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初》故随

15、吵架

　　过了正月初一，从正月初二开始就要挨家挨户的拜年了，李乐记得小时候一家人走路去拜年，半个小时的路程，大家一路说说笑笑的，提着东西，在路上还能碰到许多熟人，然后大家就聚在一起走，路上留下的都是欢声笑语，现在拜年就只剩下车轮的痕迹和汽车的尾气飘散在空气中。
　　以前为了走过的小路现在也全部被荒草掩盖了，可以看出已经很少有人走过了，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走的人少了曾今的路有一天也会消失。在李乐的记忆中，泥泞小路才是伴随童年最久的存在，后面的大马路到沥青大马路好像是突然出现的，远远没有那些只有一个人才能通过的小路留下的记忆深刻。
　　李乐家亲戚比较多，从正月初二开始每天一户人家基本上都要到正月初十才能走完，有时候一天还会走两户三户亲戚。就算不太喜欢出门的李乐在大过年的日子也不能扫兴，每天也得跟着父母去拜年。
　　李乐家每年需要拜年的亲戚家都不是很远，走村上的亲戚家一般都是早上10点左右全家就开车出发，到的时候肯定不会超过10点半，还要加上在路上买点礼物，李乐每次都觉得距离不远没有开车的必要，但是现在大家都习惯了出门坐车。
　　以前都是大家早早的就到了，然后围在一起择菜洗菜做饭，现在很多菜都是买的现成的，在自己炒两个青菜就摆了满满一大桌，所以主人家一般都不需要别人帮忙了，自己就能轻松的搞定。
　　至于其他人就搬桌子打麻将，小孩子就跳上跳下的到处玩，李乐这一代不会打麻将的年轻人就自己找一个地方玩手机，吃完中午饭之后又是新一轮的打麻将玩手机，整个春节的假期就在这样的一天一天的重复中度过了。
　　李乐的新年是一天一天的重复，许言的新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大年三十是在家吃的阿姨做的年夜饭，从正月初一开始就是各个酒店吃饭，今天这个酒店明天那个酒店，对于安家的人际往来许言一向是避而远之的，但是许母总喜欢到哪里都带着许言，然后许言就淡然的在安家一众亲戚的讨论中，安安静静的度过了两天，到了正月初四许母又要带着许言出门的时候，许言拒绝了。
　　“妈，你和叔叔他们一起去吧，我不去了，我明天就回江市。”
　　“言言，怎么了，是不是妈做错什么了，你不高兴了？”许母看着许言小心翼翼的说。
　　“许大少爷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就是看不起我们安家的人罢了。”安信讥讽的说。
　　“安信，你怎么说话的，快给言言道歉。”安父对安信严肃道。
　　“我凭什么要道歉，明明就是许言把我们的春节弄的一塌糊涂的，每年他不来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多高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非要让他到我们家过年，人家明明就不愿意。”安信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每年都想要许言来过年，虽然许言每一次都温和的笑着，但是自己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许言内心的冷漠，每次看到那张脸自己过年都过不开心。
　　“什么一家人，言言是你哥哥，你怎么说话的。”许母听到安信说的话一向对自己小儿子温和的母亲也有点发火了。
　　“他不是我哥哥，我跟他不是一家人，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你们就只看得到他的表面，他其实就是一只白眼狼。”安信觉得每次母亲一遇到自己和许言的事情肯定就会偏向许言，自己从小到大，都看到父母小心翼翼的对他，他一点感恩都看不出来。
　　“弟弟说这句话就有点令哥哥伤心了。”许言看到混乱的局面还很坏的加了一把火。小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的时候，许母对自己一直很冷淡，后来再婚之后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亏欠自己良多，才来弥补自己已经晚了。
　　果不其然安信听见许言这么说就更加火大了，安信从小被父母宠大，除了许言的事情上父母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意愿，偏偏在许言的事情上他们就是看不清，许母还一直把许言当做骄傲跟安信说“许言成绩优秀考上了好的大学”，“许言自己开公司了”，“许言有多听话待人谦和”等等，凭什么自己要活在许言的阴影下。
　　“你不准叫我弟弟，我才不是你的弟弟，你走远一点，这里是安家不欢迎你这个外姓的。凭什么你要心安理得的住进我们家里，凭什么要让我的父母对你那么好，凭什么你什么都要比我强。”安信对许言大喊道。
　　“安信，你。。。”安父一直知道自己儿子对许言不满，但如果不是自己，许言的父母也不会离婚，自己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娶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么不心疼呢，但许言也是自己所爱之人的孩子，还亏欠良多，所以平时就对那个孩子好了很多。而且许言自己也争气，样样都优秀，自己有时候教育孩子的时候也会拿许言出来做例子，没想到却加深了安信对许言的怨气。
　　“凭我的身上也流着一半你妈妈的血，凭我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东西，而不是我抢了你的东西。”许言曾今也想过的到母爱，有时候会觉得会不会是自己不够乖所以母亲才不喜欢自己，在听到姑姑姑父的对话之后自己也想要变成一个温柔成熟懂事的孩子，但是最后自己才发现做好这些之后也没有得到多少的关爱，现在自己已经不稀罕了。
　　“我打死你，你还在笑是不是。”看到许言说出这么咄咄逼人的话还能笑得出来，安信就觉得自己的理智全部都没有了。
　　“啪”许母一巴掌就打到了安信的脸上。“许言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你以后不能说出对你哥哥不尊敬的话，还有许言，安信是你弟弟，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自己的两个儿子不像自己表面看到的那么和谐自己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们对对方居然有这么多怨言。
　　“哦，你们不是要出门吗？还不走吗，我今天就回江市，谢谢你们的款待。”许言觉得没有任何争吵的必要，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个外人。
　　看着许言风轻云淡的上楼，剩下三人突然就安静了。
　　“他就这么走了，我们不是因为他吵起来的吗？他就不管了？”安信不敢相信许言就留下吵的面红耳赤的一家人自己就走了，自己还被打了一耳光呢。
　　看着安信又要上楼找许言的样子，安父许母害怕吵起来就赶紧把他拉走了。
　　“妈，你别拉我。”
　　“你妈不拉你，你还想干什么？回去找你哥打一架。”安父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安信。
　　“爸，我都说了他。。。”
　　“什么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哥，你高中都快毕业了，很快就上大学了，该懂点事儿了，以后不准胡说。”
　　“小信，你爸说的对，他是你哥，始终就是你哥，以前是我们不对，光想着亏欠你哥很多，也没有注意到你，以后我们会更加注意你，但是你不能再说言言不是你哥的气话。”
　　“行行行，我知道了，今天你们去吧，我去找吴涛他们玩，就不去了。”
　　“你说什么，你又要出去玩。”
　　“爸我今天可是挨了我妈一巴掌，又是大过年的，你们还要管着我吗？”
　　“行，你走吧，下不为例。”
　　看着安信的身影，安父许母叹息“儿女都是债啊，当初我们那么闹腾是不是我们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心情。”“唉，我们当初可比这闹腾多了，他们现在这个小打小闹就由着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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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言上楼之后就收拾行李去了，许言也知道自己今天使小性子了，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都没有这么任性过，真的是年龄越大越沉不住气了。
　　“阿姨，我先走了，我妈和叔叔回来麻烦你帮我跟他们说一下。”许言提着行李下了楼。
　　“许先生，你真的要走啊，你不用跟小信太过计较，小信就是小孩子脾气。”安家的阿姨劝道。李阿姨还是很喜欢这个许先生的，为人温和有礼貌，自家的安信也是孩子脾气，比较率直，所以李阿姨一点都不想这两个孩子闹起来。
　　“没事的，李阿姨，我本来今天就是要走的，我也知道安信是小孩子，我没有生他的气。”才怪，许言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了，还跟一个学生斗气。
　　“那你路上慢点。”
　　“好的，李阿姨再见。”跟安家的李阿姨道完别，许言就开车回江市了，许父在外地，许父和许母商量许言一年跟着许父一年跟着许母过年，今年轮到跟着许母过年，所以许父就出国去过年了，李乐也快过完年回江市了，所以许言就不打算再去跟许父一起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