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33、第三十三章（已修）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很晚了，显然没办法再去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了解情况。
　　而且我也没什么心情去了解一件更糟糕的事。毕竟我和德拉科分手这事儿已经很糟糕了。

　　我和他结束了。
　　这种想法并未让我得到解脱。反而催生出更甚的困惑。

　　一直以来，我总被人追求的那个。倘若我做出一点回应，就会发展成爱或一段感情。但我总是缺乏耐心，也无法聚精会神去做这样的努力。
　　我没有耐心让白己保持持续不断的感觉，尤其是保持这种感觉需要付出持续不断的努力。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凭着智慧敏锐力和心理洞察力，我足以能够知道如何去做。而我总是忘记“为什么这么做”。我意志的薄弱总是始于薄弱意志，任何意志者如此。我的情感智识、息志和生活中的-切行为都是如此。

　　然而这一次，命运竟然鬼便神差使我相信自己爱上了什么人，并得以证实那个人也真正爱着我。
　　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惑不解。就好像我得了什么不能兑换现金的大奖。于是，由于我也是凡夫俗子，我感到有些飘飘然。然而，看起来再自然不过的情感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界定的不适感，这种感觉包含了乏味、羞辱和倦怠。

　　乏味，犹如命运强加于我的某些奇怪而陌生的任务。如果说爱情一开始是一场冒险。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已。那之后就只剩下重复同样的动作，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呢

　　羞辱么是的，我感到羞唇。我费了好一阵子去理解这种看似完全没理由说得通的感觉。我被人所爱。有人将我当做可以被爱的人来倾注他的注意力。这应当激起了我的虚荣心。然而，短暂的虑荣心过后(这种虚荣心里可能还包含了某种惊害)，我所体验到的是一种羞辱。我感到自己就像误拿了别人的大奖——那个奖的巨大价值应该属于应得的人所有。

　　但最大的感觉就是倦怠——这种倦怠比任何乏味都难受。
　　人们受累于被爱。
　　被人所爱，真正被人所爱，是多么令人倦怠！
　　成为别人繁重情感的施予对象，是多么令人倦怠！

　　我最大的渴望就是永远自由。却不得不以牺牲自由为代价。半是强迫半是自愿地伪装自己，以迎合恋人的喜好。摆出一副与真实自我相差甚远的体面模样，唯恐被人发现，并将失去人类心灵所能给予的最高尚的情感。

　　如果说以上这些只不过是恋爱带来的赘余感，那我的新发现简直是最为危险的存在——我的个性、形象竟都依附在这段情感的关系之上！

　　德拉科从最一开始的对我的话唯命是从转为喜欢与我争辩，拒绝接受我的意见。直到今日更进一步朝我发起进攻，以所谓的爱和保护的名义将我操控。
　　这种可怕的掌控欲是最为致命的。
　　一旦他成为了这段关系里的主宰者，那我便会沦为一个任他摆弄的木偶。
　　于是我不由得生出几分庆幸：幸好分手分的及时。

　　在彻底分析完这次体验后，我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再次遇到类似的事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可能会感受到更多或更少的感情。如果这样的命运降临，那就降临好了。我对我的情感充满好奇。然而，不管事实如何或将要如何，我一点也不好奇。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走到大厅便看见告示栏前围着一群人。他们大声议论着，有几个低年级的女生甚至在小声抽泣。
　　我立马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魔法部令
　　兹由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接替阿不思·邓布利多出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八号教育令》。
　　签名：魔法部部长
　　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
　　果然，邓布利多还是暂时离开学校了。
　　我叹了口气，向礼堂走去。
　　乌姆里奇仍就是一身粉色。她坐在邓布利多的位置上，笑眯眯的打量着学生。
　　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
　　“昨晚的约会怎么样，亲爱的？”
　　我刚在椅子上坐下，乌姆里奇就凑过来。
　　“约会？什么约会？”
　　“难道昨晚你和马尔福没有约会吗？”她挑眉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话里找出什么漏洞。
　　“算是吧。”或许名单已经暴露了，我只能尽量不让她怀疑我。
　　“马尔福是个好孩子。他在昨晚的抓捕行动中表现的非常好。”乌姆里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她用甜腻腻的声音对我说，“马尔福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应该多多约会。”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之前她听说我和学生谈恋爱的时候还警告我和学生保持距离，现在她知道我的前男朋友是德拉科以后，又是另一副面孔。
　　“你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柏妮丝。”乌姆里奇没打算放过我，“约会不开心吗？”
　　“当然不是。约会很棒，很激烈。”
　　当然很激烈——他袭击了我，我们吵了一架，然后分手了。
　　“激烈？”乌姆里奇小声重复了一遍，脸色有点古怪，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注意身体，亲爱的。”
　　我知道她想多了，不过懒得解释。
　　“知道了，教授。”
　　“叫我校长。”她说。
　　“好的，校长。”
　　我打了个哈欠，恨不得把头埋到盘子里睡一会。
　　斯内普教授夹在我俩中间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乌姆里奇第一天当校长显然很兴奋，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扭一扭的走去教工席的另一端去骚扰别的教授了。
　　斯内普用勺子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我抬起头，勉强睁开眼看向他。

　　“有什么事吗？教授。”
　　“分了？”他挑眉。
　　“当然。”我又打了个哈欠，抱怨道，“教授，你这么问问题一点也不绅士。”
　　“好吧。”他面无表情地耸耸肩，开始吃他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学生们都到齐后，乌姆里奇站起来讲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她实在太矮了——站着跟坐着没什么区别。
　　我则继续低着头打瞌睡。

　　好不容易撑到早餐结束，我随着人群走出了大厅。
　　我一直低着头，一方面是真困，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看见我的前男朋友。
　　如果说刚刚分手的情侣之间免不了尴尬，那我对这段关系结束的感觉就是解脱——我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当然，还有一种微妙的、无法描述的感情蕴藏其中。连我自己也搞不懂。

　　由于上午没有黑魔法防御课，我不用跟在乌姆里奇身边。这样我便把心思放回到D.A.的身上。
　　我查了一下课表，第二节是五年级格兰芬多的草药课。
　　我先回房间睡了一会，准备去草药课门口等哈利他们下课。
　　我醒来的时候离下课时间不到五分钟。于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一路跑到草药课教室门口，正好看见许多学生往外走。
　　我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金色的脑袋，条件反射般地躲到一边，看着德拉科带着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对哈利他们说了些什么。
　　罗恩气愤地抽出魔杖，被赫敏拨到了一边。
　　然后德拉科又说了句什么就大笑着离开了。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哈利他们正盯着巨大的沙漏发呆。
　　那几个沙漏并排嵌在壁龛里，记录着各个学院的分数。
　　“怎么了？”我发现格兰芬多的宝石似乎比早上少了很多。
　　“刚才你的男朋友给我们扣了几乎五十分。”罗恩气呼呼道，在赫敏的注视下不情愿地收起魔杖。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昨晚你没来太好了，”哈利叹了口气，“我们所有人都被乌姆里奇抓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加不好受。
　　“对不起，我没能及时阻止她。”我愧疚地低下头，“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么说你知道乌姆里奇要来抓我们？”赫敏问。
　　“算是吧，马尔福昨天警告了我。他耍了手段我才没能及时脱身告诉你们。”

　　“这不是你的错。”哈利摇摇头，“至少你是安全的，这比全军覆没要强。”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内疚的要死，“因为D.A.邓布利多才离开的吗？”

　　这时弗雷德和乔治走下大理石楼梯，和哈利打了招呼。
　　“晚些时候我们再聊。”哈利回头跟我说。
　　我点点头，朝门厅走去。
　　一路上我遇到了几个曾经的D.A.成员，他们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戒备。就算我不是告密者，但我昨晚没有出现，而且我的男朋友还参与了抓捕行动，他们有足够的理由不待见我。

　　我感到自己好似身处苏醒的前夕，在最后一种让人吐不过气来的昏乱关头。在一个充当我的外壳里拼命挣扎。我要叫喊，似乎觉得任何人都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是我所有的感受只是极度疲惫，一阵又一阵袭来。
　　没人能理解我，他们展现给我的只是极度的不信任。
　　我心里难受的很，甚至没了去礼堂吃饭的心情。于是打算去厨房拿点吃的回房间里自己待着。

　　在我挑选饼干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的巨响。似乎地面还晃动了一下。
　　我立马冲了出去，看到一些全身由绿色和金色火花构成的火龙正在走廊里飞来飞去，喷射出艳丽的火红色气流，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我赶紧小心地避开这些施过魔法的烟火，向大厅跑去。
　　一路上我看见了各种烟火。
　　处处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样炸开，烟火棍在空中自动写出骂人的话。

　　我来到大厅，学生们都在欢呼雀跃，他们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开心。
　　我看着眼前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烟花，和记忆中一样，是韦斯莱双胞胎兄弟的杰作，不由得笑了起来。
　　其他教授倒是很淡定的吃着午餐。

　　整个下午，烟火一直在燃烧，而且扩散到了学校里的每个地方。尽管这些烟火，尤其是那些爆竹引发了很多混乱，可没有人感到心烦——除了乌姆里奇。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看来是上不上了。那些烟花足够她忙的了。虽然她来找过我去收拾烟花，但我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当我搬出马尔福的名号后，她再不高兴也只能悻悻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这是我头一次感到马尔福这个姓氏的份量。遗憾的是，在这之前我从未享受过它所能带给我的好处。如今分了手才发觉。不过就用一次，又能怎样呢？

　　乌姆里奇当上校长的头一个下午，全都用来在学校各处跑来跑去。
　　我在去吃晚餐的路上看见了衣冠不整、被烟火熏黑了的乌姆里奇。她那套粉色套裙的蕾丝边已经烧成了黑色。
　　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我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晚餐后，我和哈利、赫敏、罗恩来到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哈利把昨晚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乌姆里奇如何破门而入，她的那个小组成员怎么抓到了所有人，福吉的到来还有邓布利多的离开。
　　本来愉快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邓布利多教授还会回来吧？”哈利问。
　　“当然，不会很久。”我用力点点头，希望能给他们增添信心。
　　“柏妮丝，你也小心一点。”赫敏说，“她拿到了我们的名单——”她小声说，“那上面有你的名字。”

　　“她不会有事的。”罗恩依旧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昨晚马尔福当着我们的面大声向乌姆里奇保证卡尔是他的女朋友，他们每个晚上都约会——”说到这儿，他看了我一眼，冷嘲热讽道，“马尔福对你可真好。”
　　“好了，罗恩，别这样。”赫敏拍了拍他。
　　“柏妮丝，你放心。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哈利安慰道，“他是他，你是你。”
　　“别跟我提他了。”我做了一个强烈拒绝的手势，“我们分手了，就在昨晚。”

　　他们三个人都表现得很惊讶。看我的目光让我如坐针毡。
　　“这没什么。”被人当成焦点的滋味并不好受，我站起身，礼貌而疏离地笑了一下。
　　“谢谢你们告诉我昨晚的事。就这样，晚安。”
　　我耸耸肩，走出了图书馆。

　　噢，梅林在上！我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直到我躺在床上，仍能听到爆竹在远处发出的巨响。窗户外还有很多没有被处理掉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拼出一些叛逆的单词。
　　我想着乌姆里奇狼狈的模样，笑笑然后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那些烟花还没有完全处理完。
　　乌姆里奇仍然带着费尔奇到处跑，黑魔法防御课现在都是我代课。
　　在我的课上，完全不需要看那些繁琐无用的概念，但使用魔杖也有被乌姆里奇发现的风险。
　　于是我干脆就教他们一些我从书上看过的整人的小咒语。
　　比如我今天教给学生一种能让人不断放屁的咒语（虽然只能维持几分钟），晚上吃饭前就有学生给我描述费尔奇抱着他的猫一边走一边放屁的情景。当他讲到费尔奇的猫都受不了他的味道跑的远远的时候，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再比如我教了一个让人产生幻觉（看到一些不存在的生物，跳舞的小人或是一些上下飞舞的小精灵）的咒语，没过几天我就亲眼看见乌姆里奇在走廊上挥舞着手臂，似乎在驱赶着什么。

　　我对学生们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对乌姆里奇和费尔奇以外的人使用我教过的任何一个咒语——在上课的第一天我就已经让他们签过字了。他们必须发誓不会告诉乌姆里奇我的授课内容。
　　赫敏的方法对我是个启发。我也让他们一一签字，然后告诉他们告密者会像玛丽埃塔（泄露D.A.存在的学生）一样满脸脓包。

　　这段时间，费尔奇和乌姆里奇去医疗翼的时间远远多于他们骚扰学生的时间。
　　不过很快，斯内普就找我进行了一次谈话。
　　“不要太放肆，卡尔。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他阴着脸，“乌姆里奇早晚会察觉到的，你不要再添乱了。”
　　“他们都签过字的。”
　　“更换你的授课内容。”斯内普说完这句就把我赶出了他的办公室。
　　好吧，玩的差不多了，也该停手了。
　　于是我不再教他们各种恶作剧的咒语，将黑魔法防御课改成了自习课。
　　五年级的学生用来写他们多的写不完的作业，低年级的学生可以用这个时间来复习他们的知识重点。
　　因为六个星期后他们就要迎来考试了。
　　自习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以为乌姆里奇的“检查可疑信件”只是随口说说，直到复活节我收到在对角巷买的巧克力蛋的上面贴着一张纸条，用红墨水潦草地写着：经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审查通过。
　　包装被打开过，我一下子没了吃的兴趣。只好把那颗复活节彩蛋丢进了垃圾桶。
　　复活节假期结束后，五年级的所有学生都要参加就业指导。
　　他们要去找各自的院长，说出自己对未来职业的选择，然后会填一堆有用没用的表格。
　　我也不是没写过。当年每一张表格的理想职业那栏我填的都是美妆魔药店店员。
　　谁能想到我现在在霍格沃茨当助教呢？
　　不过也要感谢邓布利多教授收留了我，要不我真是无处可去了。
　　霍格沃茨被乌姆里奇弄的乌烟瘴气。我不禁怀念起邓布利多在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回来。

　　第二天中午，我就听说乌姆里奇跟麦格教授吵了一架——在就业指导的问题上。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我正站在窗边望风，学生们都埋头对付几英寸长的羊皮纸。
　　乌姆里奇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屋。
　　“收起你们的羊皮纸，拿出课本！”她扭头问我，“你讲到哪了？”
　　“第三十四章，教授。非报复手段和谈判。”我非常淡定的胡说八道。
　　“把书翻到第三十四章，我们开始上课！”乌姆里奇喊道。
　　学生们不情愿的收起了他们的作业，然后把一本本《魔法防御理论》放在桌面上。
　　我自觉的走到教室的角落，看来这节课她是上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