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心肝儿有颗玻璃心》在下的黄桃罐头

1、Chapter 哥谭小恶魔 001

　　“别哭了小鬼！”

　　你嘴里衔了支棒棒糖，蹲在哥谭市一条冷清的巷子口，轻喝一旁缩成一团的红毛小孩儿。

　　不就是抢了他的糖吗，等你有了钱再买十根给他都可以。
　　你揪出一根路阶上的杂草，胡乱扬出去，迷茫神色下的尴尬掩藏得不算很好。

　　你今早从一家叫哥谭中心医院的地方醒来。
　　脑子和钱包一样空白。
　　即刻成功蜕变没记忆、没钱，还没人管的“三没人员”。

　　偷偷瞄了一眼医院开出的天价账单，你当下就神志清明决定跑路。
　　随手顺了一件大衣的你，在冲出医院后不久，迷失在一条乌漆麻黑的小巷中。

　　就这样，又累又渴又饿又身无分文的你，正好遇到了这枚对你出言不逊的红毛小鬼。
　　你用你的方式给了他个教训。

　　不要尝试挑衅比你大的女性！
　　小孩子应该更懂礼貌些。

　　红毛小鬼滴了几滴泪水后，抬起头狠狠打量着眼前的黑头发女人。
　　“东方女巫”——“该死的东方女巫！”，被抢了棒棒糖的他，在心底诚挚诅咒你。

　　破烂拖鞋，棕毛大衣，加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小孩将又要脱口而出的“大妈”咽了下去。

　　可恶的女巫不止会抢他的东西，还会打他，更糟糕的是他还打不过她。

　　越想越气，小红毛抱着自己的身子竟然蜷缩在墙边睡着了。

　　*

　　“歪，小鬼！”

　　你轻轻踢了踢男孩的鞋子，又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弯弯曲曲的小巷也挡不住寒风阵阵，气温冷得你想骂娘。

　　但在离开前，你还是准备提醒一下，这个看起来并不具备能在寒夜昏睡一整晚体格的小鬼。

　　你怕他冻死街头，预定明早晨报的逸闻栏。

　　你注意到小男孩身上的衣服整洁，并不像流浪儿。
　　深蓝略微发旧的卫衣，棕绒裤，小皮靴。

　　你猜，这估计和家人闹脾气跑出来的叛逆小皮孩儿。

　　“喂！醒醒！小鬼天黑了，你该回家了，快回家去。”

　　你好心“提醒”他回家，没想到小孩一睁眼却紧抱你大腿不放。

　　“别走！你把我的棒棒糖还给我才能走。”小孩腮帮气鼓鼓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只炸毛的小猫咪。浅灰色的眼睛瞪仇人一样瞪着你。

　　瞧瞧！恩将仇报的典型案例！

　　“不是说了吗，我以后有钱会还给你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你试图说服小孩快点儿滚蛋。

　　好好敷衍他明显不管用，小孩还是紧抓不放。你被他扯裤腿扯得心烦气躁，举起手大声喝道：“放手！不然我打你了啊！”

　　果然男孩害怕地往后一缩，你趁机迈腿就走。
　　他有家没家可与你无关，你可怜自己还来不及呢。
　　气温越来越低，到了深夜恐更是难捱，大衣里面仅有一套病号服的你，先给自己找个容身之所才是当务之急。

　　你可不想被送回医院，或者冻死在街头。

　　冻死街头...
　　气温完全具备条件，达成这一惨剧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前进的脚步微顿，随即又提步继续前行。

　　“哎呀，麻烦死了，这个红毛小鬼就没别的巷子可以躺吗…”
　　你骂骂咧咧往回赶，一边不忘心里骂娘。

　　你不是个“血脉纯正”的恶人，看小孩流落街头，没出息的恻隐之心又冒出了头。

　　从口语礼貌到神态动作，不难看出，那孩子绝对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问题儿童。
　　他有多大？十多岁？监护人或是父母呢？

　　你烦他好歹不歹竟然让你碰上，也怕明天看到他冻僵在街头的新闻。

　　万一事情搞大了，警察调查到你身上怎么办？
　　要不要负责任暂且不说，你可还不清医院的欠费单。
　　你为“自身不保”还要散发善意的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在你前一刻离开的地方，男孩儿在墙角缩成一小团。

　　身上盖的破纸板要比他还要高，瘦瘦小小的他趴在里面，还真像四处流浪的可怜小狗狗。

　　你瞧了眼不远处的垃圾箱，内心有些复杂...
　　得了！既然你抢了他的糖吃，那就照顾他一晚吧，就当还他人情。

　　“喂，别睡了！”
　　你居高临下睨着“小流浪狗”。
　　睡什么睡，指望破纸板就能保温？明天就是小命还在，也得重感冒一场。

　　“快起来跟我走，你不但能洗个热水澡，还有温暖的床睡...”
　　你皱着眉耐着性子哄他。

　　男孩听到你的声音直接“蹭”地一下坐起身，他用那对儿灰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你，怀里还抱着他的破纸板不放。
　　活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狼崽，浑身炸毛，眼神冰冷。

　　一副喂不饱养不熟的模样。
　　这是他给你留下的第一印象。

　　你多少有些不悦，好歹你也算是他的救世主，这个小崽子对你怎么敌意还是那么大。
　　知道的，知道你只是抢他一块儿糖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虐待他成瘾的后妈呢。

　　罢了罢了，你也是病糊涂了才会回来。见男孩还是紧盯着你不作声，你踢开脚边的易拉罐，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的纸板拖拽到地上的蹭蹭声，你下意识放慢脚步。

　　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一只不喜欢你的小猫，见你要离开，却又巴巴地跟上来。

　　你轻咳一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小孩儿见你回头，立即把他的小脑袋左撇撇右看看，就是不和你对视。

　　“把纸壳丢了去，破破烂烂的像什么样子！”

　　你停住脚步，后面跟着的小鬼步伐也应声而止。

　　前面墙上闪烁的霓虹灯之下，就是你们今天晚上的暂住地——温馨家汽车旅馆。

　　小孩不情不愿地把纸板拖到街边的垃圾桶旁放好，才和你一起走进旅馆。

　　旅馆前台的服务员对你们这种边缘人物早见怪不怪，从防弹玻璃里推出一把钥匙和一句冷冷的“11点前退房”，就转过头继续打游戏。

　　你让小孩先进去洗澡。
　　一整天滴水未进你饿得头晕肚痛，准备去街对面的那家便利店找找吃的。

　　你拎着袋子推门进来，看到头发还在滴水的孩子正呆呆站在房子中间，好像...在发呆。

　　“小流浪狗”清洁完，是个颇为秀气的孩子。
　　一头红发乖顺地搭在额间，见你重新现身，他似乎还有些惊讶。
　　灰眼睛一瞬不瞬望向你。

　　“怎么不吹干头发？当心感冒！我可没钱给你看病知道嘛！”你快走几步上前，拿过浴巾一边替男孩擦拭头发，一边说，“呐，我买了点儿吃的你先去吃，吃完就早点儿休息。”

　　门边放的一袋子东西，足够他和你今晚填饱肚子了。

　　他似乎不敢相信你还请他吃东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上去倒有几分莫名的可怜。
　　也成功让你把“明天醒了就早点儿离开”的话暂时收了回去，你轻叹一声转头走进浴室。

　　当早上十一点的太阳斜射进屋内，从床上一跳而起的你，拉起男孩儿的手就往外跑。

　　“呼呼...”
　　一阵上气不接下气。

　　“你该回家了小鬼！”
　　冲出汽车旅馆后，你松开男孩的手，准备与他分道扬镳。

　　你将昨晚没吃完的零食分给他一包，潇洒地朝后挥挥手告别，大步向前走去。

　　叛逆的孩子该归家，没钱的孩子谋生存。

　　摸了摸兜里还余的几十块钱，你又陷入了对未来无尽的忧愁中。顺手顺来的大衣兜内有这笔意外惊喜，你们昨夜才得以没有露宿街头。
　　但长远来看，凭这笔微薄的资金，你的生活仍然很让人发愁。

　　这没有身份没有户口没有钞票的窘境啊...

　　你没往昨天来的方向走，而是选择向城南出发。
　　旅馆门口的流浪大汉好心指点了你方向，城南工业区现存这个城市最大的的贫民窟。

　　“贫民窟”，听起来就和你很搭的样子。

　　*

　　得知贫民窟里最便宜的房子竟然也要超你口袋里钱好几倍的价格后，你有些茫然。

　　钱果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视线突然移到身后那个远远跟着你的小身影上。

　　房东太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看到你独身还“带个孩子”，恻隐心大发，让你先暂住了下来。

　　你不在乎这位妇人的悲情脑补，不用流落街头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你低下头和面无表情的小男孩儿四目相对。

　　看在他还有点儿用处的情况下，你决定在收留他几天。

　　房东太太是个热心人，给了你很多她孩子小时候的旧衣服。
　　见正好适合那小孩儿穿，你也没多推拒，拿回来全塞给他就大摇大摆出门去了。

　　双腿酸痛，你一路从破败的城南走来，横跨小半个城。

　　你抬头望去，眼前宏伟壮观的大楼上有鎏金的“韦恩”字样，韦恩大厦高耸直入云端。

　　你犹豫几秒，还是选择拿着从黑市伪造的身份证件走了进去。

　　一切都很顺利。
　　你被告知公司已招满了办公室助理，现在只余一个旗下酒店的服务员职位。
　　但你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底层工作也是历练。

　　事实上，只要有薪水，目前什么工作你的接受度都比较高。
　　况且星际酒店的服务员工资福利也不错。

　　你痛快地签下了用工合同，都不肯细看条款，你强烈地表达了想立即走马上任的心情。

　　在口袋光光之前，你找到了工作和落脚的地方。

　　你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