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后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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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积不大，位置偏僻，装修也很单调，外观上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会让路过的人疑惑为什么还没倒闭的一家咖啡店。
昶在门口驻足了很久，为数不多的客人认出了他，几道视线扫过来。
他想起当时是马纳介绍他来的，刚进门就看见桌子被掀翻，一个男人被长相凶恶的人揪着提起来不放，眼镜都掉到鼻梁底下了还在喋喋不休。说只有发育不完全的人才会不经思考做事，应该被上帝回收重新做人，被解救下来也不停止说教。
直到看到昶像扔麻袋一样动作熟练地把带头搞事的人扔出去，他才稍稍收敛声音，整理好皱巴的衣领后在马纳的引见下做了自我介绍。
店主名为修·杰森，虽自称年过四十，外表却显得年轻得多，皮肤白皙，紧贴脖颈的柔软的金色短发被打理的很细致。他的祖上是希腊人，这点从行动上就能看出来，他大多数举手投足间总是透出那种传统希腊人的从容和不慌不忙，除了说教时。昶一度怀疑马纳训人的口才至少从他那儿继承了一半。
修有气无力的趴在看台上，姿势比平常更别扭了两分，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唷，午安。”昶推门而入，朝他打了个招呼。
咖啡店主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过来，坐姿总算端正了两分。
“什么眼神啊你，我就不能来我的打工地点告个别”
昶向离他较近的熟人点头示意，才坐到吧台前。这种礼貌都是马纳强制性的礼仪教导的结果，但比起习惯了我行我素的昶来，显然亚连学到的更多。至少在昶看来，亚连已经成为那种典型的乖巧懂事、会讨大人喜欢的别人家的孩子了。
“嚯，也许在你的老家把整天趴在吧台上睡觉称作打工？”
“好歹我也帮了不少忙吧。”昶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在这待了几年，就解决过几次麻烦。”修看到昶眼底隐隐的青黑，想说的话化为一声叹息。“你们两个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自己带小亚连？”
“没办法。马纳的熟人我只认识你一个，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也不像是能养一个成长期少年的样子。”
金发男人的脸皮一抽。“……条件还是有的，但我已经有儿子了，从外面再领个回去，多少也说不过去。”
昶耸耸肩，表示对修的私人关系兴致不高。“嘛，总之我们可能会先离开这里吧，免得触景生情。”
修一手撑着脸。“说起来，亚连去哪了，不跟着他没关系吗”
“在马纳的墓前。跟了我那么久，总不会被人欺负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亚连才多大，现在又正是敏感的时期，你不陪着他小心落下什么心理隐患。”
昶也许被说服了一些，但最后仍未起身。“让他一个人发泄出来会比较好。”
修摇头，转而又说到。“唉，也只有小孩子才有尽情悲伤的权利啊。当然你在我这也可以放纵一下的。”
昶不置可否。
“有咖啡吗，现在我比较需要那个。”
“咖啡是浓缩的精华，就像音乐。它能使你的心情变好，但不能解决问题。”
昶将脸埋在手臂里，听见液体倾倒的哗哗声和修慵懒的嗓音缠在一起，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搅成一团浆糊。“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修补充道。
闷声传出。“真好笑，明明你以前一直在劝我不要浪费光阴什么的……”
在那之后，马纳临死前的嘱托和自责压的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后来吃了些安眠药，然而这也是从马纳的个人物品中翻出来的，他想象不出马纳究竟隐瞒了多少，又怎么和他们一同生活却让他们毫无察觉。
修把咖啡端到他面前，舒缓的留声机音乐代替了背景音，似乎连歌手的声音都带了一丝沙哑。
抱歉了马纳，我可能永远都适应不了那种苦涩的香味。
昶死死咬住下唇，想到。
……
从店里出来，一丝金色像流星划过夜空般划过他的视野。
昶脚步一顿，追了上去。
它似乎在有意识地带领他去某个地方。飞行的速度配合着他。
小家伙扇着翅膀停在空中的样子有些熟悉，他稍作回忆，终于和记忆中某个通讯物品对上了号。
一只金色的格雷姆？但模样又有些不同，两侧的翼展更像鸟类而非蝙蝠，正面的半圆被一个十字箭头覆盖，身后挂着细长的尾巴。
“喂？有人吗？”他伸手想敲敲金色小球的壳，但被灵活的闪开。
“不是这么用的。”
昶条件反射性的紧绷起来，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
男人叼着一根香烟，右脸被纯白的面具覆盖，酒红色的长发披在身前。宽大的牛仔帽落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轮廓，下巴底端的胡须显得不修边幅。
让昶侧目的是对方身上黑色教团的制服，胸前的金色太阳又代表了什么。
男人吐出一口烟圈。
“这是我的使魔，蒂姆·甘比。”
他的嗓音带着成熟男人的那种魅力，谈吐的气息能让人的骨头都酥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昶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蒂姆飞到那个人的身边，栖息在肩头。
“离亚连·沃克远一点，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