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
-
我睡的并不安稳，太阳穴还是一跳一跳的疼。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窗户那儿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玻璃的声音。
“什么声音？”我勉强睁开眼，但身心显然都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我去看看。”德拉科说着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没一会功夫，他拿着一封信走了回来。
“这是给你的信，”他盯着信封微微蹙眉，“可这字迹……确定不是你的吗？”
我从他手里接过信，从里面抽出了信纸。
早晨的微光还是比以往的黯淡。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但好在勉强能看清信上的字。
我仔仔细细把整封信读了一遍，内心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斯内普主动洗了头发。
我竟然做了那么蠢的事！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我恍惚的时候，德拉科从我手里抽走了信开始看起来。
“你的计划里果然没有我。”过了一会他放下信纸忿忿的说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差劲吗？”
“当然不是。只是时间太过仓促，更何况……等等，亲爱的，你不是说你不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你的气，柏妮丝。”
屋内的光线并不是很亮，我一时间无法读懂他眼里的隐晦。
“我只是……”德拉科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能多想一种办法呢？明明你可以找我，我们一起解决它。”
“我做错了事自然要自己承担责任。而且，”话到嘴边我还是迟疑了一下，“你没必要因为我冒这个险。一旦计划出了差错，以你家族的立场，你会很为难。”
德拉科抿起他单薄的嘴唇没有说话。
“好了，别闷闷不乐的。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故作轻松的怼了他的手臂一下。
“走吧，下楼吃早餐吧。”
“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去厨房取些来。”
“可我得跟斯拉格霍恩当面请假，否则也太没礼貌了。”
我说着从床上爬起来。
噢，我的梅林！
这个动作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但我不想表现出一副过于脆弱的样子，只好咬着牙颤巍巍的下了床。
我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的肢体动作并不算太僵硬。估计德拉科看不出我的破绽。
“怎么样？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我信心满满的转过身看向他，却发现他高高的挑起眉望着我。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熟悉，我曾无数次见过——在他嘲讽高尔和克拉布是两个蠢货的时候。
“你确定你没事？”德拉科的眉毛几乎拧在一块。
“还、还好吧。”他的眼神令我心虚。
“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都不忍心说你。”他说着走过来伸出手臂。
“过来，我抱你去洗漱。”
“不用了吧，我能自己走。”
“听话，过来。”他不由分说蹲下身把我横抱起来，还故意颠了两下。
我差点失去平衡赶紧用手环住他的脖子。
洗漱完毕后他还是不肯放我下来。
我靠在他的怀里陷入了迷茫。
德拉科的占有欲什么时候强到这种地步了？
还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受了刺激？
“你，呃……昨晚的事……”
“怎么了？”他低下头问。
“嗯，没什么。”我赶紧摇摇头。
“接下来做什么？”他又问。
“放我下来吧。”
“我不。”
“你确定？”我学着他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我要换衣服。”
他面色一窘，慢慢蹲下身。确认我站稳后才松开环绕在我腰上的手。
“你换你的，我去洗漱。”他假意咳嗽一声然后转身向浴室走去。
我注意到他的耳根红红的。
男人真是种琢磨不透的生物。尤其是刚刚成年的男性。
我无奈的摇摇头，打开衣柜换了件暖和点的袍子。在我即将要关上衣柜门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门的内侧有些凹陷。我弯腰仔细看去，发现上面隐约有些刮痕。右下角还有一小片暗红。
我轻轻用手指甲刮下来一点凑到眼前观察起来。
有点像凝固了的血迹。
正当我要尝尝的时候，德拉科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朝我走过来，顺便撸了一把头发。
我停下放到嘴边的手合上衣柜的门，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上拳关节处的伤口便立刻明白了。
“看什么呢？”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把手背到身后。
“走吧，去吃饭。”
“你不处理一下？”
“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我只是失去了这几天的记忆，亲爱的。我又不傻。”
“那要我怎么说？我竟然动手砸门，这也未免太蠢了些。”他故作夸张的耸耸肩，“我可是个巫师。”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只因为不想让我为此感到内疚。
“好了好了，别多想。”他推着我朝门口走去。
德拉科扶着我小心翼翼的从五楼往楼下走。
等我们慢悠悠来到大厅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你先进去，注意安全。”
“那你呢？”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第一节有课。我得回去取书包。”
“好吧，别忘了抽空去医疗翼。”我嘱咐道。
德拉科点点头转身匆匆朝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跑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扶着腰慢腾腾的走进了礼堂。
“小美人，昨晚睡的怎么样？”
在我经过卡罗身后的时候他突然扭头问道。
我对他的搭讪视而不见然后慢慢移到自己的座位上——表现的和往常一样。
不过坐下的时候不知道牵动了哪根神经，我疼的下意识发出了“嘶”的一声。
“怎么了？伤到哪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放下手里的报纸抬眼看向我。
“嗯，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我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眼看斯拉格霍恩要发表他的个人见解，我赶紧笑着拔高了音量，“我猜是昨晚睡觉的时候被风吹的。我这人忘性大，总是忘记关窗户。”
“噢，那你可千万要小心点。”他显然是接受了我的说法接着看他的报纸去了。
我偷偷瞥了一眼他手上那份《预言家日报》，除了哈利一如既往占据了头版头条的通缉令，剩下的消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目前的形势愈发的严峻起来。这不仅仅是巫师之间的暗潮汹涌，连巨人、精灵等种族似乎也加入其中。
我都已经好久没看这玩意了——真叫人失望。
“抱歉教授。”我说，“我今天可能真是要请假了。”
谁能拖着被三个钻心咒折磨的身子坚持去上课呢？
反正我是真的做不到。我感觉自己全身简直要散架子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从报纸里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没关系，你的假我准了。”
“可我还没有。”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冰冷男声传来。
我扭过头看去，斯内普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西弗勒斯，我的助教非常负责任。她很少请假，何况今天又是周五。课并不多。”
“美丽的女士应该拥有更多特权，好好休息才被能干更多的‘体力活’。”
卡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愤怒的瞪了他一眼。
“噢，你生气了吗？我刚刚说了什么是‘被’吗？你知道我绝不是故意的。”
我懒得理他（其实也确实没什么精力），于是收回视线可怜巴巴的看着斯内普。
照理说他检查过我的身体肯定知道我受了三个钻心咒。
我都这样了他还不打算给我放个小假吗？
“好吧。”他过了一会终于松口了。“不过你得来校长室取假条。”
我慌忙点头。
“西弗勒斯，我也要请假。”卡罗突然说道。
“噢？难不成你昨晚睡觉的时候也忘记关窗户了？”斯内普的讽刺艺术发挥的依旧稳定。
“当然不是，今天下午我会离开学校，为明天的事做准备。”
“什么事？”斯内普的嘴唇几乎没有动。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他洋洋得意的说道，“明天过后你可以随处听见黑魔王对我的赞赏。”
“那我还真的很期待呢。不过我劝你事成之前不要大张旗鼓。万一……”
“没有万一。西弗勒斯，你这是在嫉妒我！我下午就回去禀告主人这个好消息，没有人能抢夺我的功劳！”
看着卡罗那副急不可待要证明自己的表情，我突然感觉脑袋也没那么疼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斯内普，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讥笑。
“那你就中午来办公室取假条吧，卡尔。”
“还有卡罗，没有假条你不可能离开学校。”
卡罗小声咒骂着什么，不过还是放弃了争辩。
早餐结束后我回到了房间。对于卡罗今早的表现我非常满意，即便他对我开了个黄色玩笑。
我的心理负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感觉自己的头脑也清晰起来。
可我还是感到莫名的不安。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取来被德拉科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信再次仔仔细细读了一遍。
我这才找到了被我疏忽的地方。
就算我给卡罗的假消息让神秘人错过了哈利一行人，但仍无法证明他背叛了神秘人。
我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一直如此。
不过是被调皮的学生和令人头疼的论文磨平了棱角。
但在这件事上我自然不会让步——我可不能白挨三个钻心咒。
得想个办法解决掉他。
我思来想去打算再写一封信。不过是以卡罗的名义。
我很熟悉他的字迹甚至可以很流畅的模仿。即便是他的亲妹妹阿莱克托·卡罗，我相信她也无法一时间辨出个一二来。
有时候，真正能给人致命一击的往往是他们身边最熟悉的人。
卡罗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
当我将“y”的尾部向上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我。”德拉科的声音传来——这让我悄悄松了口气。
“这么快就下课了？”我抬头打算看墙上的钟表，德拉科却慌忙挡住了我的视线。
“偷偷溜出来的吧。”我看他手上空空如也，无奈的笑了。
“我真的没事，你……”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从身后抚上了我的太阳穴然后轻轻按压起来。
“别动。”德拉科低声说，他的气息洒在我的脖颈，痒痒的。
“斯内普教授说你可能会头痛，揉一揉会好一些。”
“我头一点都不疼。”
我胡诌道。
虽然不得不承认德拉科按摩的很舒服，甚至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的疼痛，但我实在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信上。
“得了吧。我昨晚一直都在这么做。直到我不小心睡着后不久你就醒了。承认吧，你是疼醒的。”他小声嘟囔着。
“梅林啊！你到底才睡了几个小时啊？”我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的黑眼圈似乎比早上的时候更重了。
“要不你就我这儿睡一觉？”虽然我有轻微的洁癖，但面对心爱的人，那些条条框框都早已被我抛之脑后。
“不了，我不困。”他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为了掩饰尴尬，德拉科转移了话题。
他稍稍向我靠近了些，越过我的肩膀看向信纸。
“你在写什么呢？”他的语气似乎有点困惑，“你在模仿谁的字迹？这个‘f’可真是丑的独特。”
“卡罗。阿米库斯·卡罗。”我并不打算隐瞒。
由于德拉科早上有些反常的表现，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
或许昨晚我在和卡罗对话时冲动之下透露出了某种讯息。
比如，我曾经是他的情人。
虽然我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但结果摆在那儿，正常人很难不细想。
“这是我一直不愿告诉你的事。”我叹了口气，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德拉科说出这话。
“在我七年级的时候，卡罗成了我的老师，而我也成了他的情人。”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可能是因为我的成绩最烂很好拿捏吧。”我自嘲的笑笑，希望可以缓解自己的紧张然后接着说下去。
“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本意对吧？”
“可别人不会这么想。他们都说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婊丨子。靠着脸蛋和手段勾丨引男人。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丨体。”
那些风言风语曾一度令我感到窒息。
“他们觉得我趋炎附势，以为我找了靠山可以风光无限。可其实呢？谁能想到，卡罗要的从来不是性|爱，只是一个用来发泄他极度扭曲心理的出气筒。我简直尝遍了恶咒的滋味。钻心咒根本不算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来给自己辩解的……我、我当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更糟糕的是我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然我已经换了具身体，但每当我回忆起备受折磨的经历还是会感到异常的绝望和崩溃。
“……我也曾经反抗过，但并没有用。”我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激动的又哭又笑，“他会用更多的咒语惩罚我，拿我妈妈来威胁我……”
“所以我以原本身份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母亲送走，送的远远的……”
“我已经不关心别人怎么评论我了……”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着不成型的句子，“我只是、现在、只在乎你、你是怎么、想我的……”
“这不是你的错。”
“什么”
德拉科的话令我无比惊诧。
我身子一僵，却还是没有勇气回头看他。
万一这是我的错觉呢？
我之所以费尽心思向他隐瞒这些，是因为我真真切切的在乎他。
我甚至有时候会怪自己，为什么不再反抗一次呢？
如果……其实也没什么如果，可我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当年不争气。
“你不必自责，你又没做错什么。错的不是你，是卡罗。”他的声音要比以往低沉，又或许是昨晚熬了夜而有些沙哑。但他的话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你真的不必特意回避你的过去。无论是查尔娅还是作为柏妮丝。”他轻轻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了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喜欢你的坚强，痛苦和难堪也喜欢。喜欢这些，喜欢得不得了。”
我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停止哭泣又因为德拉科的这几句无比温暖的话心里再度泛起酸楚。
“好了，别哭了。哭多了脑袋又要疼了。”他说着伸出手轻轻摁压我的太阳穴。
“好，我不会再哭了。”我大口吸了几口气尝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渐渐停止抽泣。
“不要给自己压力，也不要觉得难堪。毕竟你还没见过我狼狈的模样。”德拉科苦笑一声，可惜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我爸爸跪在地上亲吻神秘人的袍子的时候，我简直要疯了！那一瞬间我爸爸在我心里的高大威严形象简直……”他没再说下去，而是长叹一口气呢喃道。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为了活下去，为了家族，马尔福家的男人不得不屈尊就卑，弯下腰去奉承一个残暴的疯子……”
“我把自己最狼狈的经历告诉你了，这回有没有好受一点？”他似乎轻笑一声。“你看，我们简直天生一对。”
“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破涕为笑，终于鼓足勇气转过身看向德拉科。
“我是不是哭的很难看？”我指着自己红肿的双眼问。
“不，一点都不。”
“明明都是些甜言蜜语，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是爱听。”
“那我就多说一些？”他笑道。
“不用了，让我靠一会吧。”
“好。”
德拉科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我靠的更舒服一些。
我倒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属于他特有的、能带给我安全感的气息不一会就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