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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庄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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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犊潇洒探玉境,实心眼局促倒琼浆】
草丛间,了儿和酣羽慵懒地躺在草地里,守着一小桶新下来的仙果。一面美其名曰给买果子的白大夫守药鼎,一面专心致志地聊着闲篇。
“唔,所以明大国师才激动成那样?”酣羽又抓起一把仙果塞进了嘴里。
“我猜是吧,说实在的当时看你拿出这被诅咒的珠子可吓死妈了。”嘴上这么说,了儿抓果子的手可一点儿不比酣羽慢。
“那晏儿?”酣羽的心里突然觉得咯噔了一下。
“你别问了。”了儿用果子封住了这个大女儿的嘴,“其实我和你爹近年来都隐隐有些感觉,但对我们来说你们的前世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俩绝对不是一般魂灵来投胎的。”
“那是,”酣羽的脑子根本不用多点拨,“全国参娃聚会,一张桌子也坐下了。我俩那绝对是看准了来投胎的,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俩这睁着眼睛投胎的本事特别厉害。”
“少来,那你俩当年那么折腾我干嘛?”了儿翻了一个白眼,一挥手,两人跟前的果核全都魂归花园儿,找地方种自己去了,腾出了手的了儿敲了敲酣羽的脑袋,“一个名字而已至于嘛,天天托梦。”
酣羽义正辞严地坐直了身子,痛心疾首地控诉道:“妈咱得讲良心,您看爹给咱家傀儡起的破名儿,那还不如重新投胎呢。”
“啊哈哈哈哈,确实没错啊。”了儿跟着酣羽笑弯了腰。
“不过说真的,”了儿收了笑容,“那珠子你虽然拿着没事儿。这几十年也由你在国珠祠祭祀着消了怨气,高低还是有风险的。而且我也看了,那块镇珠子的玉璧其实也有乾坤。
玉璧刻六十四卦的我见过不少,但这有的卦象以莲花为记,有的卦象凹下去,一点儿规律都没有的还真是独一份。更何况,那玉璧似乎是上古之物,还隐隐地有些奇怪的生灵、幽灵之气。我们酣羽大人可得想个妥善处理的法子啊。”
“哈哈哈,妈您既然这么说,那羽儿便效仿庄周,将那玉璧枕着睡,说不定还能给您收个好故事呢。”
了儿疼爱地戳远了酣羽的脑袋:“你就闹吧,仔细再把自己搭进去。”说完,地遁进了制药房,给白大夫“帮忙”去了。
酣羽偷着笑了两声,刚想伸手抓果子,脸一下就黑了:“喂,妈您不仗义啊,怎么都拿走了。”
……
吴钩敲打着窗边的叶子,酣羽把刚洗得香喷喷的头发用灵力烘干,松散地搭在胸口,刚要睡觉,回头看见了放在屋漏的珠子和玉璧,瞬间玩心大盛。
酣羽学着晏儿当祭酒时的模样,敲敲玉璧,洒了杯茶祭祀,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妈说你有生气,我看你也至少是万年的古物。可你若是活的为何不说话?万年玉璧为何不成精,还会被人拿去镇了珠子?你有什么心里话,今天夜里就跟我白酣羽说说呗。”
也是着实心大,酣羽说完便直接上了床,将珠子往脖子上一戴,枕着玉璧睡了过去。像往常一样,心宽似海的羽儿沾枕头就着了,只是今日她睡得颇不宁静。
拥有蜃妖全部能力的酣羽,前所未有地入了他人的幻境。周边雾气昭昭,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转身也无法后退。试了几次,酣羽竟无法摆脱幻境的束缚,只得顺着小道前行。
走了不多时,云开雾散酣羽面前出现了一处仙境:琼楼玉宇,小桥高亭,翠柳碧桃。各色美景让人流连,仔细一瞧竟都是各种颜色的美玉,完全没有一个生灵。
酣羽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却依旧初生牛犊不怕虎,敛着睡衣,一屁股坐到了亭子里,还悠哉地端起了桌上的小玉杯:“延酣羽至此奇境,主人大抵是有心请客了。就是不知怎么茶都没有一口啊?”
“你是生灵吗?”一个飘渺的声音似乎着急得快哭了,“你可是外面的生灵?”
“什么里面外面,我乃慕海五柳城六品城珠巡卫白酣羽,你是何人。这里又是哪里?”
“太好了,这种名字肯定是我梦不出来的,你真的是外面的人。”那声音激动得不得了
“什么里面外面的,你到底是谁。”酣羽暗中化了冰刃,皱起了眉头。
“白大人莫急,不好意思,我已经千余年没跟人说过话了。”桌上的玉壶飘起为两个玉杯斟满了玉液。
“这里叫良玉境,我这里除了玉液确实没别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叫鹣鹣,就是比翼鸟别名那两个字。”
反正是幻境,仗着幻境之王的蜃妖血统,酣羽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就喝了。本以为需要用灵力合化一会儿药性,一杯下肚竟是提神清心。
酣羽瞬间放松了一些:“鹣鹣?这么说,你是活在这幻境里的比翼鸟?”
“我不是比翼鸟,但确实是从出生起便困在这玉璧里的人。”
“那你是什么,为何会被困在此处?”听到有人被困住,酣羽莫名有些感同身受的愤怒。
那声音还是不现身,依旧是若即若离地答道:“我也不知的我是什么,其他孩子至少还有个真身的样子,我却真身和人形几乎一样,我又不是人。”
“那就是参妖了?”
“可我父母都没有参妖血统啊。”
一根线似乎要在酣羽脑子里搭上了,但一转瞬她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儿:“那你今天邀我来干嘛?”
这次那声音显然有几分疑惑:“明明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啊。”
“我让你来的?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敲着玉璧说让我来给你讲故事的啊。还帮我把珠子拿开了,让我有能力施法,难道我认错了?可玉璧外只你一个有灵智的生灵啊。”那声音似乎陷入了自省后的纠结。
酣羽见玩笑真的开大了,有些尴尬地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扰了兄台的清梦。我是真没想到你是活的。那个,鹣鹣兄,是可方便现身一见?”
“我若是能出来见你,还拉你来这两界间的良玉境做什么?”鹣鹣的抱怨有些无奈,“我现在就坐在桌子这边,我能感觉到你,可我就是看不到你。”
正说着,酣羽眼见着身旁的杯子被拿起喝了一口,一股气息也来碰自己的手,却两两相互穿了过去。
这遇见鬼魅一样的情景,让酣羽心里多了一丝防备:“那你有什么故事想给我呢?万物各有道,若是失了生机,早入轮回肯定是最好的。”酣羽试探性地劝着。
“唉,我这里千年没见过生灵了,只求你能陪我说说话。我按璧中世界的时间算,也活了三千多年了,我听过见过很多故事的。”
“别闹了,”酣羽对鹣鹣的信任度更低了,“活了三千多年,你若非神裔没死也还没成仙?”
“成仙?我这里从未见过真正的日月天地哪个听说过升仙的。所有人最大的愿望无非是能将学脉、故事留下来吧。”
“你从未见过真正的天地日月?你没搞错吧。这世上除了神人造的界,整个灵界顶多有见不到日头的地方,哪里有全无日精月华滋养的地方啊。”
“可我这里就是神人造的世外之界啊,你可愿意听我说说老人口中这御斗璧的故事?”
“这镇邪的玉璧有名字?”酣羽吃了一惊。
“嗯嗯,有的。它本不是用来镇邪的,而是御斗神女留在世间的慈悲桃园。”
“神女,桃园?”酣羽的身子向着鹣鹣那个方向侧了一些,不知不觉已经被对方吸引了。
另一边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欣喜,缓缓地打开了话匣子:
老人常说,灵界和人界是平行的,对人界来讲我们就是一堆堆卷轴、书画,对于我们来讲人界何尝不是如此呢?人界各个朝代的名人,我们何时看,都如同翻书一样可以同时领略。但一切都会有一个开始。
都说灵鼠开天后,天地尚未完全分明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呢?传说在明蚌都还未立国的时候,各部族并立,征战、结盟、联姻,渐渐有了国家的雏形。
在那时,神仙、鬼魂也都懒散地飘荡在天地间,甚至化为民,还会与世间人通婚生子。在山水最为丰美的沃土,就生活着这样两个部落。
仙人贬谪,与世间部落普通人族通婚而生的羲和部,鬼魂不肯散去,寻到凭体再和世人繁衍形成的朔望部。两部一阴一阳,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
两部生灵都是一气所化,所以孩子天生都和人界的生灵一样没有内丹。好在,后天若能修炼而立之年或许可以得丹。没有内丹的孩子就惨了。没有丝毫法力不说,羲和族阳极,子时不见火光则化为水;朔望族阴极,午时若见日头则如鬼魂一般被日头烧得魂分魄散。
许是天意,也许是缘分,两家居然从天地初开开始便是邻居。羲和族善文教,朔望族善刀兵,互通有无,共商国策,共御外敌倒也,倒也相安无事。
如此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直到一年夏至大祭,两族甚至是整个灵界的命运都因为一段说不清对错的心动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