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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今天就是两位奶奶来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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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梦始忘忧阁添忧,游故地夜新居未新】
忘忧阁的样子可真的是让了儿和冬儿都不敢认了。原来张灯结彩的大堂不见了,陶醉于温柔乡的安逸感也换成了末世及时行乐的调子。抬头往上看,二层带名字的屋子从外面扫过去似乎还是老样子,只是多半开着门、暗着灯火,一副清冷的样子。
一层没名的小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大堂被挤得只有一间卧室大小,连原来了儿说书的地方都被隔出了不少小间,仿佛迷宫一样。遇到开门的时候几人探头看过去,里面没有灯,只依稀可见一张窄窄的床,被子里一个人形正努力地将自己裹住。
屋里的人往来相当频繁,刚关上的门没一会儿又开了,傀儡便引导着新客进去。来来回回跟集市一样热闹。
白大夫瞪大了眼睛,努力理解着眼前的一切,却发现自己好像有心无力:“……这是什么情况?”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打断了几人对小屋子的注目礼。
“哎呦,怠慢了,两位老板咱们后堂说话。”一位看起来像这里老鸨的人盘着一个紫砂壶从楼上下了来。老鸨子是个笑呵呵的大爷。方脸,大肚子个子居然比冬儿还矮了半头,胡子跟铁丝一样,还扎成了四个小辫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从了儿身上挪到了冬儿身上,怎么也看不够。
见这样子,冬儿和了儿还能不明白?只是稍稍往有之和白大夫身边挪了挪,挡住了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视线。
可惜另外两人完全没有明白状况。白大夫已经理不清状况了,只得跟着人往后走,一边咨询着有经验的:“三哥,这青楼的规矩原来就是把客人也往后堂带?”
有之很有见识地摇摇头:“好像不是吧,我记得当时是先挑的人,然后再到后堂付钱的。难道现在都改成先付钱了?估计是大家都在逃命,怕有人赖账吧。”
两人一路嘀咕着,互相分析着可能的情况。了儿和冬儿则看傻子一样,看着前面走的两个人。一声没吭,还真跟着进了后院儿的账房。
老鸨子仔细打量着了儿和冬儿,脸上都快笑出花儿了:“都特别好,尤其是这只狐狸。老夫我就没见过这么标致的美人儿。这模样、这腰身儿也就不到300吧。只可惜,像是生过崽子的。”说着,还要上手动冬儿。
有之哪能忍得了啊,一把抓住了老鸨子的领子:“你干嘛?!!”
“你干嘛?”老鸨子理直气壮地挡开了有之的手,“哼,两位来换银钱,我验验货有什么对?”
白大夫和有之瞬间顿悟了一切,更明白了儿、冬儿的之前鄙视自己的原因。
“睁开你这狗眼看仔细了,今日我俩是陪她们来玩的,这两位才是掌钱的正经主顾,明白吗?”有之硬着头皮嚷出来的一句话,把另外四个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半天老鸨子才颤巍巍地开了口:“她俩……来玩儿?”
“啊!”有之叉着腰,要多硬气有多硬气。
“可,可我这不是小倌儿馆子啊。”老鸨子脸上的纠结都能挤出来了。
“就好这口,不行啊?开门做生意你管那么多干嘛。”有之看似不在意地亮出了腰间的玉佩,一副大爷今天就是不走了的样子。
看明白四人都不是没钱的主,老鸨子半天才把气顺了下去,进入了笑脸相迎模式:“是是是,绝对可以。不好意思,老夫老眼昏花、有眼无珠,不知道几位有如此雅兴,冲撞了二位奶奶。您看咱是去一层的小屋,还是二层的雅间儿啊?”
白大夫赶紧默不作声地把了儿她们拉了回来:“能住的就行,反正不会差您钱。”
“那住楼上吧,宽敞些。您看,您二位要不要……?”老鸨子已经笑得跟牡丹花似的了。
冬儿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脸色:“都住一起。”
瞬间,老鸨子脸上又是一股难以言说的酸爽。
“这行的规矩,按人算账又不是跟客栈似的按房间算钱,你管我们怎么睡呢。给你省房间不好?”冬儿憋着的火总算有个出口了。
老鸨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也是机灵人,赶紧就坡下驴:“是是是,谢谢这位奶奶恩典。嗨,雅间现在很少有人订了,几位可以宽敞些……”
咚,了儿扔了一钱袋在桌子上:“分开就不好玩了,就得四个人挤在一起才有意思。”说完,还故意拽了一把白大夫的头发。
老鸨子又噎住了,看怪物一样看着四个人。不用读心术都可以看出他的心路历程,但老鸨子看了看袋子里满满的钱,顿时就妥协了。笑眯眯地招呼着:“您喜欢什么都好,不碍的。我马上给您去安排,您有事儿说话,小的姓钟,肯定随叫随到。”
“你先等等。”白大夫总算忍不住了,“你们这里我一进来就觉得怪。一层那里走马灯似的怎么回事儿。你们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听到这一问,老鸨子可倒开了苦水:“不瞒您说,我可是被坑苦了,才想出这么个办法的。盘下这里还当是捡了个大便宜呢,原来想着这店算是价格公道,还是城里独一份,那将来不得血赚啊。
可没开两天街面上就有风声,说朝廷要毁郡立法阵,用来征讨慕海。命都要没了,谁还有心思那啥啊。
唉,我们这里高档的花魁比不了乐署,挑费还不低抢不过三等院子的,城里出得起钱的要么从郡里抬人回家,要么早逃到外郡了。
我这儿就剩些家境败落又还想端着的来消遣。反正就是为了那点事儿,我也就干脆隔出小间。我本身就是更漏,在所有房间下了时辰界,让屋子里的时间比外面快几倍,一晚上能多收几份钱,我也勉强不亏。”
白大夫的脸有些暗了:“你就不怕这样那些姑娘活不了多久?”
“我买这里就是为了赚钱,反正也开不了多久。街上卖女子的多得是,不愁没人的。再说了,填法阵魂魄俱散岂不是更惨,我这还算是行善呢。”
“你!”
了儿摁下了白大夫,无奈地看着丈夫摇摇头,轻声耳语道:“当年便是如此。只是那时钱好赚,不必把这些摆在明面上。我当年虽然不清楚外堂屋里的具体情况,但每月见草席抬人还是明白的。后来收故事多了,才知道你那幻境只是一面而已。你当时以为的守规矩,只不过是给你个外人看的。”
“走吧,不是说我俩来玩的吗?先上楼吧。”了儿一把夹住了白大夫的胳膊,潇洒地吆喝让人着带路。
老板验了银两自然是笑眯眯地召来了最好的傀儡。花枝招展的傀儡喷着浸了曼陀罗汁的香水,殷勤地将几人引上楼,直直进了冬儿当年“新婚”的夜新居。“几位贵人先歇歇,我们老板说了,几位看谈吐气质,灵力法术多半是外邦人。
听说,当年慕海的驸马来凤凰郡除了给闭关多年的老凰侯送了份礼物,就是点名来参观的这里,还夸这间屋子好得不得了。咱家想着,几位外宾住肯定称心如意。”
“……”“……”“……”“……”
百感交集,冬儿还是沉着脸先走了进来。环顾了这间记忆深刻的屋子,却不知如何是好,真仿佛是在看上辈子。家具都被有之打包了,几百年间也换了新床、新桌椅,想必也住过不少新的姑娘。唯有被故意忽略的琉璃柜子还在那里,提醒着几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看着冬儿有些失神的样子,三人都不好受。了儿一面琢磨着如何收拾酣羽和酣晏,一面自顾自地打开了柜子门:“还有我刻的那些道子呢,真几百年没换啊。”
看着两座火山同时蓄积着能量,有之化求生欲为音量,冲着门外的傀儡大喊道:“一张床怎么挤得下?再搬一个上来。这个花里胡哨的柜子我看着就生气,麻利儿地给我扔走。”说完,重重地摔了房门。
白大夫似乎心情还不错的,独自坐在绣墩上嗑着瓜子,静静地看着有之闹:“别啊,这个柜子我喜欢。”边说,边坏笑着看向了儿,“我其实也不是真傻。有人当年要不是因为在这柜子里受了刺激,依她的性子,怎们会那么容易答应给我这块木头生娃娃。”
看了儿定住了,白大夫抿着嘴憋着笑,拍拍手上的瓜子皮,夹了块肉糕到盘子里:“嫂子,你和这柜子都算媒人吧。来,这块最大的肉糕给您。”
冬儿挑了起眉仿佛不认识这位老邻居了一样,竟真的接了。而一旁的了儿连扶柜门的手都是烫的了,白大夫却还在继续作死。
“没床没关系,我们了儿真身苗条,蛟也可以随心变换真身大小,这衣柜我们睡得了,睡得了……”砰一声,白大夫被灵气拍在了墙上。
有之给自家兄弟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该!”然后,深情地揽住冬儿的脑袋亲了一口:“找媳妇就得找我们冬儿这样和自己修为相当的,要么就学我嘴甜些。修为都差一个多境界了还敢嘴贱。将来你俩成了仙,你也活该天天当壁画。”
三人都笑了,见冬儿被逗笑了。壁画和画师终于放下了心来,专心思考收拾孩子的问题。
本想对付两口点心,晚上商量一下之后的安排,可吩咐的傀儡小半个时辰了还不见踪影,四人看着空空的点心盘子,顿时都觉得不对。
有之先皱起了眉头:“他们不会看出咱们是慕海的,要对咱们不利吧。”
正说着,砰一声,门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