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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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隰城北是城中集市之地，来往间热闹非凡，商贾、小贩林立于街旁，是以一片繁荣之景。一辆采买的马车停在米铺之前，车尾挂着标着“赵”字的灯笼，从车上走下一人，正是赵府的管家，他怀里抱着一个贴着封条的陶罐，四下张望后匆匆走进米铺后堂。
“王掌柜可在？”
“赵管家，您来了”，王掌柜从屋后走进来，一脸的谄媚，“您有什么吩咐？”
“老爷让我带个东西来”，伸手将怀中的陶罐递给王掌柜，“马上就是月晦之日，将此物于市口打开即可。”
“敢问此为何物？”
“老爷的交代，王掌柜是有何异议啊？”，赵管家斜瞥他一眼，“照做便是了，该给你的一样不少。”
“是是是，赵管家教训的是”，王掌柜连连哈腰，“小人定当照做，您慢走。”
院内凤离和青鸾两人正在过招，青鸾执一把青光长剑，剑身流转青光，映衬院里的绿荫一片淡雅之气，此剑名曰“青鸾”，是凤宫五凤卫一脉相承的灵器，持剑之人也承此剑之名，是为凤宫传统；凤离手上是一把通体漆黑的细剑，是凤宫五神属幽昌属之下锻筑大师司徒阎亲手所锻的灵器之一，名曰“乌月”，又道“吾悦”，是司徒大师最为钟爱的作品。
院里两人过招正酣，凤离步步招式紧逼，青鸾倒是只守不攻，格挡的倒是逍遥自在，凤离看着青鸾如此自在不由得心生暗火，自是一个杀招想让青鸾认真起来，只是气急之下招式偏离了几公分，眼见招式收不回来，却见青鸾执剑挽花，剑柄打掉了凤离手里的剑，乌月剑直直飞出插进院门口的空地，惊了正进门的顾之念等人。
“三小姐——”，顾之念刚开口，就被飞来的灵剑活生生将后半句吓了回去。
凤离看着手里的剑飞出去，刚要抱怨两句，就看到门口众人，只得摆出一贯的冷脸，“没看到我正练剑么？有什么事赶紧说。”
顾之念赶紧上前给凤离斟了一杯茶，跟在他身后的凤染也拾起乌月向这边走来。
“您让我去查的楚家和楚隰赵家的事宜我已经探查过了，三月前赵家新娶府内常闹怪事，正巧他家中做客之人有楚家的修士，事毕之后，这赵家就搭上了楚家这条大船，整日于城中宣传这玉昭山庄的修士何等厉害，以至于最近上我们凤桐阁求缘的人都少了，据城中百姓讲这赵家似乎有意在楚隰城南郊给楚家立个庄子，您看...”
“属庄...”，凤离饮完手上的茶，“这是他一个百姓世族说立就立的么？楚家那边有什么反应？”
“楚家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派人上赵府做客几次，似是表示谢意”
“你可知楚家派来的是何人？”
“属下不知...”
“楚温文，玉昭山庄十脉其二，你怎么觉得他就是来单纯表示谢意的？！”，凤离将手中茶杯拍在一旁的石桌之上，“楚家野心昭然若揭，在你眼皮底下的事都发现不了，你这阁主是不是做的太悠闲了？”
顾之念一惊，忙道，“是属下疏忽了，未曾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楚隰城引得楚家如此重视。”
“楚隰城是玉昭山庄同我凤宫属地分隔之处，楚家想接管我凤宫地界自是要从这里下手”，凤离眉头紧蹙，“去派人盯着赵家，马上就是月晦，楚家要是向凤桐阁发难也就是这几日了。”
“是，属下明白”，顾之念施完一礼便匆匆离开。
看着顾之念匆匆离开的背影，凤离轻轻点着蹙起的眉头。
玉昭山庄，楚家，赵家，凤桐阁——
凤离倏地睁开双眼，“青鸾，将楚隰城的情况传回凤宫，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宫主，您...”
“不妨事，公私分明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凤离语气淡然，顺手接过凤染递来的乌月剑，“你怎的来了？今日功法练完了？”
凤染仿佛没听到凤离语气中的不悦，笑眯眯的应道，“自是练完了，而且我来也不是为了自己躲懒，我看离姐姐来了楚隰快一月了，也未曾去城中转转，便来约姐姐出去，今日城北集市无宵禁，正好可以去看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你去找门下弟子去转转吧，我就不去了...”
“姐姐，初一也同你一样有一月未出过门了，他可是街上长大的，早就想出去玩了，只是没你的允许不敢出去罢了”，凤染神秘的笑道，“况且，今日北城可是有热闹节目的。”
“我...”，凤离想到初一怯生生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带上初一一同去吧。”
虽已入夜，但集市上还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凤离四人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倒是跟窗外的热闹景象全然不同。许是上街的缘由，凤离着一身男装，脸上还上了浅浅的妆，倒是把她的绝艳面容掩盖了不少，远远看去真像是个清逸的公子，她手里执酒壶，并不甚在意窗外的热闹，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两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初一，今日出来怎的还穿着校服？”
初一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说，“我没有别的衣服了，进门时的那身衣服被侍女姐姐嫌脏，丢掉了...”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别像个小姑娘似的，说话大声一点”，凤离有些无奈，“这倒是我疏忽了，一会吃完下去逛逛，顺便带你买两身衣裳。”
“啊，不用的，我觉得校服...很好看。”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吃你的饭。”
凤染知道凤离的口不对心，解释道，“没事的，离姐姐是怕你没有换洗不方便，况且我们在凤桐阁也不都是练功，出去玩乐的时候还穿着校服不合适。”
“嗯，谢谢...离姐姐...”，初一轻轻看了凤离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又飞速的填了一碗饭。凤离余光瞥到初一的动作，轻笑一声，便又喝酒去了。
几人餐毕后就下了集市闲逛，凤离自小是在凤宫长大的，灵器宝贝见了不少，可民间的小玩意倒是稀奇得很，但又放不下架子，只好眼神四处闲晃，青鸾也是跟在她身后四下张望注意四周人群，凤染拉着初一在各个摊点玩的不亦乐乎，只一会手里就多出许多小玩意儿，两人折返回来将东西递给青鸾，就又跑跑跳跳的逛街去，留下凤离和青鸾两人在后面慢慢走。
半个时辰后，凤染领着几人进了一家装饰富丽的成衣店。初一似是从未进过如此明丽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跟在凤染后面，看到几人，店家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啊？小店刚到几匹上好的云缎，可有需要？”
“染哥儿，你带初一去挑吧”，凤离找了个休息的位置坐下，店家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青鸾，你要做新衣裳么？”
“属下不用”
“也是，你想做衣服回凤宫做就好，况且你一年四季都只穿一个颜色”
店家听着凤离的话，接茬道，“公子你不做几身新衣裳吗？我这锦绣坊可是全楚隰城最好的成衣铺，你想要什么花样我们绣娘都能做。”
“不用了，本就是外出游历，带那么多衣服作甚”，凤离淡然的答道。
“听公子的话，几位不是本地人？”
“我们是凤宫的修士，前来楚隰游历”，青鸾站在凤离身后，警觉的回答着店家的问题。
店家察觉出青鸾语气里的不悦，尴尬的笑了笑，“那几位真是来对了，今日是巧音舫游街的日子。”
“哦，巧音舫是个什么地方？”
“公子，你可有所不知，这巧音舫是这楚隰城赵家的产业，里面都是些能歌善舞的公子姑娘，”，店家笑的一脸怪异，“巧音舫游街，其实是每月舫上的姑娘公子下船采买，都是些清丽漂亮的人儿，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楚隰城的一个特色。几位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市口那边的码头看看。”
“哦，原来如此，有劳掌柜”，凤离抿唇一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枚金珠，“那两个孩子看上的都给我包起来吧。”
出了锦绣坊凤离四人便按着老板的指点向市口码头走去，只见河边停着十几艘画舫，看其上灯火通明，但寂静无声，不由得显得有些怪异。青鸾跟在凤离身后，欲言又止，脸上的神色很是古怪。
“你想说什么就说，有什么支支吾吾的”，凤离脸上一片淡然，开口问道。
“少宫主，那巧音舫可是勾栏之地...”
“是啊，怎么你没听懂刚刚那掌柜的意思？”，凤离脸上笑意盈盈，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们修仙之人怎可去那种地方。”
听到青鸾僵硬的语气，凤离免不得想戏弄他一下，“修仙之人怎么了？修仙之人也是要找乐子的嘛，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去看看那漂亮的公子姑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但是，您和宫主他...”
“住嘴！”，凤离一下冷了脸，“在我面前不要提他！”
已经租好船返回找两人的凤染察觉到两人气氛的不对，只好小心翼翼的说，“离姐姐，船租好了。”
“走吧”，凤离丝毫不理身后的青鸾，“巧音舫是赵家的产业，这种淫窝荡窟最容易生出不干不净的东西，楚家想向凤桐阁发难从这里下手最为容易，你有什么想不通么。”
闻言，青鸾知晓凤离这是在跟自己说明上船的目的，连忙跟上凤离的脚步。
几人刚走上画舫就有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迎了上来，团扇轻摇，腰肢微晃，还未近前就是一股子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女子丹唇轻启。
“染公子，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女子笑意盈盈，“妙雪可是等您很久了。”
凤离斜瞥了凤染一眼，之字未言，凤染却感到两到目光看向自己，当着巧音舫伶人的面又不好多言，只好笑笑说道，“最近事多，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妙雪可是想您的紧呢”，妙雪目光越过凤染，看向身后的凤离几人，“染公子今日还带了人来？呦，这还有位小公子呢。”
凤离将初一拉到身后站好，手里毕方扇展开，笑道，“妙雪姑娘，前面领路吧。”
“嗯，好，诸位公子跟我来”，妙雪微微一愣，又换上笑容，引着众人向画舫内走去。
画舫内红纱幔帐，廊内两边每隔几步就有一对琉璃灯，靠左沿河的一侧是一扇扇雕刻精致的木窗，透过间隙能看到窗外的河景，有几盏河灯从水面飘来，不知是哪家女子放来祈愿的，右侧是几间客房似的房间，路过房门时隐隐可以听见里面丝竹乐曲、嬉笑打闹的声音。
片刻之后，妙雪引得众人进入了一间房，虽从外看只是简单的客房，在内却是别有洞天，房间三面都是厚重的绒布帷幔，以便于隔离声响，向内的的一面却是没有墙壁，只有着木雕的屏风，中空的圆形可以看到内舱的中央大堂，大堂中是一座舞台，现下正有伶人在表演。几人走进之时是在舫室的一层，此时却是位于舫室的二层，虽只是简单的设置，却也不难看出其奢华和内涵，想来这巧音舫定是赵家重要的产业。
“几位公子可还满意？”，妙雪招来几个姑娘给众人上了茶盏、酒食，“这潇湘阁奴家可是一直都给染公子留着呢。”
“有劳妙雪姑娘了”，凤染笑容有些勉强，“今个儿不用唤人来伺候了，你们都出去吧。”
“奴家知晓了，染公子有吩咐还请唤妙雪。”
妙雪带着一众姑娘离开房间，青鸾走到屏风旁向下看去，舞台周围围满了喝酒的人，闹闹嚷嚷的样子，同寻常风月之地并无不同；凤离坐在桌旁，顺手拿起刚刚上的酒要喝。
“等等”，凤染拦下了凤离手上的酒杯，“这里放了鹿血，不要喝。”
凤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很了解嘛，怎么经常来？”
“我就是同几个弟子来过几次...怎的会常来”，凤染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戏谑，“我自是不想来的，只是他们开了口，我又不好推脱。”
“你倒是会给自己开脱，我看就是你们修炼的少了...”，凤离还没说完窗外就传来一片惊呼，然后就是一阵慌乱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