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九天》兮归

28、28.祁云城城主

　　“跪下！”

　　刘管事不敢迟疑地在原地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望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上的老爷。此刻就算不看也不难想象他肯定正处于盛怒之中。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爷，还请容小人解释。”刘管事擦着头上的冷汗，看来这次老爷真是气的不轻，不马上向他解释清楚的话自己这份差事不保是小事，怕就怕自己这条命也要休矣。可是现在那位姑娘应该还在门外，都怪自己太莽撞了，竟然没头没脑就自己先冲了进来。

　　“好，我给你机会解释。”

　　“这个……”刚刚那位姑娘怎么说来着？刘管事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出烟织说过些什么了。

　　“还请大人息怒，关于这件事我可以说明。”恰在此时，钟衍携着烟织赶到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老爷，这二人是小人从挽春堂邀来的。请老爷恕罪，那株昙花昨夜一夜间花苞尽落，小人惶恐，便擅自带了花前往挽春堂，希望能找出挽救之法。恰好这位姑娘对此花知之甚详，所以小人就将姑娘给带了回来了。”一看到烟织，刘管事悬着的心定了下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有条有理的说明了。

　　城辅闻言，略略思忖了一下。烟织忙不失时机地将在医馆内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敢问姑娘是何许人？竟对这种异域的植物如此了若指掌。”

　　“我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懂这些。不过是恰好听闻过此花而已。”在来时的路上，便从刘管事口中得知这位城辅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对她的来历有所疑问是自然的。所以她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应对他。

　　“那，请问姑娘可是祁云城内的人？”寻常人家的女子？这般稀罕的植物，她恰好听闻过就能说得这般头头是道？未免太小看了他为官多年的阅历了。

　　“回大人，我是从外乡来的，先正暂居在远亲家中而已。”看见他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烟织略略有些慌神。

　　“哦？可否问一声，姑娘的祖籍何处？”

　　钟衍眼见着烟织在城辅的询问下脸色慢慢开始苍白，神色之中也明显开始慌乱。

　　“大人这是何意？玉儿不过是为了帮这个人来解释一下而已，为何大人将她当作犯人般审问？”

　　钟衍的言辞让城辅微微皱紧了眉头，似乎才意识还有他的存在。

　　“本官并无此意，不过是些例行查问而已，小兄弟多虑了。”

　　“我可看不出你是这意思！玉儿，我们走。无需和他们多费口舌。”钟衍拖着烟织就要离去。

　　“你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容得你这般来去自如。”城辅老迈却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拿下。”

　　原本空无一人的厅堂内立刻涌进了一队侍卫将他们迅速包围起来，手中明晃晃的兵器皆对准着他们。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烟织忙躲到钟衍的身后。

　　“难道大人还想仗势欺人不成？”钟衍的声音难得的透着丝冷意，衣袖下的手早已捏紧，正蓄势待发。

　　“本官不过是想留二位坐下来叙叙，手段激烈了点，还望二位不要介意。”城辅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原本跪着的刘管事惊慌地站了起来。事情怎么会成这样子？

　　“这就是城辅大人的待客之道吗？”钟衍将烟织密密地护在身后，暗自盘算着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的胜算有几分。

　　“原叔今儿个家今天这么热闹啊！”一道带笑的清朗嗓音自门外传来。

　　众人皆被声音吸引望向门外，侍卫们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让那人得以毫无阻碍地进了厅来。只见来人穿着一袭墨绿的袍子，襟边绣着银色繁复的花纹，一张气宇轩昂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面对眼前这副情景竟没有丝毫讶异，反倒闲适得像在自家的后花园内一般。

　　“城主！”城辅一见来人便喜出望外，从主位上快步走上前去便要行跪拜之礼。

　　“原叔，都说了多少遍了，除非是正事否则这套繁文缛节便省了吧！”祁云柠，也就是现任的祁云城城主忙将城辅重新扶上主位，可是城辅无论如何都不肯坐上去，无奈只能自己坐上主位，让他坐在了侧位。

　　“这是怎么了？”祁云柠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被围困在中间的钟衍和烟织。

　　“这事我自会处理，城主就不用操心了。”城辅冲刘管事使了个眼色，催促他将那二人押下去。

　　刘管事却久久未见动作，只是犹豫不决得看着那两人，见着烟织那满是惧意的眼神，心里着实不好过。这位姑娘好心来帮自己的，竟是将自己置于了这般危险的境地。他这不是作孽吗？看看脸色不佳的城辅，再瞄瞄仍是一脸吊儿郎当的城主，暗暗下了个决心。

　　“城主，这二位是小人请来的，与老爷发生些了误会，还望城主明察。”刘管事跪在了城主面前，城辅盯着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的背生生烧出个洞来。

　　“哦？不知是什么误会要这么劳师动众的？”祁云柠好整以暇地支着头，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也不是什么误会，只是这位姑娘认得些异域的花草，老夫就想留下她叙叙，谁想年轻人火气太盛，误会我要对这姑娘不利。”城辅避重就轻地一笔带过了这件事。

　　“异域花草？这倒是稀罕事。不知姑娘所言是真是假？”祁云柠走进了包围圈，想要细细打量下烟织，却被钟衍不客气地给挡了。

　　“原叔，你看人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这种留法恐怕不太妥当吧！”话虽是对城辅说的，可祁云牧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烟织。

　　“可是，城主……”

　　“好了，好了，我就作回主。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话音刚落，原本戒备着的侍卫立刻训练有素地收起兵器，齐刷刷地站成两列，目不斜视地相对而站。

　　钟衍防备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带点无赖的俊逸男子。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城主吗？看上去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怎么？可是还要我相送？”祁云柠似乎对眼前男子不善的眼神毫无知觉，只是一脸调侃笑意地注视着烟织。

　　“不敢劳烦大驾，草民就此告辞。”钟衍对这个半路出现为他们解围的男人实在没有好感，特别是他看着玉儿的眼神总是让他莫名烦躁。他一把拽过烟织，连知会一声都没有就离开了。

　　“城主！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若是那姑娘是个居心叵测的奸细该如何是好？”城辅急得就差跺脚了。这孩子还是这么爱胡闹！若是平时那些个小事，他爱怎么胡闹都随他去了，可是如果是可能会威胁到祁云城百姓的事，他绝不能纵容他！

　　“好了，原叔，你就放心吧！这点事我还是能判断的。”始作俑者却根本不以为意，坐回主位旁若无人的开始大啖点心，“果然还是原叔家的点心最好吃了。”

　　“城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啊，这不刚进了城就跑原叔这了，都快饿死了。”此时的祁云柠完全是个缠着父母要糖吃的孩童样。

　　“你呦！”城辅宠溺地拍拍他的头，忙嘱咐刘管事去准备吃食去了。根本把什么昙花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