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7岁》八幺三

3、大叔的日常2.0

　　远远的李灏就能看见前边的绿灯变红了。
　　啧，果然一处红灯处处红灯。
　　李灏拿出手机再看一眼地址，免得跑错地儿。
　　华东大道福莱小区8栋8楼802室，宋轶书。
　　这地址好眼熟，算了，送了这么多年外卖哪个地址不眼熟呢？
　　啊，绿灯了。
　　李灏迅速把塞进自己的裤兜里，马上开车走人。
　　干了这一行以后，李灏这才深刻地领会到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
　　五分钟后，宋轶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宋轶书放下手中的杂志，拿起手机。
　　“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可以麻烦您下楼取一下吗？”手机另一头传来低沉有磁性的男生。
　　“好的，我现在就下去取。”宋轶书挂了电话后不紧不慢地走到阳台往楼下看。
　　门卫室旁边停着一辆摩托，那人身穿黄色的外卖服，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瞟了一眼楼上。
　　应该就是他了吧。
　　宋轶书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不夹杂任何情感。
　　“王妈，我身体不太舒服，你能下楼帮我拿个外卖吗？”
　　王妈正拖着地呢，看到宋轶书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站在阳台顿时有点着急，“少爷，外边儿冷，你不舒服就不要站外边了……”
　　“知道了。”宋轶书冷冷打断她。
　　“那……那我收拾一下马上下去啊。”
　　李灏站楼下等了老半天了也没见一个人影儿，正准备打第二个电话时，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朝着他跑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刚在拖地呢……辛苦你了。”
　　王妈嘴上不停地道歉，还对李灏鞠了个躬。
　　李灏可受不起，赶忙将王妈扶起，“阿姨，没关系的。我经常等人都等习惯了。”
　　这应该那家人的用人吧，是什么让她活得这么卑微？
　　站在阳台的宋轶书目睹了楼下的一切。
　　他冷笑，有些人生来就该这么卑微不是吗？你个送外卖的，也不过如此。
　　“少爷，外卖来了。”王妈低着头把外卖放在桌上，“少爷，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吃外面的东西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做就行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宋轶书瞟了一眼桌上的外卖说道。
　　王妈心中有疑惑，今天自家主子怎么这么好说话，平时她多说几句主子都会暴躁如雷。
　　“少爷，学校那边您请假了吗？要不要……”
　　“不用了！你一个用人这么碎嘴干嘛，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宋轶书坐在沙发上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妈，感觉她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把她吃掉一样。
　　王妈知道自己做错了，弓着腰点点头离开了。
　　一连送了好几单，李灏回到店里已经将近中午了。
　　“回来了？”周大叔站在收银台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
　　进到店里，李灏才发现里边都快坐满人了，看起来百分之六七十都是学生。
　　这时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女生甲：“哎，听说这家店里的帅哥很多哦。”
　　女生乙：“嗯嗯，校草好像也经常来这家店，说不定能偶遇他，顺便加个微信……”
　　女生甲偷偷瞟了一眼站在收银台前的李灏，说道：“哎哎，你看这个外卖小哥也挺帅的……”
　　女生乙：“害，看不出来你竟然喜欢大叔型的……”
　　女生甲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李灏。
　　李灏：“……”
　　靠，这算那门子的悄悄话？全都听见了，还不如直接到他耳边悄悄说呢。
　　大叔怎么了，大叔也有爱啊。
　　好气哦，但是还是只能微笑。
　　李灏：“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呢？”
　　女生乙：“两份芝士排骨焗饭。”
　　李灏：“好的，两位请稍等。”
　　女生甲拉着女生乙快步走开了。
　　女生甲：“他声音好好听，低音炮我爱了。”
　　女生乙：“没出息……”
　　好了，现在是收银员“灏”。
　　李灏将收银机里的钱整理好，等待下一个客人来临。
　　这个高峰期一般会持续到下午两点左右，高峰期过后客人就开始变少了，甚至没有客人。
　　这其间一共有五个女生问他要微信号，他给了。
　　但是一般聊了个两三天就没后文了，因为李灏他实在是太直了，不会聊天，不会撩人，不会主动。所以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钢铁直男“灏”锤实了。
　　“灏子，你在店里帮我看下店啊，我出去一下。”
　　“叔，你去哪呀？”
　　“我儿子快到了，我去机场接他。”
　　周大叔高兴得脸上都快要开出花儿了。李灏也替周大叔高兴，他知道亲人相聚时的那种快乐。
　　李灏玩了半小时的水果消消乐，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再加上昨晚两点钟才睡，现在都差点瘫在收银台上了。
　　好困，趁现在没人眯一会儿应该没事吧……
　　“爸！爸！”周野拉着个银色的行李箱走进店里发现收银台前的收银员“灏”已经趴桌上睡着了，“你哪找来的员工？都睡成死猪样了，你快看看。”
　　“卧槽，哪个王八犊子敢吵老子睡觉！”李灏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吵吵，他顿时就不爽了。
　　周野被李灏这气势吓得后退了两步，“上班时间睡觉你还有理了……”
　　李灏睁开眼睛，发现他面前站着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身穿黄色卫衣的男生，“你谁呀？”
　　“周野，这家店的小老板。”周野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灏，还带有一点小自豪仰着下巴。
　　“哦，周大叔的儿子是吧？”李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伸出手，“你好，久仰大名。”
　　李灏站起来的时候周野的瞬间气势降低了不少，因为他发现前面这个人比他高了不止半个头，秒怂。
　　“你认识我？”
　　“不认识，周大叔跟我说去机场接他儿子，现在你又站在这里，还拉着行李，你不是他儿子你是谁呀？”
　　“那，你是谁呀？”
　　“如你所见，你家的收银员还有送外卖的。”
　　“我是问你的名字。”周野不满地挑眉。
　　在和周野对话过程中李灏从头到脚把他粗略地打量了一遍。
　　目测身高应该在一八零以上，脸部削瘦，颧骨高，鼻梁高挺，有点像周大叔，眼尾有点上扬，看起来很嚣张的样子。
　　看似不好惹，但是全身散发着一股憨批的气息。
　　“李灏。”李灏笑了一下，带有点痞气。
　　“哦。”周野满不在乎地伸出手拍了一下李灏伸出的手，“我才不想和你握手呢。”
　　呵，挺有个性的，不过李灏他喜欢。
　　“需要我送你上楼吗？”李灏指了指周野的行李箱。
　　“我自己可以。”周野拉着行李“噔噔噔”地从收银台旁边的楼梯上楼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喊两声，“爸，快点！”
　　“哦，来了来了。”周大叔满头大汗地抬着一个黑色的塑料箱进了店里，“周野，你这里面装了啥，这么沉。”
　　“我的小说啊。”
　　“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看小说的？早知道我直接把这玩意儿丢垃圾桶了。”
　　“哎呀，爸你不懂，看小说只是一种休闲娱乐的方式。整天学习会变成傻子的……再说了，看小说还能提高我的写作能力呢。”
　　好，说的好，李灏都忍不住要给周野鼓掌了。
　　“叔，我帮你抬上去吧，你在楼下休息会儿。”
　　周大叔喘了长长的一口气，然后点点头。
　　还挺沉的，估计得有五六十本吧。
　　李灏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楼上他去过两三回，就两房一厅，还算宽敞。
　　“我去，这地方也太小了吧。”周野东看看西瞧瞧地把所有地方都看了一遍，然后又嫌弃一通，“都没地儿摆我的书……”
　　“行吧，小归小但是还挺整洁。”
　　正当李灏以为周野又开始巴拉巴拉说一堆时，他突然画话锋一转。
　　李灏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可爱了。
　　“对了，大叔，你看小说吗？”
　　“你在问我吗？”
　　“对啊，不然问谁？”
　　“我不看……”李灏挠挠头。
　　“小说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然不看。”周野眼角微微抽动，“那你无聊的时候干什么啊？”
　　“玩游戏啊。”李灏双手插兜，特别无奈地看着周野，“没什么事儿，我就先下去了。”
　　“哎哎，别介，要不我给你推荐几本小说吧？”周野走到李灏旁边打开了那个黑色塑料箱，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小说，“你喜欢看武侠的还是科幻的？我都有。”
　　“呃，没有特别喜欢的，你随便拿给我就好。”
　　其实，李灏不太喜欢看小说，他认识的字儿也不多，也不太会欣赏那些作者的文采。
　　“行吧，那我给你推荐这本科幻的，讲如何交换灵魂的。”周野翻箱倒柜地掏出一本黑皮小说，“诺，给你。”
　　“《渡魂者》？”李灏看了一眼书名，再看箱子里的书，“这些书你都看过？”
　　“差不多吧。我带了五十八本，好像有十八本是没看过的。”周野摸着书皮，沉思了一会儿，“我家里还有好多呢，这些只占了书柜的三分之一。”
　　李灏除了“卧槽，牛批”其他话都说不出了。他这辈子都没看过怎么多书，唯一翻过的书是小学课本，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对了，你要是看完了还想看，可以来找我借。”周野拍拍李灏的肩膀，“好了，你可以走了。”
　　呜，周野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安利机器人。
　　下了楼，李灏拿着书左看右看，看了书的简介和目录。
　　算了，他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看这种书啊，偶尔打一把水果消消乐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