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97、第九十七章

　　秘密？
　　邓布利多留给我的秘密？
　　我顿觉手里的信多了几分重量。

　　我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手里的两封信。一封的收件人是我的名字，另一封的那栏却是一片空白，不过下面有一行较为潦草的字迹。上面写着“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亲笔”。

　　就在这个时候克利切说话了。
　　“邓布利多告诉克利切——这封信暂时不要拆开——”他指了指那封写有邓布利多亲笔的信。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然后打开了邓布利多写给我的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我一瞬间产生了想哭的冲动，赶紧仰起头憋了回去。
　　我可不能因为一时的个人情绪而忽略了隐藏在文字中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读起。
　　［亲爱的柏妮丝：

　　虽然我并不想用千篇一律的开头来宣告我的死亡，但最终还是免不了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很遗憾，我已经不在了。

　　不过千万不必为我感到悲伤，更不必为我哭泣。
　　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所以请省去哀悼我的时间吧。

　　当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正在逐步衰退，我便意识到，是时候留下些什么了。
　　原谅我有太多的话难以说出口，尤其是当我们面对面的时候。而我即将告诉你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写到这里的时候，邓布利多用了两个“非常”而且还加重了字迹，这足以说明接下来的事尤为重要。
　　我再度吸了口气往下读。

　　［在哈利二年级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和伏地魔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直到两年前我才得以窥探出魂器的秘密。
　　伏地魔复活后，哈利频繁的感受到那边发生的事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神秘人的情绪。而正是因为他是以那条大蛇纳吉尼的第一人称角度，我这才开始确信一件事。
　　按照我的推测，纳吉尼也是魂器之一。
　　既然哈利能看共享纳吉尼的视野，那就说明哈利也是一件魂器。］

　　梅林的裤衩！
　　这简直难以置信！
　　我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邓布利多并没有将某个单词错拼成魂器。
　　遗憾的是，他想表达的意思确实如此。

　　天大的玩笑！
　　哈利怎么可能是神秘人的一部分！
　　大难不死的男孩体内竟然有骇人的魂器碎片！

　　我感到大脑一片眩晕，拿着信纸的手也不由得微微颤抖——这简直太挑战我的神经了！
　　连续两天接收这么富有冲击性的消息我真的有点吃不消。

　　“克利切，给我杯水。”我哑着嗓子说。
　　他很快递来了一杯水。我喝了一整杯才渐渐冷静下来。
　　虽然潜意识里我并不愿意相信哈利是魂器之一，但说实话，按照这个推论，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释。

　　可是哈利要怎么办？
　　或许邓布利多还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我自我安慰道然后耐着性子接着往下读。

　　［我猜你现在一定震惊极了。很抱歉与你分享了这个秘密——或许这会令你感到沉重。毕竟保守秘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柏妮丝，你向来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既然我将其称之为秘密，想必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希望你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哈利。
　　说到这儿，你可能又要埋怨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了。
　　可是我实在无法宣布一个年轻人他注定要面临的残酷命运。
　　我爱他。即便在旁人眼里他只是我的一枚棋子。不过我可以对梅林发誓，我是爱他的。我真的非常希望他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生命的快乐。

　　尤其是当我意识到哈利是魂器之一的时候，我已经时不多日。伏地魔随时会发动战争，一切都是未知数。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如果告知哈利，这会让他完全失去希望和斗志。毕竟支持他的信念就是强烈的求生欲和复仇的决心。倘若他知道自己也是魂器，自己必须死，他还有什么力量去消灭别的魂器呢。
　　柏妮丝，我恳求你。如果有一天事情超出了控制，答应我，不要让哈利白白牺牲好吗？无论如何，魔法界的胜利注定是属于我们的。］

　　段落到此为止。
　　邓布利多的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个老人的诚恳以及对胜利的无限向往。然而对于哈利的命运，他已经间接默认了哈利的死亡。

　　不知不觉，这封信已经过半。我叹了口气接着往下看去。
　　就算还有什么爆炸性的消息，想必我也不会太过惊讶。毕竟我已经彻底麻木了。

　　［……无关世人如何赞誉我，我这辈子着实做过许多错事。
　　我知道哈利终将走向死亡却没办法阻止这一切。
　　这是他的命运，无法逃避的命运。
　　我猜西弗勒斯一定对我颇有怨言吧。毕竟他一直在用生命守护哈利。如果他说了什么伤害到你的话，我在此表示歉意。

　　除此之外我还要向你袒露一件事。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时间转换器。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存在。普通的时间转换器最多只能后退5个小时；超过5个小时的时间旅行，都有可能给使用者、时间本身和卷入其中的巫师造成难以预料的伤害。
　　而带着你来到这个时空的时间转换器和我所描述的在本质上并无差异。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初次踏入学校的时候我发觉你是半灵体的存在。不过你相当的幸运，毕竟历史上有很多巫师在时间旅行中消失或是死亡。
　　所以请务必记住我的忠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请千万不要再度使用时间转换器。它会带给你无可逆转的伤害。

　　最后还是要再度感谢你，柏妮丝。相信我，在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极度愉悦的。
　　为此我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克利切会交给你。
　　多亏了你的帮助，我得已见到了一个于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无论他在世人眼里是何种模样，不可否认，他曾在我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仅仅用曾经的密友或是敌人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未免过于单薄片面。
　　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太过繁杂。若一时提起，我也不知要从何讲起。
　　原谅我这个古刹之年的老头子就不在此赘述了。
　　至于我和他的那次见面，不如就此埋葬随我沉睡吧。

　　另：战争胜利后，没有署名的那封信交由下一任魔法部部长公布于众。参与此次计划的西弗勒斯、小天狼星、德拉科等人都将恢复个人名誉并获得他们应得的褒奖。］

　　我盯着右下角邓布利多的亲笔签名发愣，半天没缓过神。
　　还是克利切的话将我从这种恍惚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克利切做了午餐——主人——”
　　“噢。”我茫然的点点头，心里还想着邓布利多的嘱咐。
　　克利切得到我的答复转身朝厨房走去。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邓布利多还交给你什么”
　　“一个瓶子——”他瓮声瓮气的说，“克利切马上去取——”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一声巨响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我一时哑言，拿着那张薄且有分量的羊皮纸傻呆呆的站在客厅里。

　　突然来了阵风，寒冬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呼啸而过的寒风无比猛烈也更具有攻击性。宛如一只无形的手，粗暴的掰开我放在茶几上那摞的书，又急躁的翻动着单薄的书页，引得一阵哧哧声。

　　我这才发现客厅的窗户大开着，赶紧走过去关上。
　　等我折返到茶几前的时候，最上面的一本《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被翻到了某一章的开头。标题是“更伟大的利益”。

　　更伟大的利益。
　　我念出了声。
　　似乎记忆里我曾在某处也见过这句话。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巧妙的开头，足以激发大部分读者的兴趣。
　　可惜我对丽塔·斯基特所描述的邓布利多形象不感兴趣。
　　而邓布利多这封言辞恳切的话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我没有再读下去，而是毫不犹豫的合上然后把整摞书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邓布利多。
　　我相信他，仅此而已。

　　我刚刚处理完这些“丽塔的谎言”，克利切就回来了。
　　他递过来一个沾满泥土的小瓶子。
　　我摸了摸瓶身外糊着的一层泥。意外地，很柔软还有些湿润。
　　“这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吗？”我不由得皱起了眉。
　　克利切晃了晃他硕大的脑袋，举起沾满泥巴的双手。
　　“邓布利多说这是很贵重的东西——克利切不敢随身携带——只能悄悄的把它埋在草地里——”
　　“没关系，你有心了。”我冲他笑笑然后抽出魔杖对着小瓶子来了一个“清理一新”。

　　没了泥土的遮掩，我能清楚的看见瓶子里澄清的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而瓶身上还粘粘着一张微微卷曲的羊皮纸。
　　上面是邓布利多的字迹：
　　福克斯的眼泪，或许你会用得到。

　　福克斯……
　　我想了一会才记起邓布利多的那只宠物就叫福克斯。
　　我知道凤凰的眼泪具有很强的治疗功效。哈利曾告诉我，若不是福克斯及时赶到密室，他可能真的要因为中了蛇毒而丧命了。

　　连蛇毒这种剧毒都能化解，由此看来这瓶眼泪确实非常珍贵。若是什么人受了伤，这玩意可是能救人的命呢。
　　我小心翼翼的在瓶身外施了好几个保护咒才将它放进了随身携带的钱包里。

　　等我把部分圣诞节回礼寄走了后，眼看已是正午了。
　　我简单吃了点克利切准备好的午餐就匆匆离开了家。
　　我得赶在古灵阁歇业前把邓布利多的信件寄存起来。毕竟放假期间的营业时间要比往日短很多。
　　之所以选择古灵阁是因为它确实称得上是魔法世界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另一个则是霍格沃茨。
　　但是考虑到斯内普的建议，我还是选择了有妖精看管的古灵阁。
　　这样我能更放心些。

　　我怀揣着两封信直接幻影移形来到了对角巷。这条被誉为魔法界最繁华的商业街道此刻却不复往日。
　　这里远远要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萧条冷落。甚至生出几分破败感。

　　我沿着鹅卵石铺成的长街走着，观察着道路两旁的店铺。本该人满为患的饭馆和售卖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商店早早闭了店。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更不用提圣诞节的装饰和气氛了。取而代之的是铺满墙壁每一寸空白的通缉令。
　　在如此繁多的通缉令中，哈利的巨幅照片格外刺眼。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想到，仅仅不到一个星期后遍布大街小巷的通缉令中又会多出我的身影。

　　当我看见位于对角巷与翻倒巷接口的高耸的白色建筑，便意味着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不同于往日，今天的大门门口并没有站着穿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守卫。要是放在平时，他们不仅会在客户光临时鞠躬行礼还会殷勤的开门呢。

　　我迈上台阶自己动手推开了亮闪闪的青铜门。第二扇银色的门出现在我的眼前。早在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便已经看过门上镌刻着的文字了，无非是些警告世人不要贪婪的话，于是我直接推门进入宽敞的大理石厅堂。
　　大厅里只有两个妖精坐在长柜台后，其中一个在用天平称钱币。

　　我走到那个此刻并不忙碌的妖精面前说道。
　　“我要寄存一些东西。”
　　“是什么？小姐。”妖精抬起头，用他狭长的眼睛注视着我。
　　“是信。”我掏出信件晃了晃。
　　他身体前倾朝我伸出了手，我只好非常不情愿的将信交到他的手上。
　　眼看他就要熟练的撕开信封，我赶紧出声制止道，“请不要撕开它。”
　　妖精愣了一下然后将信放在柜台上。
　　“抱歉，如果我不打开它，我便无法评估它的价值。”他说着朝后靠去，“不符合我们标准的事物是无法办理贵重物品寄存手续的。”

　　“我可以对梅林发誓它很珍贵，但可惜暂时我们谁也不能打开它。”

　　妖精皱起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鲍格罗德。”他喊道。
　　那个一直忙碌的妖精放下手里的天平走了过来。
　　他们转过身回避着我嘀嘀咕咕似乎讨论着什么。
　　以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们尖尖的耳朵几乎贴合在一起。
　　过了一会他们同时转过身看向我。
　　“很遗憾，这不符合规定。如果你不改变主意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

　　“好吧。”我将信重新塞进口袋里，露出一个并不够真诚的笑。
　　“圣诞节快乐。”我说然后离开了古灵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