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二年》不成章

16、第 16 章

　　别墅前的竹林传来叽叽喳喳地鸟叫声，许芳翻了个身，手习惯性地往被子里摸索什么，迷迷糊糊醒过来才发现，除了被子就她一个人。
　　她撑起身子，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歇开被子，穿上拖鞋，双手用力地拉开落地窗的帘子，我眨了眨眼适应刺眼的晨光，走到阳台的边缘，站了一会儿。
　　她洗漱后走到厨房准备早餐，端上餐桌后上楼轻轻地打开儿子房间的门。
　　许芳一开始想着儿子睡那么晚，今早应该会赖床，结果发现林深正在聚精会神书桌前奋笔奇书的背影，甚至都没察觉有人推门进来。
　　许芳瞬间有些心疼，她了解自己儿子，现在早上八点，也许林深六点就已经起床了，睡了四个小时。
　　妈不需要你这么拼命，许芳想。
　　她又轻轻地敲了敲门，说：“先吃点早饭吧。”走向儿子身边。
　　林深停下笔回过头，双眼有些泛着些红血丝，许芳温柔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无意识说：“那女孩真的那么值得吗？”
　　林深有些愣住了，回过神之后淡淡笑道：“值得。”
　　他放下笔，站了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说：“我洗个澡就去吃。”
　　许芳笑了笑，走出房间，下了楼。
　　她吃完后又把牛奶和面包拿到微波炉重新加热，把自己的餐盘冲洗完，林深才拖着吹得半干的头发走进厨房，从微波炉里拿过早餐，径直走上楼。
　　许芳见他没有坐下来吃的打算，从厨房里探出头，急忙问：“不坐下来吃吗？”
　　刚上楼梯到一半的林深转过身，回答：“不了，我回房间了。”
　　“我…”许芳欲言又止，被林深看到了。
　　“没什么事，你回去吧。”许芳摆摆手，头又缩回到厨房里。
　　林深心想到昨天林树的那些话，心里犹豫，还是下了楼，他拉过正在发呆的妈妈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林深先开口：“林子阳前几天是不是来家了？”
　　许芳点点头，儿子已经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她知道是林勇告诉他，瞒不住的。
　　“他来干什么。”林深心里燃起一股怒火，有必须十分冷静地去克制住。
　　心里的活动可以无意识表现在脸上肢体语言上，就像现在许芳知道自己儿子的表情再怎么伪装，手却在说出林子阳三个字后紧紧握成拳，充满憎恶和愤恨，一辈子都消除不了。
　　许芳握住儿子紧握的手，揉揉，想减轻他的烦恼。
　　“没有，就是公司的事。”许芳避重就轻回答。
　　林深不是傻子，她妈妈当初在建立公司的时候出过不少力，之前在金钱上全力以赴，虽然最后没留在公司转身做起了阔太太，但是手上依然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林子阳到底想干什么，作为他的儿子都想象不到，因为按他以前那个还算称得上父亲的理解，这种捅了别人一刀，又想吸干别人的血，他也许干不出来，可现在不一样了。
　　林深也清楚妈妈不想告诉他实情，所以他很直接地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是许芳的，许芳想阻止，电话已经打通了。
　　“喂？许芳？”电话里头是那个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声音。
　　林深没有开口。
　　“喂？”
　　“林子阳，我说过，别来打扰，我在最后一遍，”林深咬牙切齿，“还有公司的股份，属于我妈的部分，你，想都别想。”
　　“深，不是…”林子阳正在开会，突然旁边的秘书递给他手机，他一看到号码，直接暂停了会议。
　　“林子阳！你他妈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有的是办法可以把你从现在这个位置拉下来！”林深说完，挂掉电话，身体不停地在颤抖，不顾许芳在旁边怎么安慰和担心，头要不回的走回房间。
　　林子阳脸刷了一下子变白，对着会议的所有人摆了摆手，有些无力道：“先散会。”
　　他第一次听到他儿子爆粗口，他知道他气急了，他叫秘书去充了一杯咖啡，看着办公桌上厚厚的一层资料。
　　股份转让书。
　　手臂推开那些资料，他烦躁地抓了抓他的头发，发泄不够似的朝桌子用力捶打。
　　端着咖啡进来的秘书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她内心都被震撼了一下，她一直以来所了解的林总都是温文尔雅，即使动怒也会非常克制不表现出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声翼翼问：“林总，你没事吧？”
　　林子阳知道自己失态了，整理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秘书进来。
　　秘书走进来，把咖啡推到林总面前：“林总，你的咖啡。”
　　林子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道：“出去吧。”
　　许芳手上持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这份股份转让协议的两方就是他和许芳。
　　公司坐落在本市最高的写字楼，一眼就可以望尽本市的大半，特别是早上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到傍晚太阳落去，这一切红火朝明。
　　林深下午到了回校的时间才从房间里出来，从二楼的走廊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妈妈，他走到旁边，找了找了张毯子，给她盖上，又掏出自己的手机，往里面输入了几行字。
　　“我先去学校了，你睡了所以我没叫醒你，我没事，以后你想来学租屋你就直接过来，不用问我，我中午的时候有时间。”
　　林深还没退出打字页面，犹豫了下，有输了几行字：“以后他再过来，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
　　林深在房间花了很多时间才平复了心情，他脑子太乱了，但是他对那个人说出那些话是真的，他不能拉林子阳下马，但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