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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常玉京 ...

  •   今天夜里静悄悄的。月亮隐藏在云雾之后,星光黯淡。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却不可抑制地感到恐惧:仿佛一些事就要发生了。

      这样的情况、感觉对我来说,已经持续了有一个月。
      那恐怖的东西就跟在我身边,只不过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所以,我一直忍耐着,我装作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打起十二分精神避免外出之类(各种容易遇到危险的可能性)。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耐心,也许就要耗完了,然而它还没到来。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像往常一样,夜晚,开始写日记。

      【__________】第 32 天 天气:阴 心情指数:☆☆☆☆☆(空)
      我知道避无可避。
      我躲得时间太久了。
      我要主动迎击。
      晚上,它们最喜欢的时间。

      我故意空开天数前面的格子,不肯说清楚是什么的第三十二天,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还为了不惊动它。合上日记本——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
      脱掉系在脖子上泛黄、几丝裂缝的祖传玉佩。
      放在桌上的小巧的水果刀被我绑在鞋子的内侧。
      我特意穿了一双很厚实、鞋垫很硬的运动鞋。
      夏天,我里三层外三层,仿佛怕别人不知道我有病一样。但是我不得不。

      我走在街上,路上没有人,尽管周围的烧烤店还开着店门,鲜红的颜色从里面投影在水泥地板上。
      里面座无虚席。可你乍看就像一个个纸人似的,僵硬地坐在里面,对着门口或者扭头望着。我打个瑟缩,面上还是镇定地往前走,步伐从容,哪怕我知道我已经被闷热地难以喘息。
      我没有目的地。
      我只想让它?它们快点出来或发生。
      我很快绕进了一个小巷,高声道:“出来吧。”
      片刻,寂静。
      我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抽出小刀在左手手掌划出血来来,任由我的血液流失。
      流吧——!流吧——!引它们出来!

      当我被小混混围在胡同里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
      从没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小事?!
      在我那样做之后,我已经做好了和鬼牛蛇神拼搏的准备,却没想到真的有人、人!走了出来。
      个个凶神恶煞,不在我意料之中。
      我解决掉他们。
      背后,呻吟声此起彼伏。

      我感到气愤。
      和痛快。
      不过我想要是有人和我相同憋屈了几个月,有人不长眼的撞上来也许会比我下手地更狠一些。
      解决掉他们之后,我才认识到几个月来我都是虚惊一场……吧。
      我往回家的方向走。
      然而,在我的背后——
      有人在尾随着我,悄无声息、隐于暗夜。
      背后。
      他们痛苦哀嚎中,夹杂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我的影子在路灯下是如此深厚。

      【__________】第35天天气:小雨心情指数:☆☆☆☆☆(空)
      它还没走,我的直觉是对的。
      更可怕的是,他很可能……
      如影随行。
      它就在我家中的某个地方。
      这绝不是错觉,我放在茶几上的水果,是没人来吃的,但是却在减少。上午,我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下午回来却发现移动了。门上从前父母结婚而贴上的“喜喜”也被污泥腐蚀。
      它享受着我的“供奉”,最后的结果就是吃掉最后那个祭品——“我”!完成这场祭祀。
      我该怎么办?!!!

      到最后,我的字迹都开始潦草,数十个无意义的字符,被我画在纸上,划破了薄薄的纸张。
      吾命将绝,谁人来救?
      连续十多天的阴雨天气,似乎也在预告着不详。黑云中暗藏着锋芒,黑绿色的苔藓延伸在岩层中,那里破败、荒凉,是我心中的地方。它曾历经折磨,曾有岩浆翻滚,曾有冰雪覆盖。
      我的心阴郁、脆弱,我不堪重负。
      刽子手站着,我倒在地上,伸手像画外人求救,其实也是为了捡起地上的那把长刀。
      我想活着。纵使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卑微到泥土、渺小如蜉蝣,我还是想活着。

      我癫狂流泪的时候,它却来了。
      …………
      它始终不从黑暗中显现,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扭曲在黑泥(阴影)里。他是克苏鲁吗?他是旧日的支配者?
      我口吐鲜血,一息奄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赞颂他,从天而降。

      白衣飘飘,墨发飞扬——标准的捉鬼人员特殊装扮。手执长剑,目如冰凌。凉薄的薄唇微微抿起,眼睫毛如蝴蝶振翅,正因一剑刺下的动作而微微有些颤动。

      那一剑刺入,冷光一闪,黑影扭曲着且有不断的黑雾从其身上散出来翻涌着。
      一瞬间,我好想立刻逃离这里,因为我看到无数人的尖叫和惨白的面庞源源不断地在黑雾里闪现。猛地一下,他拿出外形似小塔的物件出来对准了那黑雾,白云蓝天。
      我上前了几步,打消了逃跑的想法,“你是谁?”
      “我叫陈默。”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而他的眼神极其淡漠,薄唇微抿:“常玉京。”
      常——玉——京。
      我听说过他,他是常家捉鬼世家的人。但是常玉京不是因为捉鬼经历而名扬千里,即使他捉妖收鬼技艺高超。
      他长相俊美,脸似刀削斧刻,眼睛狭长而有神,鼻梁高挑——又一剑斩断了京城西山的半坡。西山的前面有一个晏门,一个古朴的有悠久历史的历练场,他与晏家大公子并称晏门无双。
      有话说:“谁人不识常玉郎?当初京城王者剑。鸟燕西栖晏门前,昆山玉碎凤凰现”说的常玉郎、鸟燕指的就是常玉京和晏大公子。
      “是你,”我说,“多谢救命之恩。”
      他轻轻颔首,代表接受了我对他的谢意。略微停顿,他却也向我说了声谢谢。
      我不解。
      只听他道:“我本在半年前追踪这只影妖,不想动作急切惊动了它,使它四处逃窜,寻找寄体掩蔽难以寻到。若不是有你的先前一番纠缠,它在你的影子中停留如此之久,才有足够时间让我再找到它。”
      我大悟,是了。我天生玄阴体、阴阳眼,对那些个鬼妖之物皆有极大的吸引力,不怪影妖会缠上我。
      我对他一哂,便与常玉京作别离开。

      此时我还不敢想象,以后我能和这位天之骄子有那样深的情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常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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