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猎》百宝妆刀环

8、异族绝色

　　不久，有边远部落前来纳岁进贡，自称"蛮汉部落"，据说带来了珠宝珍奇并美女。
　　这是建国以来，首次有域外势力前来示好纳贡，大宁王朝永德大帝中叔天泽非常高兴，下令热情款待，并躬身亲临。
　　盛宴之上，本朝向蛮汉使者介绍众位王公大臣，介绍到镇北将军北宫达远时，该部落的使者变得十分激动，上前跪倒，匍匐在地，痛哭流涕道:"原来您就是北宫将军，今日有幸得见尊颜！我小小的游牧部落，久受妖狐欺压，多亏北宫将军赶走妖狐，使小族得以恢复生息，我部落皆视北宫将军为再造之神，惟愿北宫将军寿考绵长。"
　　此番表白让北宫达远不知所措，心想他们太夸张了，正欲谦词几句，西野缰和东闾栋却已冷哼道:"打败妖狐、平定北方，乃是我圣君仁德昭化，统领有方，岂独是北宫将军一人功劳？"
　　太子脸上有不忿之色，南门将军面无表情。
　　北宫达远只得起身向天泽谢道:"蛮汉使者谬赞，平定妖狐乃是我圣上圣德动天所致，末将区区之功，不值一提！"心中暗骂小部落使者不知事。
　　谁知蛮汉使者继续动情道:"将军真是谦逊太过，您立此大功，想必迟早封王…日后若蒙将军不弃，肯驱策一二，小族人人皆愿肝脑涂地…"
　　此言一出，百官窃窃私语，有人怒目而视。
　　北宫达远着忙，喝道:"请贵使者休得妄言！我以尺寸之功，忝居高位，已是深受天恩，何谈什么封王！贵使者忽出此言，是要捧杀本人吗？"
　　蛮汉使者这才反应回来，擦擦鼻涕眼泪，跪拜中叔天泽，口中称罪道:"边远部落，不识大体。乍见恩将，一时激动，多有失言，乞望天君恕罪。"
　　中叔天泽微笑道:“无妨。”
　　蛮汉使者恢复外交风度，再拜中叔天泽:“小人刚才失礼了，请允许小部献礼，祈获圣君宽宥。”
　　“客气，请！”
　　使者击掌，数名美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捧一宝盒，远远望去，盒中装满精美肉馔，红香诱人。及近一看，则光泽辉耀。
　　一一摆在大帝面前案上，才发现这些肉馔既无热气、又无香味，原来净是上等的玛瑙、玉髓制成。形状色泽，几可乱真。中叔天泽饶有兴致地抓起一块“五花肉”把玩，只觉质地温润滑腻，让人爱不释手。
　　然而珠玉的光辉，又压不住为首那名女子的光芒——那女子身着长裙，上面缀满无数亮片，折射着珠宝和灯火的光华，银芒闪烁，直逼漫天星辰，令其光芒万丈。
　　观其姿容，肌肤雪白五官美艳，直如韶华正盛之桃李，而极具视觉冲击的秾艳当中又混合着几分天真，一顾一盼皆夺人心神，实有倾城之色。
　　众人被此等美色震住，良久无声，而太子中叔望的眼珠子比那宝石还要亮。
　　使者道:“请圣君和各位品鉴我部族舞姬之表演。”
　　身着银色长裙的美女，上前盈盈一拜，轻启春桃般红唇，道:“小女雪犭央，领众姐妹为诸君献舞一曲。”
　　音乐起，众美女皆手持碧玉所制酒盅酒碗，一翩翩起舞。一开头本不足为奇，只是到了急板，众美女舞姿愈狂，碧玉相撞，击节堪听；尤其雪犭央，舞姿更出众人之上，轻盈流畅、凌波微步、回风舞雪；忽而顶上及双手各托燃灯，舞步飞奔，灯焰飘忽摇曳，直如流星乱洒，后人有人赞之曰：“哀艳极色艺心诚，四座不胜情。”
　　众人短暂静止了一段时间后，开始爆发如雷掌声。太子中叔望不禁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蹲，琼浆飞溅，大声喝彩:“好！”
　　雪犭央闻言，微微侧首，下颌微敛，眼睫微挑，唇角微勾，朝他飞去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中叔望见状，似被雷击中，一时心跳如鼓，不觉三魂七魄尽失。
　　使者跪拜道:“小部愿将此女献给陛下，蒲柳陋质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求为奴为婢，侍奉左右，以示小部朝圣之心，希求双方永世交好。”
　　中叔天泽看了，沉吟自语道:“此等舞姿，有些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正要收下，这时以朝中曲丞相为首的一些谏臣出班跪倒:“陛下！使者意思虽美，但此等红颜祸水，断不可纳入后宫。”
　　中叔天泽警醒道:“卿等说得不错，我建国之初，基业未稳，确实不宜沉湎于酒色。只是，这位姑娘的舞姿让朕隐约忆起旧事，却又一时想不起，嗯——”他为难地抚着下巴。
　　使者再三恳求收纳。
　　曲丞相等谏臣也再三阻拦。
　　太子中叔望也出班奏道:“曲丞相等说的对，请父皇三思。”
　　中叔天泽两难，道:“卿等一番忠诤，蛮汉部落又一片诚心，朕也不知如何是好。容朕回去想想再说吧。”
　　使者和雪只得退下听候中叔天泽裁定。
　　宴席又开，气氛热烈，中叔天泽请使者携雪众女入席。雪犭央所在，便是瞩目焦点。座中南门灲与他身旁少年低语道:“其实我看这旁门左道，不足为奇。”少年道:“我也有同感，夭姿艳容，皆为表皮，不知底里。但是你瞧我皇兄。”
　　南门灲斜眼瞧了一眼中叔望，只见他目光灼灼，视线始终追随着雪犭央，兀自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