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速效救心玩

9、白菜

　　陆希声：“花楼？是卖花的吗？”
　　阿呆惊愕地看着陆希声，同时有些脸红。
　　陆希声又问：“你去灯火阑珊处买过花吗？那里卖的花好看吗？”
　　阿呆的脸更红了。“未曾。”却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花楼是什么地方。
　　陆希声：“若不是卖花的，为何叫花楼呢？那……灯火阑珊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咦，阿呆你为何脸红了？”
　　“没什么。”他转移话题道，“醒醒难道，什么地方也没去过？”
　　陆希声：“嗯，我只出去过鬼谷一次，就那唯一的一次还遇到了危险，倘若不是被秦前辈所救，你如今也不会见着我啦！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出去，主要是我师傅不让我出去，他要我听他的话。”
　　阿呆：“师傅为何不让你出去？”
　　陆希声：“说是……说是怕我这棵小白菜被猪给拱了。”师傅当时的确是这样说的。
　　听完这个回答，阿呆轻轻笑起来。
　　他的相貌本就无可挑剔，笑起来更是光风霁月。
　　阿呆：“醒醒的师傅莫不是，觉得天下人都是猪？”
　　陆希声也笑起来：“哈哈不是啦，师傅就是太担心我了，我师傅对我很好的，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只是他这次去云游了好久，本该上个月便回来的，但是到现在了一直连个影子都没有，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玩了，我其实……很担心他。”
　　阿呆：“既然担心，为何不去寻他？”
　　陆希声：“他从未告诉我他会去哪里，世间之大，我也不知道应当去哪里找他。”
　　他低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最后，他抬起头看着陆希声，“白菜，明日阿呆便要离开这里。”
　　“你竟然叫我白菜？！”陆希声没想到自己竟然多了个这样的外号。
　　阿呆调侃地说道：“师傅不是怕醒醒这棵小白菜，被猪给拱了么？所以，醒醒不是白菜是什么？”
　　陆希声呆了一呆，没想到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如今也会开玩笑了，不似初遇时那般老木头疙瘩的拘谨模样，这样的变化让她有些惊喜，白菜便白菜吧。
　　陆希声：“我……你要去哪里？你身上中了剧毒，还有，你出去会不会遇到那些伤你的人？“那个人”或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若是出去，会不会遇到危险。”
　　阿呆脸色有些苍白，虽然他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但是寒僵之毒着实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要人的命。
　　阿呆：“自然是灯火阑珊处，这是爹爹死前留下的讯息，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阿呆去做。阿呆早已不怕什么危险。”
　　陆希声不知道他这一份勇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处于绝境之中的人也不再害怕事情变得更坏一点？
　　陆希声：“那倘若你被‘那个人’抓到怎么办？”
　　阿呆笑了笑，他没有回复说怎么办，他来鬼谷之前，一定经过了惊心动魄的逃脱，但是他的勇气仍然没有被磨灭掉，只因为，有些事情无论眼前出现再可怕的艰难险阻，都是一定要去做的。
　　陆希声又将烤好的红薯塞了一口在嘴里，红薯又香又甜，她说道：“我送你去。”
　　阿呆睁大眼睛，他脑子似乎被陆希声这句话砸得卡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陆希声又重复了一遍，云淡风轻道，“你身上中了剧毒，万一你在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后可没人再给我挑柴担水了。所以，我决定送你去灯火阑珊处，我顺便也去看看花楼那里卖的花漂不漂亮。”
　　阿呆摇摇头，“外面危险，白菜不去。”
　　陆希声：“你都不害怕，我也不害怕，而且，我也想出去寻我那便宜师傅，问他为何说话不作数，没有回来给我庆生。”
　　阿呆摇摇头：“有坏人，白菜不去。”
　　陆希声：“那些坏人不一定能算计到我，到时候我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师傅天下第一，我呢，我就天下第二吧，那自然也是很厉害的。”她笑起来，她的笑容很明媚，就像天气很好的早晨，那万里无云的长空。
　　阿呆嘴角抽搐了一下，“阿呆假装相信了。”
　　陆希声：“……”他竟然还会说“假装相信”这个词，她看上去有那么菜吗？
　　陆希声郑重道：“阿呆，我已经决定了，我要送你去‘灯火阑珊处’，你不让我去也没用，腿脚长在我身上。这次出去有三件事要做，第一，确保你路上平安；第二，寻找‘寒僵’的解药；第三，顺便看看我那便宜师傅跑到哪里去了。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通知你知道是啥子意思不阿呆。”
　　阿呆被陆希声说得一愣一愣的。
　　阿呆不善言词，在陆希声的三寸不烂之舌面前没有丝毫还嘴的份。
　　陆希声给了他时间，阿呆看着灼灼的火堆，他手中的枯枝在拨拉着火星子，火星子飞起来，他又撒了一把枯叶进去，火烧得更加旺，铁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夜色静谧，唯有眼前的一堆火。
　　阿呆：“白菜，为什么对阿呆这么好？阿呆不过是……将死之人。”他仍是笑着的，但是他那温柔的眼睛里却带着忧伤。
　　阿呆没有像师傅或云卿那样叫陆希声醒醒，而是叫她白菜，仿佛这是属于他的称呼。
　　陆希声笑道：“你怎知我对你好？”
　　阿呆：“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别人对他好不好。”
　　陆希声：“你一点都不傻，阿呆，我不许你说自己是傻瓜。一个人尤其不应该自己贬低自己。”
　　阿呆：“白菜，还没有回答阿呆的问题。”
　　陆希声：“秦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对你好是应该的。”
　　阿呆：“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