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流星街D伙与伴》eleven-s

7、05、6:47-淬炼念，忌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　　上邪，
请让我做一只快乐的书虫吧；
请让我打开网页就有数不清的好文来看，而不是自己去挤文吧。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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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6:47-淬炼念，忌脆弱

　　【所有我眷恋着的这一切，并不是毁了、死了、消失了，而是根本不存在，从头到尾就不曾存在过——这叫我如何能够接受！】

　　窝金豪放的大嗓门惊动的人不止小强一个。
　　一直在偷看团长的派克，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她的脸上本来就缺少快乐之类的表情，但是，皱起眉头的样子表明她尤其不快乐。刚才，她正在做着好梦。

　　“派克——”
　　少年团长叫唤着自己的名字，犹如上帝，于黑暗中带来了光明。
　　恍惚中，派克似乎又听到了那种温暖的声音，而眼前也立刻展开了一个场景：橙红的夕阳下，一个少年娴雅的坐在垃圾山顶上。背影修长、肩膀也不宽，却让人信赖；侧脸通常是一丝不苟的庄重，却让人感觉无穷的温暖。他正在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神情闲适而专注……突然，少年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慢慢转过头……一张散发着天使光芒的脸庞展示在来者眼前，微笑犹如冬日暖暖的太阳，而声音仿佛圣歌般无限回响。他叫着她的名字“派克”，伸出了手——

　　派克已经忍不住要回应了，这时，窝金的叫嚷声把一切都破灭了。
　　懵懂的派克狠狠的瞪视这可恶的家伙，清醒后，却赶紧作罢。不仅仅是因为窝金比自己强，而是因为跟窝金这种粗人讨论礼仪实在是自讨没趣的行为。
　　而且，私下里，派克也有一点羡慕窝金的没心没肺的行动能力。库洛洛就曾经用窝金举例子来规劝她：“少想一些，试着象窝金他们一样吧。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其它的都是唧唧歪歪，不是用不着考虑，就是根本就已经记了。”
　　但是派克做不到。
　　派克跟窝金完全相反。想得很多，做得很少。不是不想去做，而是根本无法做。
　　做不到。

　　在其他的团员的眼里，派克是类似蟑螂一样的东西，行动时总有点探头探脑、畏畏缩缩的味道，做事情时常常会犹疑到让人无名火起。
　　派克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她改变不了。
　　就像身边只隔着五步距离的玛奇，派克很想象团长那样望着她金色的双眼交谈说话，很想象信长那样请求她帮忙缝补衣服或者是伤口，很想象侠客、小强那样大大方方的夸奖她很漂亮……或者，向她道歉，承认自己不应该对她使用念能力。
　　派克很想、很想，却就是无法去做。
　　她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
　　区区五步的距离，她就是跨不过去。

　　派克急得想哭，她总有种错觉，自己的生活仿佛都深陷在一个泥沼里面，进退不能，只有那个人的呼唤才能减缓没顶的速度。
　　“派克……”
　　亲切的让人想哭的呼唤，配着大大的、橙红色的、温暖的夕阳，高高的、灰色的、寂寞的垃圾山，高贵的、温暖的少年的背影；慢慢的回头，温暖的微笑……
　　派克的眼睛里涌出来泪液，弄得眼晴酸痛酸痛的，但是，她不敢眨眼，因为只要眨一下眼睛，那些场景就会消失不见了。

　　是的。
　　如此温暖、如此完美、让派克念念不忘的场景其实是虚假的。
　　这个场景只是派克虚妄的幻想，这个场景从来没有真正发生过！
　　准确的从病理学上来分析，派克的状态是“视觉失调”。这是一种心理和生理上混杂、相互刺激的恶症。她完全不能清晰的分辩真实和虚幻。
　　这种精神病症状完全是派克自作自受。她拥有强大的特殊技能，能够对他人的记忆进行刺探，却没有拥有足够强悍的心灵，所以频繁使用念技能之后，恶果便缓慢显现了出来。

　　派克隐隐约约也感觉到自己生病了。一眨眼，眼前的人会由儿童变成少年；一眨眼，身边的人和物品就面目全非……这不是病了，又是什么？
　　有时候，她甚至能清晰的分析出自己最喜欢的完美场景中各成份的原始由来：
　　背景景物来自流星街的生活经历——派克曾经陪着同伴欣赏过那个美丽的夕阳，旁听那夕阳更象烧饼还是更象馅饼的无聊争吵；也曾跟同伴一起评比最美丽的垃圾山。
　　温柔的微笑来自小强身上的尤加碎片——温暖笑容的少年转头叫出的名字不是“派克”而是“尤加”。库洛洛只有在面对弟弟时，才会露出那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温暖的微笑。而自从尤加死后，库洛洛的目光中也曾流露出多种情绪，有怜悯、有包容、有恼怒、有忍耐……唯独却没有那种隐含着宠溺的温柔。那是独有在与尤加的眼睛对视之时，才能读到的内容。
　　宛如天使一般伸出的救赎的手，来自派克的亲身经历——派克与库洛洛的初次相遇。
　　……

　　刚刚经历过念暴动的库洛洛曾经不厌其烦的提醒派克如何来辨别真实和虚幻，而理智时的派克自己也能分析出同样的结论：“最珍贵的一页，上面每一根线条、每一分色彩都有真实出处，但是这一页本身却是虚假的”。
　　一滴眼泪滑过少女的脸庞，幻境消失了，夕阳下团长真实的身影显现在派克的眼前。

　　是少年，而不是儿童；不是在正前方，而是在侧前方。
　　眨了眨眼，派克想起来了。团长的侧后方，这就是自己为自己选择的旅团最佳位置。
　　『这个位置最好。既不会因为面对面而感到手足无措、尴尬窘迫；也不会因为离得太远而看不清背影的细节……只有在侧后方，才敢毫不避讳的凝视；如果是面对面，就完全不能把目光平视（其实这时候，由于人种差异，派克已经比库洛洛还要高一点了）。永远，永远只能躲在他的身后。仿佛是时刻都在准备着、等待着团长转过头，给自己下命令。』
　　派克想起来很多细节，所以，她没有因为垃圾山凭空消失、眼前人的模样迅速由十岁儿童长大为十几岁少年而惊叫，只是偷偷收回伸向虚空的手，继续偷看眼前人的身影。毕竟，不管是儿童，还是少年，都是团长。有团长在的每个画面都是赏心乐目的，就连背影也是。

　　搁在双膝上的下巴往下蹭了蹭，擦去了风干的泪痕，派克继续默默的凝视着自己的团长。面孔上诠释着成语“如痴如醉”。
　　那个人的身影，怎么也看不够。
　　因为，在旅团中，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会允许派克一直的看。

　　*

　　在旅团，除了库洛洛、侠客、小强以外，派克是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保留了清晰的流星街外生活记忆的人。前三人，都是天才；而派克则是因为进入的时间问题。她进入流星街的时候，已经14岁了。
　　在那之前，她一开始是一个平凡的四口之家的成员，6岁后，流落□□。
　　她的家人包括工薪族的父亲、纯良家庭主妇的母亲和一个聪明伶俐的弟弟。她也是听着白马王子、灰姑娘的童话故事长大的娇娇女。她的性格本来也是善良、温柔、正直，虽然因为有点愚鲁、刻板，再加上年幼无知、缺少经验，对人情事故缺乏必要的细腻和准确的把握，经常会表现得态度生硬、处事草率，但是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本来她这样的傻女孩，虽然偶尔让人烦恼，大部分时候却还是让人愿意快乐相处的姐妹、女儿、同学、邻家女孩。这样的傻女孩在长大以后，一般会碰上一个或大度、或阳光、或有气质、或淳朴……总之是一个值得的男孩，谈一场平平淡淡或者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能顺利的脱去少女娇憨的小毛病，顺利成长为贤妻良母，支持起一个幸福的家庭。
　　是的，她本来应该这样，拥有平庸却幸福的一生。
　　但是，她拥有一项特异的天赋——阅读他人的心灵和记忆。这本来就是一种能够令人胆寒的异能，再加上派克天性上的愚鲁和粗疏，两相凑合，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后果。
　　她先是直通通的揭露了父亲的出轨行为，本意是想促进家庭和谐，结果却是父亲恼怒得差点杀她灭口，而后一去不回；接着，她又在安慰伤心的母亲时试图规劝她不要用红杏出墙的方式来报复丈夫，本意是想劝慰母亲不要做错事，结果却是被揭破了心中臆想的母亲在发誓永不相见之后自杀身亡。
　　异能之于派克，就象手枪之于顽童。顽童没有错，手枪没有错，但是顽童拿起手枪乱用，就是罪恶了。派克那少女的一点点娇嫩和迟钝，保护了她幼稚的心灵不受成年人黑暗面的荼毒，但是，她也因此不能体会到成年人世界中的艰险和无奈从而处事时采取明智的方式。
　　她自己也觉得做起事情来总是磕磕碰碰的、事倍功半。最心爱的弟弟仇恨她，拒绝她的拥抱，尖叫着“不要你抱”。她很伤心，却没有吸取教训。到孤儿院之后不久，她就又因为正义感，勇敢的揭发了院长的贪污等秘密。结果呢？她被福利院出卖给了□□组织；而她希望拯救的受虐待的同伴们却在那时躲得远远的，甚至报复般的指责道“把她关起来。她是一个怪物。”
　　单纯的少女无法理解身边发生的种种怪事，只是一味的憎恨自己拥有的异能。殊不知这种异能既然可以让她被光明拒绝，也就可以让她被黑暗攫取。在□□里流落的日子，她不断被人命令探测这个刺探那个，为无数面目不清的大小头目服务，为他们窃取想要的信息。她知道这样不对，却妄想以此讨好身边的人。她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我能够帮助他们。我是他们很重要的人。”直到某次她重伤垂死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并不是灰姑娘，所以，不会有白马王子属于她。因为她是“夺心魔”，这辉煌的外号让她倍受重视，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真心的关怀。
　　在被人象病毒一样隔离的密室中，垂死的派克静静的思索自己的一生，觉得毫无留恋。然而，病床前最先到达的并不是死神，而是一个叫奎的煞气惊人的中年人。不愿意重复罪恶历史的派克试图绝食自杀。但是，奎却把她带入流星街之后随手扔了，还留下了一句判语：“死不了的，人其实是一种过于结实的东西。只要还有一个人接受你，只要找到哪怕一个能接受你的同伴，你就能活下来。”
　　正在自杀进行时的派克，当然觉得他是在瞎扯。一转头却被饥饿打败了。原来，饥饿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名词，而是胃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疼痛的大集合。脑子说不准吃，肠胃却还是无耻的叫嚣着、控诉着。等到有朝一日从昏迷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吃过了。
　　『我果然太笨了……做什么也不成功……连自杀都不成。』
　　在这最沮丧、最羞耻的时刻，派克遇到了库洛洛。
　　库洛洛很英俊，英俊得超过幻想中的白马王子。但是更重要的是，库洛洛愿意让派克握他的手。在派克明明白白坦白了自己的异能之后，他还是肯让派克接触他的身体。
　　暌违了很久的人体接触时的温度温暖了少女，而从接触处传来的一个信息更是剧烈的震撼着她的心灵。

　　“做我的伙伴吧。”
　　“好。”

　　少女的决心是纯洁而坚定的。但是，她太笨了。虽然很快就许下了永久的誓言，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来实践它，派克连一丝具体意向也拿不出了。
　　她模模糊糊的想起库洛洛说过（身体接触时传输的信息），因为她具有这个异能，所以才接受她。所以，她就一门心思的想向库洛洛贡献自己的能力。
　　先是针对俘虏，这是库洛洛要求的常规训练；然后是不速访客凯蒂，虽然开始库洛洛做过动作暗示，但是派克本身在使用异能时也很积极；在受到库洛洛的夸奖以后，派克面对着寄养的小孩小强，毫不犹豫的就下手了。经过了失而复得的经历之后，她对于自己的异能越发依赖。慢慢的，她带着念的手伸向了窝金、信长和新伙伴玛奇……
　　当然，她都是有理由的。她的心思是好的。全都是为了给大家帮忙。拿小强实验异能，并不是指望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只是抓紧时间锻炼技能。探查窝金的记忆，是想知道他除了违背库洛洛的嘱咐去聚居街之外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旅团的事情。而调查玛奇，则是为了测试她对旅团的忠诚，并确认念激发的方法。
　　总之，派克对自己同伴使用技能，并不是在针对他们，她全都是为了旅团好。而且，她又过于正直了，她很早就把旅团众人按照重要性编上了1、2、3、4的标签（库洛洛当然是NO.1)；而为了前面的人，自然可以暂时牺牲排在后面的人的利益——这应该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吧，因为派克又不曾把自己放在前面的位置上。
　　一直到现在为止，派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她之所以悔恨，也只是因为她后悔不过没按照库洛洛的建议行事。

　　当初，派克利用玛奇的亲密探查到了某些东西，她认为不能不报告，就私下找到库洛洛：“团长，我发现了玛奇的一个秘密——”
　　她没注意到库洛洛抬起的面孔略显惊奇，只是快乐的报告自己的发现：“团长，我知道了玛奇怎样掌握异能的详细过程。跟她叙述的有很多不同——”
　　库洛洛用手势制止了她的报告，少年团长温和的劝阻：“派克，这些我不想知道。”
　　“但是……”但是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啊，自己的作用不就是要为你探查到一切信息吗？
　　看出了派克的疑惑，库洛洛考虑了一下，尽量温和的解释：“派克，你是一个好女孩。谢谢你……不过，有些东西，如果团员‘自己’不想说的话，我就不想知道。”库洛洛着重强调着‘自己’这个词。流星街长大的孩子衣服下总有一、两个不欲人见的伤口。由己推人，库洛洛不想破解出某些秘密。而且，猜都能猜得出来吧，一个女孩子最可能是在什么时候觉醒出异能力呢？
　　“但是……”但是，派克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根本不能领会库洛洛的言下之意。
　　库洛洛低头快速的看了几页书，发现派克仍然站着不肯离开，想了想，反问道：“派克，你喜欢玛奇吗？她作你的伙伴，你接收吗？”
　　“喜欢。”这个问题，派克回答起来毫不犹豫。派克是真心的喜欢玛奇。派克虽然比玛奇弱小，却总是以老团员的身份处处护着她。两人关系亲密得让信长嫉妒的抱怨：“难道女孩子的友谊就是奇怪的腻在一起吗？又不是连体人！”派克和玛奇完全不理会旅团中的男团员们的观感，她们在白天的时候，会扎堆儿讲小话，时不时爆笑几声，胳膊挽着胳膊、肩膀搂着肩膀。而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整夜整夜的谈心，脸对脸、耳贴耳。所有无聊的话题，比如天气的变化，比如针线的花式，比如头发分叉的问题……两个小女人快乐的唠叨个不停。派克毫不怀疑自己对玛奇的感情，因为玛奇不仅仅是派克唯一的同□□，也是她的偶像。聪明、理智、强大、独立……玛奇的身上拥有太多的东西都是派克极力想要而总也得不到的。
　　听到少女斩钉截铁的回答，库洛洛眼脸垂落下去，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淡淡说：“她知道你的能力吗？我觉得你可以……自己……主动……告诉她……”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消失不见。派克看过去，库洛洛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书里面了。
　　虽然库洛洛这个意见不是正式提出的（派克如此认为），派克还是考虑了好久。她不想错过库洛洛的任何建议。但是，『我这样阴险的能力，怎么能够告诉玛奇？』她不敢向玛奇坦白。她害怕玛奇以后不跟她好了。派克思来想去，每次到最后都抱着侥幸的心理“以后再说吧”、“反正这次不行”……

　　一日复一日，等到旅团出发前扫荡聚居街、派克不得不在团员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后，她才恐惧的想到“糟了，我还没有告诉玛奇我的能力啊。”
　　派克急速的回头，她看到三步之外玛奇的目光从惊讶、沉思变得愤怒、冰冷。
　　派克知道自己失去了玛奇。
　　那个在自己畏缩着想接近时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自己的女孩，那个拥有与冰冷面孔完全不同的热情心灵的女孩，不见了；那个虽然话少，却永远耐心听取自己无聊唠叨的伙伴，不见了；那个会和自己在一个被窝里嬉闹、会腻在一起咬耳朵的亲密女伴，不见了。
　　就这样，一瞬间就永远的失去了玛奇。如同当初失去父亲、母亲、弟弟、朋友、老板一样。

　　看着玛奇决裂的冰冷目光，派克又一次想哭。
　　三步之遥，玛奇身边，自己刚刚走出来的位置，已经回不去了。而信长和窝金突变的脸色，也告诉了派克他们此时的心情。派克尴尬站立在伙伴和倒地的敌人之间，不该何去何从。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拯救了派克。

　　解决了俘虏的库洛洛回过头来，从失语的团员们脸上看出了事件的端详。他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把右手搭在派克的肩上，笑着介绍道：“玛奇，你还不知道吧。那是派克的能力。”
　　脸色苍白的玛奇咬着嘴唇，不说话。而信长终于忍不住打抱不平：“团长，她……”
　　团长只看着玛奇说话：“很神奇的能力，对吧？”
　　信长急了：“她肯定对……”
　　库洛洛的眼神黝黑，将信长口中的话逼了回去，继续望着玛奇解释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派克是我们中最不可替代的一个。”
　　默默的把视线在库洛洛的手、脸之间徘徊了几圈，玛奇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僵硬的点点头：“非常珍贵的能力。”
　　库洛洛按在派克的肩上的手一沉：“不错。最珍贵的。可以说，旅团现在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这个……所以，请大家一起努力的保护它。”

　　没有人知道库洛洛当时说的“它”究竟是指团员之间的信任，还是派克的技能。总之，在众人的点头中，派克对自己人使用念技能的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然而，影响却无法磨灭。
　　第一、派克再也不敢呆在玛奇的身边。虽然当初明明看到玛奇也跟大家一样点头了，但是，派克就是无法走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玛奇，派克的腿脚就好像被石化了，无法正常迈步。一次又一次，派克无法走向玛奇，最后，她的位置就滞留在了库洛洛的身边。
　　第二、信长在后来很长时间内都对派克不满，找她的碴子。而且，就连窝金这样憨厚的粗人，也不会在派克摔跤时帮忙了。无论派克是否用了念，旅团中除了库洛洛，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派克。他们总是把距离保持在凭借自身反应能力可以轻松避开的范围。也就是说，在走过派克身边时，飞坦可能会最接近，但是那并不是说明飞坦比其它团员更信任派克，而只是表示他对自己的反应速度更有信心。
　　玛奇的例子让派克刻骨铭心。她记住了旅团的禁忌——不得对同伴使用念技能，也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尴尬地位——对于旅团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对于团员个人却不是受欢迎的。

　　派克不再主动使用技能，也不再主动接近他人。
　　除了团长。
　　只要团长下令，她会立刻使用技能来攫取手中生物拼命想隐藏的秘密。在他人珍贵的记忆中野蛮的穿行，俯视着他人的情绪百态，冷酷的榨取团长想要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越来越冷漠，在使用技能时越来越干脆、冷酷——派克的气质越来越接近她原来那个□□外号的原型“夺心魔”。
　　只有在望向团长的时刻，她的眼中才会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

　　“派克——”
　　随着一声呼唤，派克的天空又亮了。

　　派克忍不住微笑，但是，顷刻，她皱起了眉头。
　　不对。这是虚假的。
　　理智告诉她：刚才我在干……而团长刚才在干……所以，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所以，诸如温暖的黄昏、温暖的笑颜、温暖的呼唤、温暖的少年……通通应该是不真实的。
　　但是，她的内心充满了忧伤和愤怒：
　　『我眷恋着这个画面，眷恋着这个画面中的事物和人。所有我眷恋着的这一切，并不是毁了、死了、消失了，而是根本不存在，从头到尾就不曾存在过——这叫我如何能够接受！』

　　团长的劝说犹在耳边：“这应该是由于你的念技能吧。搜索了大量他人记忆，没有处理好，所以，自身的记忆就混淆了。还记得训练教材说过的话吗？‘念是一种昂贵的力量。没有人可是获得它而不用付出代价。心灵不够坚强的人尤其如此’……派克，那些不是自己的真实记忆，忘了它们吧。”
　　但是，派克的偏执却越来越坚决：“我做不到。就算是为了团长，也做不到。”

　　『两个小孩脸对着脸。做哥哥的擦了擦弟弟额头的汗水，问：“又找到什么宝贝了？另一枚硬币吗？”做弟弟的眨了眨眼，忍住了心中秘密：“不是……我现在不告诉你……等到你生日那天再说”』
　　『慢慢的回头，望着来人温暖的一笑，亲切的呼唤：“派克……”』
　　……
　　这些记忆的碎片怎么能够不是真实的？！
　　这个场景当然应该是真实的！！！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象自己的手和脚一样真实。

　　“团长，对不起。我宁愿失去手和脚，也不愿意遗忘这些记忆……就算是我死了，就算是你忘了，我也要一直一直的记得。”

　　预告：
　　□□女王×不仗义×仗义，窝金抛弃了我，侠客却救了我。这算什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