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喻》叶子落12138

21、第二十章

　　农村的小孩都很喜欢过年，过年不仅意味着有好吃的，新衣服穿，还意味着可以家人团聚。从除夕夜前几天，老人会准备许多祭拜的祭品，在土灶台里炸各种斋食豆腐，油饼，香菇，香芋，还有甜到发腻的红团。早放学的孩子都会帮老人生灶火帮忙制作，等待回来过年的大人们。
　　可宋坷从小就不喜欢过年，为了人道主义他爸除夕夜的时候也回来，宋坷刚读初中那时他还会带上他的小儿子一起回来，也就比宋坷小不到两岁，到底是城里来的小少爷，一回小农村就这也不舒服，那也难受的娇贵模样，还嘴贱嫌宋坷脏，骂他有娘生没娘养。宋坷直接把他揍骨折，被他爸知道后，直接拿起扫把要打他，要不是他阿嫲拦着，他可能会大过年的陪那个讨厌的小少爷一起住院。
　　为了不被人戳脊梁骨，他爸还是每年都会回来，不过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两父子一见面就觉得特没劲，不过为了阿嫲，宋坷还是能忍的，还好初一一早他爸就会回去了。
　　可今年宋萧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还敢来，不仅他还有他们一大家子一起回来了。当宋坷看见宋萧维那张欠扁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当然还有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后妈以及五岁的小妹妹。
　　明显他们没告诉宋奶奶要回来的事，宋奶奶看到他们也是一脸又惊又喜，虽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大概想照顾宋坷的情绪，但是宋坷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更多的是高兴，毕竟一把年纪了当然想一家人好好团聚。
　　他后妈是个典型的城里人，第一次来农村表情也不是很好，但比他儿子会伪装，对他阿嫲也是一口一个妈，不想看他们演假惺惺的团圆剧，宋坷直接回房间去了，他老子还在后面骂：“这小子摆脸色给谁看。”，宋坷直接摔门表示就是摆脸色给你看。
　　宋坷打开电脑全是一些新年祝福，他挑了几个回复。停到他小朋友的□□聊天框只有简单的----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四字再加上一个句号，连网名也是个简单的钰，
　　“我想你了。”宋坷的手比脑子还快发出这句话。
　　等了一会对方还是没回复，宋坷百无聊赖的用笔敲打着桌子，就听见房间的开门声，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穿着红色小花裙，绑着双马尾，糯糯地喊了声“大哥哥。”，这就是他的小妹妹宋乔。对于小孩子，宋坷没有恶意，附下腰说：“小乔，下次进别人房间前一定要先敲门，知道吗？你找哥哥有什么事？”
　　宋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展开手臂求抱，宋坷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抱小孩到底没什么经验，架着格机窝抱起，小孩可能觉得痒，格叽格叽的笑着，露出了没剩的几颗糯米小牙，看着怪可爱的。
　　小孩好像很喜欢这种抱地高高的，又放下来的感觉，摇着肉肉的藕臂喊着：“哥哥，大哥哥。”一声一声的直叫到宋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没有血缘的牵连，他只会觉得是个可爱的孩子，正是有血缘的牵绊变成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这样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又是自幼泡在蜜罐子里的，天真无邪。
　　“小乔不是什么人都喊哥哥的。”宋萧维冷不丁地出现，听到他的冷言讽刺的话，宋坷并没有打算搭理他。
　　小乔看到他的二哥，很高兴地跑到门口，要他二哥哥抱。面对宋坷的无视，小少爷可不能忍，接着来：“什么玩意嘛，乡巴佬。”
　　宋坷的暴脾气，在和言钰一起的时候收敛了许多了，可面对傻逼的时候，骨子里的那股戾气全散发出来，直接揪起宋萧维的衣领按在墙上，紧握的拳头就在他的眼前，下一秒就会砸在他的脸上，那一瞬间宋萧维不争气的腿软了。
　　但是宋坷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不想在一个小孩眼前看着两个哥哥大家，怕留下什么阴影，只是简单的拍了拍宋萧维的脸说：“不想被打的话，嘴巴放干净的。”
　　正好外面招呼他们吃年夜饭了，宋坷一手拖着，一手牵着，三人一起出来，宋萧维挣扎开，屁颠屁颠地去找他妈告状。
　　这顿年夜饭宋坷吃的是真难受，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人。宋萧嘴甜学习好，宋乔可爱没心眼，那女人还说了许多他们小时候的趣事。阿嫲听不懂普通话，他们也不会讲方言，他们讲话全是他爸从中翻译。阿嫲许久没享受过这样天伦之乐了，眼角的皱纹都是开心的
　　宋坷看着阿嫲的笑心里是有开心又难受的，宋坷再一次打开手机□□，那个人还是没回他啊。原来没有人在意是这种感觉啊，果然越是热闹越能激起心中的孤寂。
　　宋坷频繁看手机的动作引起了那女人的注意，“小坷是不是谈恋爱了？”此话一出，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宋坷身上，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
　　宋坷没有否认，那女人接着说：“小坷18了，谈恋爱啊，在正常不过了。”上一秒还在满眼都在笑，下一秒眼里就是满满的不屑，“可是谈恋爱也要注意啊，别到时候搞出了不明不白的野种，那多不好啊。”
　　宋坷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宋萧维那么讨厌了，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宋磊听了也觉得女人说的有些过分了，桌子下的手肘悄悄地碰了下，宋奶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宋坷，宋坷温柔地对阿嫲说：“阿姨正关心我呢。”
　　他转向女人说：“谢谢阿姨的关心，我不是我爸，什么人我都瞧的上的。”
　　那女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依旧笑盈盈的，宋坷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说吃饱了离场。
　　突然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宋坷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刚才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的。
　　年夜饭完了以后，各家各户都在放烟花和鞭炮，喧嚣占据了整个世界。
　　“喂。”电话里外都是喧嚣声，但是宋坷却感觉内心很安静。
　　“宋哥，新年快乐啊。”那人用尽力量喊出来的声音，很快就被烟花声盖住了。
　　“新年快乐，记住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以后，我们要一起过很多很多个新年。”宋坷同样歇斯底里地对着电话喊道。
　　“好。”那么坚定，那么相信地承诺着。
　　烟花果然在黑夜中显得更加的好看，璀璨夺目，可惜只是一瞬的美丽罢了。
　　因为他们是突然回来的，家里没有准备多余的床，于是宋萧维和宋坷一起睡，宋坷当然反对了，宋萧维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又跟他妈提起宋坷小时候故意打他，不敢和他一起睡。
　　宋坷臭着脸说：“那你去睡沙发呗。”
　　宋萧维这个小少爷怎么受的了睡沙发呢，直接拒绝了。
　　“你他妈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沙发怎么就不能睡人呢，睡一晚，你明天不就滚了嘛，要求还那么多。”宋坷的暴脾气直接怼了。
　　这事再吵下去晚上都别想睡了，最后看在阿嫲的面子上，两人还是一起睡了，但中间隔着条分水岭，要不是想大过年的去别人家不礼貌，宋坷直接带着东西去和陈宪挤一窝。还要看这小少爷百般不愿地上他的床。
　　这一晚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痛苦，后半夜宋萧维的动作比宋坷还多，都快爬到他身上了，宋坷觉得难受，直接就把他踹开。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人都感觉浑身难受的。宋萧维严重怀疑，宋坷趁他睡着的时候揍他了。
　　宋乔离开时，问了宋坷：“大哥哥，什么是谈恋爱啊，什么又是野种啊。”
　　宋坷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谈恋爱就是两个很喜欢很喜欢对方的人在一起啊。至于野种啊，那不是个好词，不需要知道。”
　　小孩巴眨着大眼说：“那我要和爸爸，妈妈，奶奶，哥哥们，还有幼稚园的高乐乐，余颜.......”小朋友还抓起小手认真的数，“谈恋爱。我要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宋坷被小孩逗笑了，捏捏肥嘟嘟的小脸蛋，“小乔，谈恋爱是和家人或者幼稚园的小朋友在一起的，是你长大以后全心全意喜欢的一个人，知道吗？”
　　宋乔不懂，摇了摇头。
　　“没事，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