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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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周可在黑暗中点开微信，一眼便看见高牧发来愚人节问候。
高牧是她同桌。
他是那种乍一看以为是运动阳光型的男生，了解接触后才发现他本人超级木纳，并且根本不爱运动。
按周可多年观察来说，高牧比较喜欢一个人站着，仰着头看教学楼外的天空，仿佛是正在思考的大哲学家。
高牧：愚人节快乐！
周可：愚人节都最后几分钟了……
高牧：抱歉！画画忘记了！
高牧：话说今天有人和你表白吗？
周可：……
周可：求您忘记这件事吧！
上星期语文课，周可看完一本封面极其花哨的纯情少女文学后，对着高牧感叹了整整一天。
当时她矫情地捧着脸，满眼憧憬地说：母胎solo太久了，好渴望有人表白，安抚一下我干枯的心灵……哪怕是在愚人节也好！
周可裹着被子，回忆起自己说这话时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少女言情小说害死人，她以后还是少看为好。
怎么会想到愚人节被表白？周可暗自吐槽。
她自觉作为普通高三少女，还是应该少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多搞学习。
手机锁屏，躺下睡觉。
正当周可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手机震动了。
周可习惯性从床头摸起手机，放到面前一看。
锁屏上的来信提示叮叮叮蹦出来三条。
高牧：没人表白？那我来吧。
高牧：我酝酿下。
高牧：周可，我喜欢你。
周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被子随着她起身滑到肚子上。
她点开微信，仔仔细细做起阅读理解。
嗯……是愚人节的气氛没错，可是高牧的语气……
周可的直觉告诉她。
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有人说，愚人节表白的好处就是，万一别人拒绝了你，你可以很洒脱地说这只是个玩笑。
可对于被表白者来说，在愚人节被表白，真不一定是件好事。
对他们来说，因为不知道这样的表白到底是玩笑还是实话，所以小心翼翼答应又或者认真拒绝，都仿佛是在玩一个没有确定的赌博游戏。
周可抓着头发想：怎么办，要直接拒绝吗？
不行，如果高牧是开玩笑，她就有点尴尬了。
周可重新躺下，翻了个身，单手把被子拉上来，然后侧枕着看手机，思考半晌。
不对啊，高牧怎么可能向我表白？周可你真是想得太多了，这不过是愚人节玩笑，顶多是同情我母胎solo从没有被表白过，安抚我而已。
周可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快速打字，洒脱地回：我也喜欢你！
周可：睡了睡了。
高牧：嗯，晚安。
周可把手机锁上，房间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次日清晨，手机在周可头旁疯狂震动。
周可被震醒了。
高牧：起床，带你玩。
高牧：起床了。
高牧：今天周一啊，你又要迟到？
高牧：快点啊。
高牧：还在睡？
周可把手机扔回床头，拽一把被子蒙住头。
高牧：……你不会醒了又睡着了吧？
高牧坐在教室里，盯着只有他一个人说话的对话框，心里恍惚。
那句喜欢你，他故意卡在12:01发的，愚人节结束后整整一分钟。
不知道周可注意到没。
发出去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要炸裂了，一发送就把手机盖在桌上不敢看。
可当他小心翼翼点开，看见周可那句“我也喜欢你”时，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答应，还是玩笑？
她有没有当真？
高牧放下手机，扭头看向窗外。
他到底是否还有再问一遍的勇气，他自己也迷茫。
不过，再不起床，周就要迟到，这倒是挺确定的事。
“喂，周可，语文老师来查岗了。啊，他来了，我先挂了。”
周可在高牧的电话下惊然坐起，穿衣洗漱，忍痛抛弃床头的智能手机，拿起老年机，踩着单车快速赶到学校旁的大超市，火速购入面包，然后又在早自习前五分钟冲入校门。
周可拿着一大包土司，风风火火拉开椅子坐下来，把书包挂在桌子旁，扭头瞪着早读的高牧。
这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索，一看就知道平时有不少机会练习。
周可微微喘气，盯着高牧，用眼神说话：骗人，语文老师呢？！
高牧扭头冲周可一笑，继续看课文。
因为学艺术，之前高牧身上总有淡淡的颜料味道，小拇指边也会有铅印。
后来集训回来，他文化课上的学习落下一大截，手指就再没有黑漆漆的铅印，每天都抓文化课抓得很紧。
此时此刻，在周可持续深情注视下，高牧不为所动。
他甚至开始绘声绘色朗读：once upon a time，……
周可白眼一翻，掏出古诗词一本全开始背诗。
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坐在座位上朗读了，读书声此起彼伏。
高三最后冲刺，班上最调皮的学生也压住了好动的性子，认认真真看书。
高牧读着读着，想起昨晚的事，便忍不住扭头偷看。
巡逻的班主任走过高牧身边的过道，绕道高牧身后，对着高牧后脑勺一敲。
高牧整个人一弹，回头便看见班主任“慈爱”的微笑，“老师……”
班主任居高临下看着他，“看人家周可干什么？她脸上有字？”
高牧忙说：“没有、没有……”
周围传来轻微的笑声。
老班瞪了眼高牧，然后怒气冲冲地对周围同学扫射一圈，“看什么？笑什么？读书！”
学生们都乖乖低下头接着读书，班主任推了推镜框，环视一周，背着手继续巡逻。
早自习后休息的十分钟里，高牧戳周可，“因为你被打了。”
周可，“还能怪到我头上？”
高牧笑。
周可被看得有点虚，“你该不会被敲傻了吧？”
高牧摸摸刚刚被敲的地方，点头，“是有点傻了。”顿了顿，他试探着问，“昨天晚上……”
周可突然起身，“等会再说哈，我先去趟洗手间！”
高牧没来得及应，周可便走远了。
高牧后来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又或者是他安慰自己所说的：只是时机还没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