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苦涩半月甜》七月悍匪

28、竞标

　　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师天天急匆匆的挂了电话，转头就端上微笑，保姆将伞递出去砰的一下又关上门。

　　师天天莫名其妙的接了伞，看见天上的乌云后笑了一下又继续蹲下来等。老头子，口是心非。

　　这伞送的很是及时，不过半个小时瓢泼大雨就下来了，就算站在廊下还是溅了一身的水，将伞撑开也只是堪堪的挡住膝盖以上的部分。

　　师天天在门口站了多久，钟老就在屋里面看了多久，又过半小时后，他敲着屏幕说道：“这丫头别不是傻子吧。”

　　保姆看着他的站位哼了一声，你俩也就是彼此彼此而已。

　　“要不我开门让她进来。”保姆试探着说。

　　钟老盯着她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坐到客厅去了。

　　要是搁别人看呐，还不以为他生多大的气了呢，其实呢是默认了你的话，在客厅等着人家小姑娘。

　　师天天脚上滴滴答答的都是雨水，一步一个脚印，那客厅里的地板擦的锃亮，她在门口停住了，不好意思踩进去。

　　“还不快进来，等着感冒吗？”钟老突然开口，吓得师天天一个激灵，还没回话就先走了进来。

　　保姆引着师天天去洗澡，把自己平时穿的碎花连衣裙准备了一件。老头子住的地方哪有女孩子穿的衣服哦，现在也只能拿她的将就了。

　　师天天穿好衣服走出来说了声谢，保姆说道：“还是要长得好看啊，就算是老太太的衣服看着也洋气的很。”

　　钟老看了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保姆的说法。被夸奖好看，师天天笑着感谢。

　　桌子上准备了热牛奶，师天天端起来小口的喝着，钟老说道：“计划书呢，拿来我看一眼。”

　　师天天放下牛奶摇着头，“我没有带计划书。”

　　“你难不成还真是来找我玩的。”钟老简直是服了这个姑娘，能不能抓住机会啊。

　　师天天没敢说她没想到堂堂的钟老被她磨了两天就屈服了，一个星期内都没打算带计划书呢。

　　现在被问不敢说实话，只好起身说道：“您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

　　“算了，坐下。”钟老说道：“你的那个计划书想也是不能看的，也不想想跟你竞争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有胜算吗？”

　　师天天瘪着嘴不住的摇头，如果有胜算的话又何必厚着脸皮来这里呢。

　　钟老叹气，自己怕是带了个麻烦进来，“把你的想法说来我听听。”

　　计划书是师天天自己准备的，现在也存在在记忆里，她看着钟老的眼神慢慢吞吞的讲起来，三句过后见钟老都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东西不错呢，后面再讲述的时候连声音都大了两度。

　　一筐话说完她也渴，把剩下的牛奶喝了个干净，沾沾自喜的等着钟老的点评。

　　半个小时后师天天腌巴了，她被钟老用不重复的词足足骂了半个小时，深刻的知道自己的骨头没有二两重，只长大脑袋没长脑细胞，不自量还不自知。

　　“我年纪大了，说点话也累，后面我就把这个方案的重点讲给你听听，你分成开头；重点内容；总结三部分的文字方案给我看，书房就在里面，东西齐全你可以随便用。”

　　师天天点头，仔细的听着钟老的每一句话。

　　晚上七点她第一次做好方案，钟老只看了个开头就直接撕掉了，“重做，做好通宵的准备，自己通知家里人。”

　　师天天一言不发的捡起地上的方案，上学她没有被撕过作业，画画没有被退过稿子，现在这一撕让她有了不一样的体验，压力骤大。

　　她将东西丢进垃圾桶，掏出手机给师阳阳打电话，然后又给宿戎发了条信息。

　　钟老还觉得奇怪，问道：“告诉弟弟有什么用，还是和大人打电话吧。”

　　师天天抬头看着钟老说道：“我父母都过世了，只有弟弟这一个亲人。”

　　钟老突然笑了，小丫头不止性子和他一样别扭，连人生经历也和他一样坎坷啊。

　　师天天抿嘴，“钟老，我说这样的话，你笑好像不太好吧。”

　　“咳咳，”钟老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我派人把你弟弟接过来，他自己在家你应该不放心。”

　　“没事，家里有阿姨。”师天天摆手谢过他的好意。

　　点下头后又一头扎进了书房，钟老这么大的年纪都陪着她熬夜，她可不能再不争气了。

　　两个小时后，保姆过来说道：“钟老，宿戎那个小子过来了，就在门口。”

　　“他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保姆笑嘻嘻的，“他说他女朋友在这里。”

　　“女朋友，你是她女朋友？”钟老看着四十出头的保姆说道，混小子，半夜的又说什么胡话。

　　保姆没好气的看他，眼睛瞟了瞟书房的位置。钟老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看好的人也是扎推相处的。

　　“开门让他进来吧，他也是个能在门口蹲一夜的主。”一对的男女朋友，一对的让人不省心。

　　宿戎进来了也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师天天，而是被钟老拦在外面下围棋，“不要去打扰她。”这是钟老说的话。

　　等到师天天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她惊讶宿戎为什么到了这里，微微笑一下后先把计划书递给了钟老。

　　依旧是被撕掉，这次还附送了一句垃圾。

　　宿戎猛的一下站以来，他的宝贝，好心疼啊，疼的他眼皮子都抖了。

　　钟老斜睇了他一眼，根本不把他的羊癫疯放在眼里。

　　师天天将东西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再次奔向书房。

　　宿戎好心痛，再看垃圾桶里的一沓纸张，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不是一次了。

　　“心疼的话现在带回去。”钟老看着他说道。

　　宿戎放下手里的棋，“我心疼，但是天天不说回去，我不会去左右她的。”

　　钟老哼哼一声，还算有点分寸。低头看向棋盘，他气的炸毛，“你下的什么子，给我好好下。”

　　事实证明宿戎根本不能好好下，五盘棋全部以惨败告终。钟老都被赢烦了，将棋盘推了，开始和宿戎聊天。

　　“那时候我要给你介绍女朋友，你说你有女朋友，在国外。我还当你是框我的，后面再也没有给你进过门，现在看来，这个国外的女朋友就是这个丫头啊。”想起以前的事情再联系现在，钟老脸上的笑容没断过，这两个娃子他很喜欢。

　　“据我所知这个项目你也在竞标，怎么着，要和那个丫头争啊，你也不怕她生气。”

　　宿戎说道：“如果最后只剩宿家和师家的公司的话，我就主动退出。”

　　“切，你倒是会做好人，还想让着女朋友。”钟老鄙夷，他偏偏不如他的意，“你的想法要落空了，这个项目我谁都不给就给那个丫头。所以服众之前她要先让我服，之后我只会越来越严厉，你可不要在露出那样的表情，我看着烦。”

　　宿戎惊喜，他的宝贝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师天天再次出来的时候计划书只被撕了一半，而且还有一碗夜宵，本来她想把吃饭的时间省掉的，结果钟老说不吃现在就滚出去，她只好坐下来把饭吃完了，半途还接收了宿戎的荷包蛋。

　　钟老不止供应了夜宵，还供应了第二天的早饭，就在需要吃中饭的时候，钟老宣布计划案不用再撕了，内容初步通过。

　　师天天简直比考上了大学还开心，真的是太难了，可是这一夜她学到的东西怕是在公司几年都学不到。

　　吃了中饭被撵回去睡觉，钟老让她第二天早八晚五像上班一样的来这里，直到竞标结束。

　　师天天自然是满口答应的，这样的学习机会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后面的几天宿戎就不能像之前那样整天的陪着她了，就算他在那里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不过中午午休的时候，他一定会来看她，会从高品质西服口袋你掏出各种东西，有时是糖果，有时是糖葫芦。

　　就在这样的甜蜜又忙碌的日子中，竞标的日子到了。

　　第一个上前展示的是外市的公司，名头之大就算是B市的小企业也无不知晓，这次钟老的这个项目对他们来说是互惠互利的绝佳好机会，全组的人都带着势在必得之势，将其他公司的势头都压下去了。

　　师天天的顺序排在中间的位置，轮到她的时候她走上前去，从容不迫的讲述着自己的理念，不怯懦不高傲，大方温柔，耀眼。这些都是钟老教她的，不要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在想什么。

　　随着响起的掌声她走到座位上，宿戎的公司在昨天宣布弃权了。师天天还遗憾来着，就算自己得不到，他能拼一拼也好。

　　每一家公司都是优秀的，每一组的人都是公司内拔尖的人员，还真的不好猜测究竟花落谁家。

　　钟老坐在后方的位置上，由他的助理上前宣布。师天天心中缓和，屏幕上放出她的计划案的时候，她心里有的也只有高兴，而没有中彩票的兴奋感。

　　她相信钟老的教导，也相信自己的努力。

　　助手将合同交到师天天的手上，郑浩迁接了过去，成了成了，环游世界不远了。

　　“这是黑幕，我们不认同。”之前第一组上前陈述的女职员站起来说。

　　她不相信，别说师家的这间公司只是成立了几年，就算师天天的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吊子画家，怎么能赢得过他们这些精心准备的公司。

　　没有人说话，大家嘴里不说，但是能看得出来都是这么认为的，或许是真的不认同或许只是见不得自己没得的别人得到了，他们不介意在一边看热闹，更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师天天站起来说道：“我刚才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们说我名不符实，抱歉，你们的话我也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