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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天将破晓,霜月稍作整理便带着小人偶来到了极乐教门口,琴叶已等在那里了。
      她看起来从容不迫,唯有不自觉咬紧的牙关泄露了她内心紧张。不过他人似乎并未发觉,看她们要出门还与琴叶寒暄了几句。
      为了防止照到太阳,霜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带了个帷帽,尽可能保证日光不能直接照射到她的肌肤。
      由于帷帽的遮挡,教徒们并没有发现两人带着行李,相信了二人是要带着伊之助去集市游玩的说法,并未加以阻拦,不过,大概很快童磨也会听说她们一同去往集市的消息了吧,想必他很快就会意识到二人的真实意图,并且追上来。现在二人能做的只有两件事:
      祈祷太阳快些升起,还有尽可能走快一点,更快一点。
      =-=-=
      鬼是不知道筋疲力尽为何物的,哪怕透过帷帽的日光让霜月感到十分疼痛,但霜月的步伐不曾停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这快乐也许为人时她曾无数次品味过,但成为鬼之后,一切美好的情感几乎要被尽数剥夺,常伴其身的永远是那些肮脏的,丑恶的欲望。只有当欲望被满足时,鬼才会感到“快乐”。
      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不仅仅是被阳光间接照耀着的快乐,更多是连霜月自己都说不清的满足,那是前所未有的,也许那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自由?也许这种感觉叫做突破束缚,打破枷锁的滋味?霜月不知道也暂时没有功夫去想那些,她只想继续奔跑,就这样牵着琴叶的手,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哪怕没有地方能够像极乐教那样,美食,华服,美人,世人所能想到的一切能使人满足的都能够源源不断地为她献上,但至少此刻,霜月想,哪怕每天只有馒头果腹,只要有琴叶和伊之助在就够了。
      =-=-=
      “……霜妹还没回来啊。”穿着很暖和的少女凭着一杯热饮,坐在飘窗上朝着街道处眺望着。她眉眼间萦绕着深深的忧愁,只熬了一夜,黑眼圈却在她眼下厚厚堆积。
      凌晨4点的世界万籁俱寂,街道上驶过无数辆出租车,没有一辆是开往这里的。
      她心中惴惴不安,终于在某个瞬间下定决心,于是她订了一个九点半的闹钟,回到冰冷的床上睡下,决定在十点开馆之后再一次回到那栋洋馆。
      当然,无论她在那里赚了多少圈,那里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博物馆而已,她从开馆转到闭馆,只食用了少量干粮,剩下的是要留给霜月的,但直到她被请离那里都没能找到霜月的踪迹,甚至连那天他们在那里留下的痕迹都无影无踪。
      正当她在绝望之中踏出洋馆大门之时,她突然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并非她所熟悉的时间。
      她抬手确认了一下包内水粮充足,咬牙向前走去。
      她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么,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光是抑制住逃跑的欲望已经十分费力了。但她脑海中不可避免地闪过各种可能性,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但她知道她必须冷静。
      找到霜妹,把她带回去,至少也要给父母一个交代。
      当她在距离洋馆大门不远处捡到那天霜月穿着的羽织的时候,她几乎以为霜月已经遇害,但好在羽织没有血迹,也没有破损,似乎只是被遗忘了。
      “这挺好。”她尽可能冷静地自言自语道,“可能只是被拿去当桌布忘了拿,这上面还有泥土和水渍呢。”
      收敛起沉重的心情,她站起来,沿着道路向前奔跑。
      终于看到了村落的路牌,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的视野似乎变矮了虽然原本就不高,但这个视野更像是一个孩子。因为之前有点不安,再加上衣服也随之变小,她并未发现哪里不对,但这个路牌让她意识到她似乎变矮了,或者说,是她变成小孩子了,不然不会连路牌都看得如此费劲。
      “说不定这才是我眼皮狂跳的原因呢。”她苦中作乐道,“问题不大,问题不大的,这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呀。”
      接下来总该否极泰来了吧?拜托了,让我见到……!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向前奔跑的女孩,险些被绊倒在地,她及时稳住身体,低头一看,绊倒她的是人的半截手臂。
      她再一凝神,这才发现,那些原本以为是当做建筑材料的土包,分明是一个又一个,连绵不绝的坟包。
      这哪里是什么村落,这已经是一座坟场了!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没有心脏骤停多亏了洋馆中的历练,多年看《死寂》的经验让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在确保自己不尖叫出声的同时尽可能减轻自己的呼吸声。
      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忽然,她的脚步声停了。
      如果这里是一座坟场,那么绊倒她的半截手臂是哪里来的呢?哪怕这里曾经是人间地狱,既然已经被安葬,怎么可能单单漏掉手臂呢?况且那些坟包的颜色已经与地面融为一体,那绝不是新挖的!多年前已经死去被安葬的尸体是不可能有一截还未腐烂鲜血淋漓的手臂的!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必须快点,快点逃走!
      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想要从来处逃走,却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大概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一只长着三张人面的巨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之前都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这个东西一只在跟着她的步伐走,如今见自己已被发现,“他”便不再隐藏自己。
      “嘿嘿嘿……”他的笑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多么稚嫩的一个小女孩啊,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女孩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瞬间窜到了头顶上,在恐惧之下,她连逃跑都忘记了,但在听到那个东西的笑声的时候,厌恶感成功唤回了理智,心脏也从大脑的位置被驱赶下来,于是理智重新开始工作,几乎在一瞬间,她模拟出了一个险而又险的逃生路线。
      没有时间去验证,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路线了!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她的身体便动了起来。
      虽然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异常沉重,但是踏出第一步之后就如同踩在薄薄的积雪上一般,她冲了出去!并且在冲的同时还不忘记模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枪战姿势,一边跑一边如抽搐一般扭动!鬼不鬼畜不重要,主要是凭借着爆发的运气,虽然左肩被蹭破了,但基本无伤地躲进了街边房屋的偏房!
      “崩——”大门被直接撞破,她深吸一口气,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压下,预备——冲!
      偏房的门没有坚持过一秒便被那个东西破坏,与此同时女孩已冲破窗户逃向屋外!
      “可恶!”巨人发出尖叫般的怒吼,它庞大的身躯无法通过那小小的窗户,而这座房屋是村中少见的砖瓦墙,要撞破一栋墙可比撞破门费力多了,无论是撞墙还是绕路,这都至少能为女孩争取到一点时间。
      “没用的没用的,你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巨人一边尖叫一边狂笑道,“等你跑累了还不是要乖乖做我的腹中食?难得的稀血,就算逃走了也会被别的鬼折磨后吃掉哦?乖乖听我的话说不定还能干脆拧断你的脖子…!嘻嘻……嘻嘻嘻……”
      女孩两耳不闻屋内事,在破窗而出落地时,她本以为会摔个跤扭到个脚腕之类的,但并没有。并且她隐隐约约感受到这并非运气使然,而是某种技巧,就像专业运动员与普通学生一样,这种技巧也许是专业运动员之间个个都掌握而普通学生刻意模仿却难以做到的一种,如果能掌握这个技巧的话,说不定逃生的几率会提高很多。
      但女孩陆陆续续找机会试了两次都没能找到那时的感觉,听到后面巨人已经开始撞墙了,大概很快就会破墙而出吧,她便不再执著于此,而是专心逃亡。
      虽然没有依据,但是她是通过洋馆来的,如果能在追杀中逃回洋馆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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