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探》坚村博士

4、第四章 考核

　　褚河西恍然大悟，接着又得意一笑说：“如此说来，今年我是一定可以进九察司了！”

　　我觉得有趣，便问他哪里来的自信。

　　褚河西道：“因为你一定会进，所以千凝姐姐也一定会让我进！”

　　我突然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刹时神色黯然，不免失落道：“走吧！进山。”

　　点空山我做了一些了解，一直是九察司的考核地，山上蛇类众多，大多毒蛇；还天然生存着一些狼和其他毒物，且山上一入夜还会起大雾，天然的训练场！不过不了解地形的三天一定出不去，身上的装备也不够支撑到三天走出点空山，看来此次考核免不了会有一些物资争夺！

　　我们刚进入，就听见天空中连续几声信号弹的声音，我和褚河西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悄悄往声音源头摸去，使用了一点点驱虫粉，我们俩极其猥琐地窝在草丛里看着外面的动静。

　　一男一女站在那些人前面，一个一个地让那些人自己将物资留下，自己发信号弹放弃。

　　我纳闷的是，居然没有人反抗！

　　“原来是他们！卑鄙！”褚河西自己嘴里念念有词。

　　“什么？”

　　褚河西极其不屑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宋家嘛，狂什么狂！”

　　“宋家？”

　　褚河西给我解释：“那个男的叫宋碣，宋家二公子，六级御力，是宋家几十年来唯一一个天赋……还不错的人！也是此次考核中唯一一个五级御力以上的人！那个女的是他妹妹叫宋磬，三级御力。对了，他家大哥宋砚是陆锦墨的未婚夫！也是靠攀着你们陆家，他们宋家才能在上京城立足！”

　　陆锦墨？隐约记忆好像是原主的二姐。

　　我闷声笑，由得褚河西这么生气，我瞧着可不是因为宋碣的御力比他高的缘故嘛！

　　褚河西看出我心中所想，不情不愿地说：“不就是六级御力嘛！我以后肯定比他高！”

　　我故意戏弄他道：“六级御力诶！人家的御力可以直接当九察司的捕头哦！”

　　“你哪边的！！”

　　“嘘！你小声点！”我瞪着他，他撇了撇嘴，这不就是孩子心性嘛！我又问：“那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褚河西道：“你看那些人，有两个是他们家的护卫，还有一些是巴结宋碣的人，他俩全让人把信号弹放了，不就是为了那些物资嘛！两个人就有六个人的物资，作弊无耻！”

　　我觉得好笑又怼他：“咱俩不也是作弊啊！乌鸦笑猪黑，你气个毛线！”

　　褚河西气结，又偏偏暂时找不到话回我，只狠狠瞪了我一眼，自己生着闷气，我觉得好笑。

　　等到他们走了，我们才从草丛出来，一人捡了他们不要的空竹筒，褚河西誓死不捡宋碣他们不要的东西，被我掐着脖子威胁了好一会才同意，背上竹筒！竹筒里所有的驱虫粉和解毒丹都被拿走了，剩了两把匕首，我和褚河西一人拿了一把。

　　“竹筒我理解，待明日装水用，可是要匕首干什么？一把匕首还不够用吗？”

　　我将较为干净的那把装进竹筒，另一把装在腿上便于取拿，又给他解释道：“留一把干净匕首有好处的！”

　　我抬头看见宋碣留下的记号，和脑中地图对比，又仔细闻了闻记号上面的粉末，发现不太妙！

　　“他们应该也有地图！”

　　褚河西瞪大双眼，“不可能！点空山只有九察司的人才能进来，地图更是只有司总捕才有！我都是偷偷在我哥书房里偷临摹的！他们哪来的地图？”

　　我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千凝也有！

　　褚河西摇头道：“那更不可能！我了解她，若是千凝姐连你都不肯给，那旁人就更不可能了！”

　　我直直地看着他，他突然明白道：“你的意思是，陆锦墨偷的？”

　　我点头，在陆家陆锦墨想要进千凝书房，总还是有办法的！我沉思一会儿，回忆了一下地图道：“我们应该要改变路线了！”

　　“为什么？”

　　“为避免有人作弊，地图上的坐标在点空山都被取消了！你看宋碣他们的记号，他们的方向和我们的是一样的！可我们落后于他们，这条路走不通了！”

　　褚河西问：“何以不能走？就算落后于他们，我们的路线是对的呀！”说完，便有三条斑斓花蛇吐着幸子蜿蜒而来。

　　褚河西跳脚反应极快地拿着匕首，“什么情况！这条路上的蛇应该是最少的呀！”

　　“先走！这里的蛇会越来越多的！”

　　褚河西也没有耽搁，因为他是木系御术，所以在山林里我们还算走得比较快，也没有惹到那些蛇。

　　跑了一会儿，找了块空地休息会儿，昨晚下过雨，山林里湿漉漉的！我看着褚河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这被淤泥围了一圈，那样子倒是有趣！

　　我不管他，自己掰了支木条把鞋子周边的淤泥给刮下去，沾了一圈淤泥的鞋子实在太笨重了！褚河西学着我的方法，也去掰一支木条，我也是不清楚他是木系御术，为何不用御力，反而用手？

　　没掰断还蹭了一手泥，见他下意识条件反射地往自己身上擦，原本金光闪闪的外衣被醒目的蹭了两个手指印！褚河西气急败坏干脆直接脱了外衣，胡乱擦了鞋子后，把脏衣服垫在树桩上坐着生闷气！

　　我哭笑不得，这人也太孩子气了！说是十八岁我怎么不信呢！我见周围的叶子上还有一些未被蒸发的小露珠，便拔了张叶子卷起来，一滴一滴地接露珠，差不多接了有一大口便递给还在生闷气的褚河西。

　　他瞄了一眼说：“……这叶子上有泥！”

　　我白了一眼，不喝算了！老子还渴着呢！我本想自己喝，结果他一把捧着就喝了。“还有吗？”

　　我没好气，“自己接！”

　　我俩接露珠解渴，休息了会儿，褚河西自己哭起来了！问及缘由，他说：“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苦，宋家那俩兄妹本少爷记住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褚河西：“点空山考核，谁是考官？”

　　“六司副捕，冉海！”

　　难怪！难怪我们每人的竹筒里，两种驱虫粉和驱蛇粉按二比一的比例加上散雾粉就能调成引蛇粉。还好原主有研究过这些，闲来无事翻阅她的书籍，今日居然还能用上！我按比例自己也调了包引蛇粉！

　　冉海我听千凝说过，这个人行事全凭心情，第一关作弊的人很多，他才不管，他只管结果！而且听褚河西说宋碣曾在冉海处学习了半年的毒粉配置，冉海绝对不会管宋碣，说不定还会表扬他聪明！

　　我又一次扶额，太无奈了！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复刻脑中的地图。

　　点空山半山南有一湖，可能是点空山唯一的水源，若是以原来的路线，今晚就能到达湖泊，可是如今路线被断，只能重新找路！

　　心烦之余，顺手摘了个果子，还没送到嘴里就被褚河西抢了，“你是不是傻！点空山所有的果子，吃了都会腹痛的！”

　　我去！果子也不能吃？就很痛苦！我用树枝画着线路，找来褚河西道：“你看这条线路怎么样？”

　　褚河西道：“这里深草掩径，路程虽短，蛇却最多！”

　　我不赞成，原主的书上有提到这种配置的引蛇粉的覆盖面积是方圆三里地，我道：“现在，原路的蛇才是最多的！”

　　我大概在脑中推算了宋碣会留下引蛇粉的位置，这条路上的几个关卡刚好在原路会放引蛇粉位置的覆盖范围！

　　我用树枝一边画一边说：“这样我们明日中午就可以到达湖泊，补充水和物资！顺着这一面下山，山阳水阴，这一面有植被有岩石，我们不需要在寻找水源上浪费时间！而这条路上的这几个关卡靠近原路坐标，是引蛇粉的覆盖范围，所以这些地方不会有蛇，蛇较多的就只有这两个地方！我们应该不成问题！你觉得呢？”

　　褚河西点头，“你还挺聪明，我听你的！你叫晚晚……晚晚……我好想吃丸子啊！”

　　我见此处植被也不错，便放下竹筒，开始刨树根，太阳还比较温和，现在不备水，等到日头毒了，就不容易了！

　　刨挖了好一会，那个坑才汇聚了一点水，我让褚河西把他的竹筒给我，谁知那玩意儿死命摇头，咬着牙说脏！我不管他，把自己的竹筒装了三分之二后，又一次让他把竹筒给我！倒也不是心疼他，主要是怕他半路渴了喝我的！

　　褚河西还是死命摇头，我脾气上来了！

　　“拿来！”

　　褚河西拼命摇头，就是抱着竹筒不给，喊了三次，我实在没耐心了！老子刨个坑容易嘛！

　　现代的格斗技巧还没忘，我向他扔了一把泥土就起身，直接顶膝锁喉，把他弄地上趴着吃了一嘴泥！他气不过，爬起来想打回来，我也不客气，夹颈别肘，又一次将他弄翻在地，柳晚晚身体虽然弱，但只要褚河西不使用御力，凭我的格斗经验和技巧，他不是我对手！

　　可这人好像还和我杠上了，不仅不使用御力，还非要凭借蛮力跟我打架，我忍不了了！直接掀腿压颈，一个翻身，把他撬到树干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不动了，我也不理他，自己把他的竹筒抢过来，也装了三分之二的水，足够今天的了！

　　转身一看，褚河西就靠着树干死瞪着我，原本白皙的脸，此刻也有了几处泥污，还不小心被我的指甲弄了两道划痕，也不说话，就由着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不流下来，水汪汪的，委屈极了！搞得我还有些不知所错，活了二十四年，也没见过男人哭啊！还哭得这么……我见犹怜！

　　我摸了摸鼻子，“一会太阳起来了，找水就难了！我脾气爆，你见谅，要不我不还手了，你打回来？”

　　褚河西也不说话，由着眼泪在眼睛里水汪汪地打转，自己起来气哼哼地把竹筒背上就走。

　　我白了一眼道：“走错了！方向在这边！”

　　我见他气鼓鼓地又返回来，不由得好笑！只得跟在他后面，幸好没有遇见什么蛇！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近三个小时，我提议休息一会儿，结果他转头来，两只眼睛还是水盈盈的！我都惊了！还在哭？？！这人是水做的吗？那两只大眼睛极幽怨地框着眼泪水，就是不流下来！我顿时觉得我是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大恶事！没来由的一阵内疚！

　　我慢慢蹲坐在他旁边，轻轻戳他：“我错了！你可别哭了！这眼泪水能包一个时辰，累吗？”

　　褚河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眼泪水是没有了，可眼睛还是红着的，委屈道：“长这么大，我爹没打过我，我娘没打过我，我哥也没打过我，第一被个女人打了！还输了！”

　　这模样委屈的，我真觉得我不是个人！却又觉得好笑道：“我听着，你这是被女人打了伤心，还是被女人打输伤心啊？”

　　褚河西又瞪着我，眼看着眼泪水又要包着了！我连忙举起双手，我发誓我就随便一问！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您可别哭！保持水分，不然一会儿还得喝水！”

　　我说完他就渴了！打开竹筒，做了好一阵心里建设才勉强喝了一口！

　　我算是惹不起这个主，我起身用匕首砍了两根粗树枝，“褚公子，可否帮个忙？将这两根树枝用御力把一端刻成一个内凹的叉子？对我们赶蛇有用！”

　　他虽不情不愿，但还是照做了，弄了第一根之后，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觉得不妥，“怎么了？”

　　他仍旧是呆呆地着魔般盯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