氨酸激酶抑制剂伊马替尼，是怎么看的？”
“仿制药的存在……”
“一个人的性格也能由基因决定，间接决定他的未来……感性认知与理性认知和前额叶皮层相关，通过电子断层扫描可以判断这些区域的活跃性，顾先生同意吗？”
“我……”
……
四点的闹钟响起时，顾念还在跟他探讨近现代艺术的艺术家，探讨安迪·沃霍尔的波普艺术，讨论抑郁药丙咪嗪治疗小叶肺癌，谈论特雷塞运动是否可能成为意识转移游碳基生物转化为硅基生物的起点……
不管怎么说，终于结束了。
顾念住了嘴，饮了一口咖啡润润嗓子，还有些意犹未尽，她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这样酣畅淋漓地讨论过了，他们的对话也从一开始纯粹的兴趣交流变成了头脑风暴，而无论她说什么，对方似乎总能接上话头。
“大哥真厉害。”她咽下口里的咖啡，忍不住地称赞道，他的涉猎似乎尤其广泛，明明根本没有系统涉及过这些内容……
果然，厉害的人无论哪方面都是厉害的。
顾念在心里默默地将大哥的地位又提高了一级，转移到了人生模范的位置上。
“…嗯。”男人望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眸，声音中带出一点笑意。
“这样的话，大哥一定能过关的。”顾念三两口咽下了最后一点蛋糕，笑眯眯道。
第三步，完美契合的兴趣爱好，成功！
“哦？”男人顿了顿，似乎只是顺口问一句，“……怎么说？”
“大哥知道拒绝相亲对象的五大要点吗？”顾念面颊上还残留着方才激烈讨论的红晕，挠了挠面庞抬眸望去，“第一，表明态度拒绝；第二，根据个体差异回绝；第三，聊对方不喜欢的话题；第四，表明不感兴趣；第五，降低自己形象……”
女孩一根一根竖起白皙的手指，晃了晃自己的小手掌对他笑了笑，“大哥一个都没有踩中，做得很好哦。”
虽然这其中也有她扮演的人设的原因，但是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过程流畅毫无逻辑瑕疵的相亲成功，完成！
“……是吗？”男人望着她眼眸弯弯的模样，喉结滚了滚，意有所指地哑声问，“那我是合适的结婚对象吗？”
“嗯！”顾念心情很好，毫不吝啬地给予他认可，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呵。”
许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溢出的低笑，顾念诧异地闻声望去，却看到男人像是完成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事一样，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个笑。
什么？
他的脸本就生得好，唇角上扬起一个弧度，眼里的柔和将眼角寒霜都压了下去，一时如同初春融雪，眼波潺潺，眉眼含笑，像是很满足又含着点宠溺。
“……那就好。”
男人望着她低声道。
*
既然流程走完了，也是时候告别了。
顾念边想边问：“我国内的号码还是原来那个，大哥的手机号是……？”
留下联系方式是绝对必要的，这样他们才能及时联络，完成后续的扮演。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暗叹口气，诚恳地再次道谢：“以后又要麻烦大哥了，谢谢大哥。”
相亲之后的事儿，从大哥的身份和她家里人的目的看来，绝对是她这方面的需求更多一些，要麻烦对方的配合了。
“不必。”男人淡淡应道，拿出一枚手机，出乎她意料的，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了，从上到下都像是没用过一般崭新。
大哥还真是爱惜东西啊。
顾念在心里感慨。
不过号码却已经变了。
不过，以对方的身份，确实也该时常换一个。
顾念没太在意，拿起手机输了号码，又给他念了一遍，男人才满意地收手，正要将手机收回去，又状似随意地问道：“介绍人给了你我的号码？”
顾念正要摁下边键的手一顿，望着本应写着【相亲对象-7】如今却已经空荡荡一片的联系人列表，没好意思说她找着相亲的地儿确保不会走错之后就习惯性地删了它，连带着之前的【相-1】【相-2】【相-3】们。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我删了。”
顾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大概是，这种见面之前就删掉对方信息的手段到底不太礼貌，而且删的又恰好是眼前这位大哥的原因？
“嗯。”男人颔首，倒没流露出什么不快的情绪。
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语气淡漠地添了句：“之前的也可以删了。”
“我已经删了。”顾念松口气，笑着答道，“不会因为这种事影响你跟伯母汇报的，大哥放心。”
原来她是这么以为的吗？
男人面上沉稳应道：“嗯。”
顾念回想了一下自己交给对方的相亲流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开始收拾东西，想了想，又用手腕上的发绳将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梳成更为舒适的马尾。
夏天时节，她穿得清凉，又像是出门前被特意打扮过似的被套上了一身浅色裙子，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娇嫩，抬起来的胳臂更是白得晃眼。男人望着她低垂眉眼微抿着唇乖巧扎头发的样子，眼眸微深。
顾念抬起头，便感觉到对面人似乎突然又不好了的情绪，她眨了眨眼，讨好地朝对方笑了一下，秋水般的眸子，露出两个小酒窝，干净懵懂。
白嫩的小脸，弯弯的眉眼，碎发遮挡住光洁的额头，清爽的高马尾，仪容整洁又干净，漂亮乖巧，跟她学生时代的模样渐渐重合。
男人紧紧盯着她，看见她略为迟疑像是想要开口离开的样子，眸色越发深了，哑着嗓子开口。
“……你没什么别的想说了？”
“嗯？”女孩轻轻软软地从鼻腔里应了一声，顾念想了想，试探着道，“我尽量少给大哥添麻烦，我们以后约会少出门？”
在她家或者对方家看电影也是可以的。
她一说完，男人的面色就显见地沉下来——顾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出来。男人低垂着眼摩挲杯沿，不带多少情绪，“还有呢？”
还有？
顾念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好像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本来应该告别的对话怎么又到了这里，她正想着要不要祝对方工作顺利什么的，手肘突然碰到手袋里包裹的什么坚硬东西。
啊，是顾凡送她的钥匙扣。
“对了，大哥，伯父伯母都还好吗？顾凡怎么样了？”顾念微微笑着，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她叹口气，“回国以后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她这句答非所问的话却好像莫名安抚到了对面不知为什么不快的男人，男人的面色显见和缓了下来，像是本来炸毛却被抚摸到了痒处满足趴下来的猫。
……她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被自己想象给惊到的顾念正沉浸在那种不可置信的惊愕中，没注意到对面男人握杯的修长手指痉挛般紧了紧，像是勉力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他很想你】
“唔…他很好。”他顿了一下，神色淡然地答道，“爸妈也很好……有时间你可以去看他们。”
“好。”顾念乖巧地应道，她将这句话当作了需要上门拜访的通知，当然不会不同意。
唔，不知道伯母要是知道大哥新的相亲对象是她的话会怎么样？
顾念边想着到时候该怎样解释，边难得忧虑地蹙了眉。
都怪大哥的介绍人，伯母不管这些，想必也是大哥的助理之类安排的吧……跟她家里人一样不靠谱。
王特助：我不是我没有！
“到时候大哥给我电话。”顾念笑着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眯眼弯唇的样子也好看。
男人盯着她看，手里握紧了杯子，没说话。
“大哥不走吗？”温软的嗓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鼻间似乎能嗅到女孩身上清甜的香气。
男人垂下眼，喉间吞咽了下。
“那，我就先走啦大哥。”顾念朝对方笑了一下，那种面对长辈的，很乖很甜的笑，“下次再联系……大哥再见！”
可可爱爱。
男人喉结滚了滚，觉得嗓子更哑了，手心还痒。
他没抬眼，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不急。
他松开了手心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告诉自己。
还没到时候。
男人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坐姿，视线跟着她走出咖啡店，直到盯着她的背影消失，才缓缓放松了自己克制到紧绷的肌肉，喘出一口热气，一点点放松了胸膛里压抑已久的沸腾情绪。
明明已经快要被胸腔里狂热的情愫击溃，却保持着沉稳的姿态，如同岌岌可危的岩石下炙热浓烈的岩浆流淌。
他哥每次都是这样看着她，跟她相处的吗？
许久，男人低着头，垂下眼，一点点提起唇角，最终定格在一个喜悦到近乎狂热的弧度。
傻子。
果然是个小傻子。
他回想着那人的一举一动，扶着额，无声地大笑，身体微微颤栗着，本能地泄露出胸口满溢的情绪，欢喜得像个快哭出来的孩子。
啧，连自己相亲对象被换掉了都不知道……不过这样更好。
一双修长的手伸进西装裤兜，习惯性地握住摩挲。
魔方钥匙扣。
男人心情很好地取下眼镜放在桌角，一手插兜，没有镜片遮挡的脸上，是如同大男孩般朝气蓬勃的面孔，方才冰冷淡漠的神情尽数消失，只剩下孩子气的喜悦期盼。
顾、念。
他在心里轻轻地念道，心头一颤，忍不住地将头埋在臂弯里，滚烫着面颊唇角翘起，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
哼，这次可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大傻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他×她×相亲（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