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喻》叶子落12138

2、第二章

　　宋坷回到家就被梁柳惠一顿爱的教育，刚开始看在他奶奶的份上给她点薄面，但显然梁柳惠是把宋坷当做城里的她和别的男人生的两个孩子一样地说。这让宋坷恼怒，连面子都不想顾了。
　　“梁柳惠，你说这些话，你不心虚吗，除了每个月还知道寄点钱回来，你有养过我吗？你们已经错过我人生十七年了，没必要现在又在这惺惺作态，假装很关心我的样子。”
　　“小坷，我和你爸是对不起你，可不幸的家庭有很多，可他们有几个像你这样自甘堕落的，做个小混混，能有什么前途。”
　　“我有没有前途，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宋坷不想再听她啰嗦，直接回房间上了锁。直留下梁柳惠一人在客厅里生气。
　　宋坷打开电脑登上□□就发现陈宪在找他。
　　欲握玫瑰必承其痛：“宋哥，我给你的纹身贴好不好用，有没有泡到漂亮MM啊”
　　半冷半酷半成熟°：“谁和你说我是去泡妞的？”
　　欲握玫瑰必承其痛：“不是→_→，我可听说现在的MM很喜欢这种贴纹身、染黄毛、打耳洞
　　的非主流贵族，哥你不都占了吗？”
　　半冷半酷半成熟°：“我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我妈这两天回来，非逼着我去二中读，我贴纹身是为了吓唬他们学校主任的。”
　　欲握玫瑰必承其痛：“不是吧，宋哥，你怎么可以弃我们不顾啊，你个负心汉呜呜呜呜(┯_┯)”
　　半冷半酷半成熟°：“弃你个大头，以你宋哥的脑子，能那么容易让梁柳惠得逞吗？鄙视→_→”
　　欲握玫瑰必承其痛：“不过话说回来，二中挺好的，我大舅的儿子去年高考中榜就是在他们那读的，宋哥你为何不试试？”
　　看到陈宪发的话，宋坷敲键盘的速度逐渐变慢了，有些失神，又苦笑了一下。
　　半冷半酷半成熟°“高考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我宁可在楼下开个小卖部，即能赚钱还离家近可以照顾奶奶。”
　　欲握玫瑰必承其痛：“也对，咱们毕竟不是那块料，到时我去你小卖部里蹭吃。”
　　半冷半酷半成熟°：“一边玩去，我先下线了，明天见”
　　下了线后，宋坷就躺在床上了拿起了语文。没一会，他均匀的酣睡声就响起来了。
　　晚上，宋奶奶做了些针线活就回来煮饭。宋坷是被一股子饭香唤醒的，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爬起床来。
　　“阿嫲，你是煮了什么好吃的？我好饿啊！”
　　“我炒了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鸡汤，给我乖孙补身体。来先盛饭，这鸡汤再炖一会。”
　　宋奶奶是个标准的江南女人，在他们家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蔬菜、水果，还养一窝的鸡鸭，有空时还会去附近的工厂做些针线活。老人家拮据，可在对待宋坷时，却从未有半点苛刻。再加上他父母每月寄回来的生活费不少，宋坷的日子其实过的比县城里其他孩子要好得多。只是他从未体验过，父母的疼爱。
　　宋坷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梁柳惠不在家，心里侥幸不用听到她的唠叨，可不知为何又有点儿失落。
　　“你妈难得回来一次，去看看你外婆、外公了。”宋奶奶是个玲珑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宋坷的心思。
　　“哦”宋坷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去了厨房，拿了碗筷，家里的碗筷不多，是因为家里始终只有奶孙俩。
　　餐桌上，是平淡的两菜一汤，朴素的餐具、可却是宋坷记忆中最温暖的回忆。
　　“阿坷啊，阿嫲听你妈说，你不学好去做小混混了。”吃饭闲间宋奶奶喜欢聊点家长里短的。
　　宋坷吃的太快，听到宋奶奶的话，艰难的咽下一口饭“没有的阿嫲，那些都是骗我妈的，虽然我不会读书，但我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
　　“我当然相信我乖孙了，可是你妈给你找了个好学校，你干嘛不去啊，以后读大学出去就可以赚大钱了，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那多舒服啊。”
　　“阿嫲，我不是读书的料，干嘛浪费这个时间和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啊。”
　　“你跟阿嫲老实说，真的是因为不喜欢读书，还是有别的原因。”
　　宋坷愣住了，奶奶不愧是养他长大的，连着对他的心思也一清二楚的。
　　“阿嫲，二中离家远，我只有周末才可以回来，你最近身体又不好，万一你有什么急事，我却不在身边…”宋坷的声音越来越小，靠读书走出小县城，是每个为之努力奋斗人的梦想，曾经或许宋坷有，但现在他不敢有，因为他的奶奶还在这，这个孤独的老人中年丧夫、老年孩子还不在身边，只有他这么一个孙子，若连他也离开了，那她还剩下些什么，像每一个孤寡老人一样，坐在窗户前，望着太阳朝起夕落，望着一年四季。
　　宋坷真的做不到，这个从小给了他全部爱的人，他做不到那么狠心。他只想在家楼下开个小卖部，娶个漂亮孝顺的老婆做老板娘，给奶奶养老送终。
　　想到这些宋坷有些哽咽，他望向这个双鬓如霜的老人，宋奶奶脸上早已布满被岁月无情刮刻的皱纹和那大小不一老人斑，可是她的眼神依旧精神，仿佛有股不认输的劲。
　　“原来是这样啊，老人家不中用还连累孩子。”宋坷感觉奶奶的眼里有一层泪雾，让他再也看不见，那个精气神十足的奶奶了。
　　立马宋坷就觉得自己是个王八蛋，将自己不肯努力的借口推到了奶奶身上。
　　“阿嫲，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不爱读书。”宋坷紧握着奶奶的手。“阿嫲，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不好吗？”
　　“阿坷，这里只是个小县城，出门看到的是四面跨不过去的高山，你想一辈子在这里吗？窝在这里没前途，连未来都看不见，等那一天我躺在棺材里…”
　　“呸呸呸，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东西”
　　“哈哈哈，真有那一天的时候，你会后悔的，你的志气和理想，不会不甘心在这个小地方过完一辈子的，乖孙，我不想你老了以后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没志气的。”
　　宋奶奶轻轻的拍了拍宋坷的头，宋坷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小县城里有着不少一辈子都在这里的人，他们生活简单，有时也会为钱苦恼。但他们也没有勇气出去打拼一番，有时只能望着远方想着那边别人描述的大城市是有多么的绚丽与繁华。
　　最后宋坷妥协了，不仅仅是妥协于宋奶奶，更是妥协于自己的心—那是每个年轻人都想去闯荡世界的心。
　　梁柳惠的门路还是挺多的，终于把宋坷塞到了二中去。
　　入学前一天，宋坷把自己一头黄毛剪成了干净清爽的寸头，然后将和兄弟们了顿践行饭，陈宪在旁一脸嫉妒的说“我靠，长得帅就是不一样，怎么丑的寸头都能hold住。”
　　“那是自然，老子这脸你往咱们村里一看，有哪个比得过我的。”
　　“切～”陈宪一群一起发出了鄙视的声音。
　　“宋哥，咱们几个从小就一起上学，气老师，欺负女同学，真没想到你就这样离开我们了。”
　　宋坷直接一巴掌拍了李强的头，“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离开了，讲得老子好像要死了。”
　　“不会讲话，直接罚酒了”陈宪直接将一大瓶啤酒放在李强前，然后给宋坷使眼神。
　　宋坷立刻会意到了，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套路，就喜欢找个对象故意灌酒欺负他。
　　喝酒的气氛在不断的火热中，宋坷打算先回去了，他明天还要早起。
　　“兄弟们，我上学时还希望大家多多照顾点我阿嫲，日后兄弟有难，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直接灌了。
　　陈宪和他关系最好，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回敬了他，“宋哥放心，你阿嫲就是我阿嫲，你老婆也是我老婆”
　　“哈哈哈哈”
　　宋坷头晕，但是还是能一脚稳稳的踹了陈宪屁股上。
　　“我先走了，已经和老板买完单了”宋坷站起来都不太稳，感觉随时会倒下去。
　　“宋哥，我送你回去吧”李强准备要起身时，宋坷手势拒绝了。
　　“我家就在附近啊，走两步就到了，都别送了。”宋坷离开小摊时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撞到墙，终于消失在陈宪他们视野里，大家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