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锦衣卫小姐》山上长松Ariy

12、奶黄包

　　一大早起来，沈琮睡眼朦胧晃悠到宿舍外吹风，就被年烈叫住。

　　“沈小姐，我去买早饭了，这是你的。”

　　沈琮定睛一看，连连摇头，“这个太多了，你给我留两个奶黄包一份竹筒粥就可。”

　　年烈笑着接过东西道，“安哥今日起得早，早早的给你就开始做题了。”

　　沈琮啃了一口奶黄包道，“给我做题，我真是好大的面子。”她今日穿的姜黄色长裙，难得没有官服反穿，一脸闲散踱步到郁安公子住的客房，靠在窗口对着奋笔疾书的男子道，“靓仔，别给我做题了，今日考五礼，不用你玩笔上功夫。”

　　年烈上前道，“我也说了。可是安哥也不练一遍走走过场，一直在写算学的题册。”

　　沈琮十分明白年烈这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想法，哪怕是现在没有太监，自己也不是太监，看年烈这样子，沈琮就明白郁安公子代替大皇子上台祭祀的事，根本没有和他通过气。人家早早就练习过，还是在文武百官的眼皮子底下。

　　沈琮什么话也不想说，牛掰就对了。

　　“你先去吃早点，我和大明星再说说考五礼的步骤。”

　　郁安公子抬头盯着沈琮，意味不明的眨眨眼，“你知道，我不需要的。”

　　沈琮回过味来，明白这小子意有所指，待年烈离开才压着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郁安公子偏着着脑袋，极为可爱的用竹笔撑着脸颊，“曾二哥是傻子吗？或者你才是傻子。”

　　很显然，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是。沈琮审视着郁安公子的话，点点头道，“是，我是知晓你练习过五礼的途径，但是我们也不是唯二知道的人，你不要想借此威胁我。”

　　“我……我们？沈小姐是承认和曾二哥的事情了。”

　　沈琮当面翻了一个白眼，坦坦荡荡道，“我和曾二什么事？前男友不在当锦衣卫的个人政审范围中吧。”

　　“的确。”郁安公子放下笔，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反扣在桌上，“这是曾二哥一张你从未见过的照片，我自有我的获得途径，我现在用这张照片和你换一个五礼高分技巧，我知道今年考我五礼的人，是你最了解的老师。”

　　“你想走关系？”沈琮有些不耻这种行为。

　　“不，不用作弊，只要不为难我就好，毕竟我也是众目睽睽下不出差错的。”

　　沈琮看了半晌，盯着照片背面若有所思。

　　“我再次强调，是你，乃至如今认识曾广舒的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

　　沈琮将吃到一半的奶黄包放在桌上，用力点了点头。

　　“万老师不喜欢有轻浮气的男生。”

　　郁安公子站起来道，“走了走了，考试去了，多谢沈小姐相助，照片您慢慢看，早餐慢慢吃，小生就不奉陪了。”

　　“告——辞——”他模仿昆曲的尾音，连转了好几个弯。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提早起床买早餐，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小伙战术玩的还挺脏。沈琮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塞了一口奶黄包后，翻开照片。

　　这一看，直到竹筒粥完全凉透，沈琮都没有再吃一口任何东西。

　　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这就是曾广舒，沈琮会以为自己此时是坐在锦衣卫的档案室，随手打开少年犯的卷宗。

　　陌生到她浑身发冷。

　　这张照片上，曾广舒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和大哥曾长宪勾肩搭背站着，身后是巨大的牌坊，远处似乎是塔林，天色灰暗，整个气氛都异常压抑。他脸是在勉强笑着，眼神带着阴沉，假模假样比荒庙中泥像还麻木。身边的大哥曾长宪同样的面无表情，手中拿着一束白色的纸花，关节握的很紧，浑身透着冷漠。

　　一个阴沉却强颜欢笑，一个冷冰冰像是面对着仇人。和沈琮见过的兄弟俩完全不一样，沈琮眼中的曾广舒骄傲如鹤，笑起来仿佛最干净的晴山蓝，大哥曾长宪她虽然接触的少，但相处起来也是幽默开朗的男子，完全不像照片里这么死气沉沉。

　　这是没有到白沙书院之前的曾广舒。

　　以沈琮干锦衣卫好几年的经验，迅速判断出拍照片的至少有三人。正前方的拍照者，左前方的焦点，以及右边避之不及的对象……兄弟俩个面对右边肢体都是僵硬的，但又不得不站在这里拍照。

　　很显然，右边有一个堪称恐怖的存在。

　　沈琮看了一眼，就立刻将照片反转反扣在桌上，她无奈的抓着自己头发在榻上滚来滚去，又猛然坐起，晕晕乎乎地撑着脑袋走了两步。

　　刚摸到门框，还没有适应眼前一黑的状态，听见年烈大嗓门喊道，“沈小姐，安哥考试快要结束，我们去接他吧！”

　　不知不觉，已过傍晚。

　　没遇见沈琮的曾广舒，虽然没有把悲伤写在脸上，可是看他一眼，沈琮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沈琮这时候才明白，上国小时遇见的曾广舒为何高不可攀，因为在遇见她前，曾广舒并没有下定决心活下去。

　　沈琮猜对了，曾广舒正是被她当光明追逐时，才下定决心做一个优秀的人，你以为那是少年间朦胧不可见的暗恋，其实沈琮才是曾广舒下定决心对抗父亲家族，最后的底气。

　　白鹤一般的少年站在时光长廊里，傲然独立：你看啊，我并不是一个人生存世上，我的血亲虽然死去，但她的遗泽足够庇佑我长大，也有人希望我快点自由处事，而不是承接带着仇恨的家族如傀儡般前行。

　　沈琮想起十八岁的曾广舒在雪夜给自己的拥抱，白鹤在雪地上挥动翅膀，他激动得双眼通红，抱着沈琮道，“我的学籍今天就转回来了，我们去考科举吧，一起当官，我带你好好看这个世界。”

　　“沈琮，这就是我成年最好的礼物，我做到了！”

　　时过境迁，沈琮仿佛看到了白鹤在笼中撞的鲜血淋漓，奄奄一息，依旧执着的发出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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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小葱来说，她的视角其实就是追漂亮哥哥?漂亮哥哥答应和自己考公务员?漂亮哥哥考上了，考试中途自己坐牢?失望离开考试机构?当上皇家保安?工作中又碰到了漂亮哥哥。
说不心疼漂亮哥哥是不可能的。
小葱是普通人家孩子，不清楚大家族中的弯弯绕绕，她爱恨分明，又心软可欺，空长了聪明脑子却不会用，不过有一点，对曾广舒无论是爱是恨的时期，她从来都是信任对方的。
两人能走到一起，信任往往比爱情保质期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