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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魔族观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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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樱说的是,没早些带樱樱回家看看,是我的过失。只是这宝贝……樱樱要自取便是,你我不必分那么清楚,”,他回道,“说吧,你可是又看上哪些物件了?”
“也没什么,只是你我明日准备去观礼,按照你们的习俗自是应该备点礼物聊表心意,你说是与不是?”
“樱樱是如何知道参加婚礼要送礼的?我不曾教过你啊。”
“看来玦哥哥也会犯些人类老了会犯的糊涂,你未曾教过我,那便是我自己学的或别人告知,这有何难以理解的?”平时智计过人的玦哥哥竟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萧玦顺着她的话笑答:“那樱樱平时可得多多关照我这个老人了,想来你也舍不得我到时糊涂得一无所知。”
云樱深以为然地点头答道:“若是你真成了老糊涂虫,我自是不会嫌弃你,定会如你照顾我一般照顾你。不过我们明天观礼的礼物玦哥哥可有准备?”
他点了点她额头,道:“礼物的事哪用你操心,到时你只需要同我一块出席便好。只是你要是做些什么的话记得让我知晓,别叫我手忙脚乱才好。”
云樱撇撇嘴,有些不高兴,她也并非次次都会玩闹。
记得灵泽说过,人类的婚礼至关重要,要是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会不吉利。她虽不理解何为不吉利,但对别人看重的事她还是有分寸。
就像她八岁那年用阿狸的存粮制药,但最后她把阿狸接到洞府过冬了;九岁那年烧了三青鸟玄青姑姑的树屋,她最后她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召集各种花草树木给她建了一座更好的小屋,玄青姑姑还夸奖了她一番;十岁那年……。只是,她不知道的萧玦为了别人不找她的麻烦,花了多少功夫。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便听见云樱阁里热闹一片……
“月牙,快给我梳妆!”,她又回头对灵泽说道,“灵灵,可有备膳?”
说完她又自言自语:“听说婚礼需早到,我既是首次去,定不能晚了。”
“姑娘,您说的是人类的婚礼,魔族的婚礼一般是傍晚才举行。魔族婚礼也称昏礼,取阴阳交会之时之意,姑娘不必着急,还来及准备。到时姑娘会见到抢婚的盛况,甚是有趣,姑娘定会喜欢的。”月牙又接着说道,“今天的新娘是大将军之女顾敏之顾小姐,顾小姐深的得大将军真传,修为高深,在魔族年轻一辈里是翘楚,亦是魔族的巾帼英雄;她的夫君亦是少年英雄,乃丞相之子,名为齐戟。”月牙得到萧玦的受命才将这些信息提前告诉她。
“主子,月牙说的是,这会还早,要不您回屋再歇息一会?”灵泽也说道。
云樱有些遗憾的答道:“可我实在新奇,睡不着。算了,梳妆吧,到点了再用膳。”
“今天晚些姑娘去观礼,不宜束发,姑娘落雁之姿,倒不如梳个发髻?姑娘觉得如何?”
云樱点头,“那便开始吧!”
月牙给云樱梳了个随云髻,搭了一身比昨日稍华丽些的紫衫,额饰还是昨日戴的,耳饰也是紫色的玉兰样式。只是在月牙拿着一只紫色步摇准备给她插上的时候,那只玉簪便先一步幻化成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步摇了,似是阻止她往云樱头上戴其他饰物。月牙昨日便已发觉这只玉簪有灵,可今日这番让她更觉惊奇,但只是将手中步摇收回放置妥当。
不知是否是错觉,灵泽发现来魔族后,便总觉得主子愈发神秘,尤其是穿着紫衣时更甚,主子身上原本的灵动似乎都消失殆尽。
早膳过后,月牙提议,随云樱在魔宫四处走走。想着婚礼还早,也无事可做,她便没有拒绝。
她们走到魔族的母亲河若水的时候发现岸边开着大片的金色彼岸花,花梗呈金色,金色花萼里有紫光在流动,花冠呈丝状,还不时有金色或紫色的絮状物飘出来,只是一旦触及地面便即刻消失无踪了。
云樱在萧玦的衣服上也曾见过金色彼岸花,只是岸边这些彼岸花给云樱的感觉不同,就好像……恋人?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自己只听过有关人类恋人的故事,并未有经历。
“云姑娘,你们在这呢!可叫我好找!”,宫里管事看见她们上前说道,“少主让我来带姑娘过去,车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云樱这才回过神:“哦,这么快?那便走吧,别叫玦哥哥等久了,不然他又该说我。”
“姑娘这边请!”
马车是八驱的,马亦是难得的魔兽马——踏云。
从上车开始云樱便一直安安静静的,与早上激动的模样大相径庭,萧玦还当她是在憋着什么坏呢?便未曾留心。
可一直到婚礼宴会结束,她还是一副对外界全然不理不睬的样子,这可让萧玦有些摸不着头脑,印象里的云樱素来最爱热闹,从不会如此。
他有些担心,“樱樱,怎么了,婚礼很无趣吗?或是身体不舒服?”
她好像并未听见,没作何反应。
萧玦这下坐不住了,凑近探了探她额头——并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云樱感觉额头传来的温热时才回神,“啊?玦哥哥可是有事?”
“樱樱,告诉玦哥哥你是怎么了,一副谁都不理的模样可不像你。”萧玦叹了口气说道。
她下意识开口:“我?我没事,许是起的太早,精神有些恍惚。”
她撒谎了,第一次没对萧玦说真话。
萧玦自是知道她在敷衍,毕竟修炼可决不允许精神恍惚,可看她的样子又不忍再问。
此刻云樱想的都是那些彼岸花,一朵一朵的,在脑子里开了又败,败了再开,如此往复……
第五章彼岸花开
回去的车上,云樱亦是一言不发。
“吁!”
车夫还没将车停稳,云樱便掀开帘子跳下车,径直朝早上去的若水畔抱去,也不顾后面叫她的萧玦。灵泽见她跑开,也迅速跟上。
云樱跑道那片彼岸花所在便停下了,之后开始在花丛里四处串,好像是在找什么,脸上焦急的神情难以掩饰。
追过来的灵泽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模样,好像是从早上见到这片彼岸花开始。
在花丛里来回寻找的云樱未曾发觉,她所在之地已经看不见任何建筑了,早已不在魔宫。
这边的灵泽发现若水里不断有雾气升起,不一会她便看不清了,再回过头时云樱已然不见了。
灵泽修行百年,一般的雾气自是不会迷住她的眼睛,加上她属水,雾气不会排斥她才是。她在云樱身边已逾百年,现在居然感觉不到云樱的气息。灵泽有些慌了,匆忙回去找佑云。佑云一直跟着主子,或许他能找到主子。
云樱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株彼岸花一不动,它周围有一块空地,像是其他的花主动让出来的。
它似乎也发现她在看着自己,还特地让花瓣开合几下表示打招呼,云樱甚至觉得自己看到它在对自己笑。
云樱知道这便是她要找的,想走近些,才刚抬起脚步眼前一黑便晕过去了。倒下的云樱被彼岸花接住浮在半空,双眸紧闭,紫衣随风飘动,额间的云生花印记在发出微光。
再次睁开眼,她已不在若水河畔,也没了金色彼岸花。有的只是一间木屋,一个菜园子和一间花房。
花房中种的的是她熟悉的云生花,只是整个花房只有这一株云生花。
这株花和她自身云樱本体亦有不同,她的原身以粉白为主,这株花却以紫色为主,在花冠处辅以粉白色。
这花像是长在她的灵魂里,她感受到了它的愁绪。
正准备伸手去触碰一下,小木屋的门便被一头银发的男子推开了。他走到花房里,拿起花浇旁若无人似的给它浇水,他没看云樱,或者说看不到云樱。
他看着它的眼神里都是宠溺,“你啊,向来便是如此,我不做,你不会说,我做了,你亦是不语。”
云樱脑子里在他这话后闪过一些画面,大多是一位黑袍银发男子和一位紫衣女子坐在花架上相互依偎的场景,只是终是看不真切,两人的面貌模糊非常。
他又道:“想来你应是快回来了,你不说,但我猜到了,你总是如此,不忍心留我一人,外出都不会太久。这次虽然离开的久了些,但是我信,信你会回来。”,似是又有些不肯定,“你会,对吗?”
他放下花浇,拿起一旁的锄头开始给院子里的菜除草。
看着地里丛生的杂草,他无奈地笑道:“你看,你一不在,这些荒草便不将我放眼里,肆意疯长,险些毁了你爱吃的萝卜和花生。”
除完地,他净过手转身进了小屋,云樱见机也跟上。
她的视线无法一直未曾离开过他,他被风吹动的发丝也能轻易让她联想到许多。
屋里的人在准备午膳。
云樱在窗外看着它将胡萝卜洗净,再去掉头尾,细细切成丝,接着将切好的萝卜丝倒入备好的糖水浸泡,片刻过后,将其沥干,倒入锅中翻炒,盛盘……
他做这一切游刃有余,已是娴熟之至。
“近日做了你爱吃的菜,你说过也就只有我能将这些菜做出你喜欢的味道。”,他眼里似是泪光在闪,“只是,你也该知晓,你不在,这里一切如常,只是……你不在!”
“樱樱,我等了很久,真的很久,耐心亦是一日不如一日,每次都忍不住想去寻你踪迹,但又担心你回来不见我会害怕。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你啊?”他说这话时眼里全是绝望,但转眼又有了抓住一丝希望的固执和倔强。
看着他逐渐泛红的双眸,云樱只觉心如针砭,痛的隐忍。
她哭了?嘴里的一股咸味刺激着味觉。这似乎是百年来第一次流泪,第一次,她信了人类话本上说的——泪是咸的。
待她擦好泪再睁眼时,周围已是血流一片,尸骸成山。若水边的彼岸花也已是鲜红一片,在残破的战旗飘着的空气里这花格外的刺目。
她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岸边的银发少年身上……
他身着战袍,上面是各种武器划下的痕迹和血迹,发冠早已不知去向,发丝凌乱地飘着,上面也沾上了些许的猩红。
他怀里搂着的是位身着紫衣的女子,女子嘴角擎着笑意,女子气质幽然,唯独不见胸口的起伏。
若说上一场景让她心如针砭,那此刻便是心如刀绞,连骨髓里都在疼。她想开口叫醒他怀里的紫衣女子,她觉得若是她醒了,那他也不会这般孤寂,不会这般悲凉,不会这般……让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