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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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会』
肩膀都磨破了才有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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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致抱着一个少年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后面。少年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天蓝色的。她单手拢抱住少年，另一只手虚扶着剑。
香奈惠身体还不算全好，这次出任务完全是强撑着。她今天为方便行动，把乌发全别在脑后，用一支蝴蝶发饰别着。
她被护在阿致和忍的中间，却忍不住频频回头看那俊美男子。对方外披灰羽色的唐袍，乌发乌眼，但，在侧脑处别着一朵粉绿掺杂的蝴蝶。
虽然挺好看的。。。
这发饰和她头上那只是一对，更准确来讲，是从她身上掉下的。
她当初试探那入口时，一不小心触发开关，落入那活动木板下的别有洞天。
香奈惠整个人浑身不受控制地吸了下去，凛冽又柔美的女人衣袂飘飞，活像飞舞的蝴蝶。
当时阿致正在入口正下方，了无生趣地逗小蓝。小蓝少年半合着眼睛，仿佛麻木了。
突然，他全睁开晶蓝的眼睛，对着阿致一本正经地说:“致先生，有人下来了。”
小蓝的行为举止一板一眼，尽管他口中的致先生靠着极近，手中按着他的手。
“无趣~”
阿致下意识地鼓起脸，忽然，她一征。
“先生二十四个时辰前还说过我有趣。”
小蓝突然认真说。
“切——”
“有人下来了，你的致先生我去英雄救美了。”阿致放下小蓝的手，整顿衣饰，满是风雅清和地走了几下。
她升了起来，一步一只鬼地快速克服重力做功，小蓝只能看见对方衣袖翻飞，身若飞鸿的身影。他盯着阿致系发用得青苍色发带，用那张高冷的脸说:“我没有被致先生讨厌。”
尤其是那根青苍色发带可以体现。
阿致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秀美女子。粉眼的女性眼中碎光闪闪，双颊泛红，乌发极利索的别成一束——就是身子骨看上去不大好，菱唇现粉白色。
香奈惠双目灵动，笑意盈盈地看着接住她的青年。
“多月未见了，先生。”她伸出涂着深粉的指尖，温柔地抚去阿致脸上不小心沾染的污血。
她太美了，也太自在了。
阿致笑而不语。对于空间外的人来讲，自己或许半年前才出现过，但是——自己是最明白的。
——救下香奈惠的可是四百年前，仍然怀有求生之心、人之心的自己。
时间线不对应。
哈哈哈。
不过，终于可以出去了。
她们落在最低层下。到处都是血，尸体，更有些血肉缓慢地长出肉芽，在上面几十层的层道里传来食人鬼饥饿疯狂的叫声。
阿致始终没有放香奈惠下地，香奈惠也用两条细臂环绕住她的脖颈。突然地，阿致点了一下香奈惠的手臂。
“这个发饰是小惠的吧。”她始终摆着一张清冷帅气的脸，可一只手把着任何女孩子都会觉得精美的发饰。
“小惠帮我把它别在头发上可以吗？”
香奈惠吓了一跳。
这可真是、十分令人无措的请求啊。
她还是匹服于对方过于期待的表情，把阿致左额旁的碎发轻柔地别好。
阿致笑着说:“小惠和我从前的妹妹性格很相似呢，你们应该会很合得来的。”
说罢，她不等香奈惠回话，向尸块堆积最高的地方叫了两句:
“小蓝！我们可以出去了。”
“你家致先生马上可以带你去吃全世界最好吃的汤面、带你去看最漂亮的庙会了！到时候一起去放花灯！”
一对幽蓝火凭空亮起，近看才发现只是一双眼睛。少年约有十二岁上下，一头黑发散下，嘴角、手、脚、衣袖、衣摆都有血。
他说:“致先生。”
致先生站在出口下，或许是烛光、还是月光，照得他全身在发光。
高洁又温和的人说:
“到我这儿来吧，小蓝。”
那他当、义不反顾，永不后悔。
阿致破开了空间。
阿致抱着两个人。
阿致被人给打了。
阿致很丢脸。
小蓝和香奈惠去买一些衣物了，只剩下阿致和蝴蝶忍在一间小店。
“嘤嘤嘤，为什么小忍要这么对待姐姐的救命恩人。明明是我救人、做好事，可到头来，却一点好也没得到……”
“就连漂亮的小姐姐也没有好好对待我，嘤嘤嘤……”
她突然收起掩盖住面容的折扇，露出阴沉可恐的神情，可又怀着一份笑，缓缓说:
“早知道就不该救下小惠了呢。”
阿致又摊开扇面，挡住大部分脸，只有一只眼尾狭长，微勾起的桃花眼。
“你说是不是呀，小忍。”
蝴蝶忍坐在她对面，正安静地咀嚼着一份梅子饭团。可她的青筋暴起，尽管她已极力压制愤怒了。
她就坐在那里，气稳如山，可又时刻风雨环绕。
对面是鬼。
鬼吃了她的父母。
鬼吃了她的队友。
鬼快杀了她的姐姐。
鬼又救了她的姐姐。
她厌恶鬼。
鬼坐在面前。
杀了它。
可这家伙，她杀不死。
也不能杀。
蝴蝶忍放下饭团:“我不会对你下手的。”她承诺。
她白晢的手掌用力拽着胸口的衣料，一字一句说:“你救了我姐姐，我非常感激。”忍深紫色的眼睛染着浓烈的色彩，“我会去和你和平相处的。”
不是“努力”“争取”那些暧昧不清的词语，而是“会”。
『会』多么美好的字眼。
阿致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眼泪就这么争前恐后掉下来，她捻起折扇轻轻扇风，难得不阴阳怪气:
“算啦，不逗你了。我们可真有缘分啊，忍。”
“我曾经也有个妹妹，她会点医术。你们如果能见面的话，你会喜欢她的。”
她边笑边哭，泪像碎花向泥土中挤去。
『许致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你会回家的』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又恍惚看见，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个如清风的男人把幼时的她举起，指着系满祈愿的古树，问:“阿致写了什么上去啊？”
小小的孩子被夜色笼罩，脸被红光照亮，她天真笑着说:
“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会，吗？
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