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穿越的世界不能修仙》素帛绘十二

17、谣言

　　周国，幽州西北部，西河郡，安山县。

　　安山县同时和临山县和梧州城接壤，大部分的民居都挤在平整，温暖的山坳中，是西河郡下边的小县城中最有烟火气的，梧州城里若有人得了新鲜的山珍，往往会到此处售卖。这儿的民众虽谈不上富裕，却悠闲自得，茶余饭后，谈天说地，话里家常，倒是个适合安享晚年的好地方。

　　“……前天那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大家伙都奔着回家，我好不容易从山上打下来的野鸡子，眼见着就没有销路了，可是我家婆娘还等着我卖了鸡子的钱去买药哩！你猜怎么的？路过城南大宅子的时候，被他们大姑娘瞧见了，说我打的鸡好，比原先的价格还多添了些！”城门口的小酒肆中，几个猎户就着一碟子花生米，就着一坛老酒，正聊得起劲。

　　“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啊！说起来那女娃也快及笄了吧？模样好的不得了，咱们这种小地方，从没出过这么水灵的女娃！也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子！”边上的大叔年纪更大些，此时正值夏日，衣袖扎在胳膊上，露出了经年累月的伤疤。

　　“叔，你可别做梦了啊！你家虎子虽好，可人家大姑娘来头大着呢！据说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呢！”边上的小伙拍了一下他，道。

　　“嗨……将军的女儿？那怎么会叫她住在这儿？仆从好像都没几个……”

　　“我知道！”其中一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几个人凑得更近了些，“那日我听见大宅子里的婆子闲聊，说起什么招了凶魂被赶出来的话，还说将军可能已经忘了那姑娘了！”

　　“这什么狗屁浑话！”最先开口的那猎户重声骂道，意识到自己声音响了，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又凑近小声道，“那姑娘可是出名的好性儿，好像是舅舅家在养着，总是请了不知来路的名师，琴棋书画都好好教着呢！我看明明就是当做栾京闺秀养的！”

　　“那凶魂又是怎么回事？从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他们口中大宅子里的姑娘元青桑，前几天刚过了十五岁生辰，此刻正在她的宅子里，端坐在正厅的凳子上，温和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婆子，却一言不发。

　　正厅安静的可怕，两个婆子跪在地上，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开口道：“大小姐，我是无心的！那日只不过是吃多了酒，说了些醉话……”

　　“大小姐让你说话了吗！”元青桑身边站着的女子冷冷地开口打断道。

　　“胡妈妈，我问你，是谁跟你们说了凶魂的事？”元青桑并未搭理她，反而开口柔声询问另一个婆子。

　　“这……”那胡妈妈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不太敢答话。

　　“这事儿原本你们不该知道，一定是有外边的人跟你们说了，要你们故意散播出去，败坏我的声誉。”元青桑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你们是老糊涂了？卖身契都攥在我手里，就想着吃里扒外污蔑主人了！？”

　　“大小姐恕罪！”两个婆子连连磕头，她们几年前进了这宅子服侍，从未见过元青桑动怒，只以为这是一个好拿捏的小姑娘，没想到竟也有如此威势，让她们打从心里感到了畏惧，也越发的后悔。

　　“小卓，拖下去打！”元青桑不耐地一摆手。

　　“大小姐！是我糊涂！半个月前我出门采买，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找到我，给了我不少银钱，让我说这些混账话。她说、说大小姐心善，我只要装作酒醉胡说，大小姐只会斥责，不会重罚，我一时糊涂……”胡妈妈被拖到了厅外，看见小厮手中那厚重且带有倒刺的竹板，吓得魂不附体，连声招供道。

　　“既然招了，就麻烦蕙兰姐姐替我按规矩办了吧！”元青桑面朝身边的女子道。

　　蕙兰浅浅地笑着，应道：“桑儿，你做的极好，接下来我会处置的。”

　　元青桑住在这个宅子里已经五年前了，这是慕延给她置办的。自从元青络离散之后，慕延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教习的深度和力度都加大了不少。其中，难度最大的就是观面，看一个人的第一眼，就能够知晓他的性格和为人。相比之下，头一年那看画像分辨他人好坏，不过就是小游戏罢了。

　　元青桑心知这或许就是天谷门派的根本，不过慕延从不多说，她也就不问了。

　　为了考量她的学业，这个宅子置办之初，所有的奴仆一应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包括她的两个贴身丫头，小卓和小夏，慕延只留了蕙兰在她身边帮忙。

　　“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会被舅舅训诫的。”元青桑看着蕙兰指挥着下人处置那两个婆子，轻声叹气道，还是识人未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