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炮灰逆袭》拢青

2、灰姑娘的炮灰竹马2

　　吕亮是顾流川的头号小弟，自从傍上了顾家，他一个分家的人也能在吕家横着走，那滋味别提多爽，所以对顾流川的事，他事无巨细，无比上心。

　　顾流川想到的，他要想到。

　　顾流川没想到的，他也要想到。

　　比如这次教训宋言，什么殴打、陷害，那都是毛毛雨，要做就要做到永绝后患！

　　手段不光明又怎么了，效果显著就行。

　　想想一个男人被那样，这在学校里可多稀奇啊，他就不信宋言这小子还有勇气去韩绒绒跟前！

　　＊

　　英烨校园一条僻静的小路上。

　　“哎，亮哥，真的要去拍宋言吗？”一个寸头男生有点犹豫，抬头看了看才刚刚亮的天，为了所谓捉/奸/他们被早早叫起来去学校，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另一个男生接话：“对啊，再说刘三做事你也知道，昨天一晚上肯定够那小子吃苦头的，应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吕亮一巴掌照头拍过去，“顾少怎么要求的？身败名裂的意思你不懂啊，没有相片作证，他提上裤子装没事，你能怎么办？”

　　男生揉了揉脑袋，说：“这……再装没事人，心里也有阴影吧？”

　　吕亮白他们一眼：“光要阴影有什么用，要的是他挺不过去，咱们得送他一程！”

　　“太狠毒了……”有个一直没说话的男生小声道。

　　不过这话吕亮也没生气，他看了眼手里的相机，说：“没办法，这就是他的命，惹谁不好，偏偏招惹顾少。”

　　“那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对啊，要是捅出来被警察知道了……”

　　“慌什么！”吕亮伸手在他们头上挨个敲过去，“所以昨天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况且他告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就泼了他一桶水，就算绑了他，那也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施暴的是刘三，和咱们有关系吗？”

　　“可是……”

　　“刘三是你找……”

　　“他要是把咱们供出来……”

　　男生们吞吞吐吐地说，吕亮冷笑一声：“他坏事本来就干的不少，也许等不到那天就……”

　　他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惊得男生们倒吸凉气，要说狠，他们这些小世家的人可比不过吕亮。

　　“那你干嘛不让刘三直接拍照片，还得我们亲自去？”

　　吕亮：“那家伙鬼着呢，让他拍就落把柄了。”

　　他没再说什么，带着几人很快就到了那个偏僻的厕所门口。

　　心里预料里面是一桩惨案，毕竟都是半大小子，谁也没见过案发现场，听说被强行那样，满地是血就不说了，肠子都有可能出来。

　　吕亮是第一个进去的人，他拿着相机，准备拍下宋言肮脏不堪的样子，但是眼前的场景令他失望了，屋里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一幕。

　　刘三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一条胳膊已经断了，白骨森森露着，看着特别恐怖。

　　＊

　　边南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旁边的君星漓半边脸红肿，嘴角淤青渗血，好看的小西装沾上了灰尘变得脏兮兮，他一手撑在桌上，两只眼睛上下打和昏昏欲睡。

　　现在离上学时间还早，空荡的教室里除了他们别无他人，两人之间也没说话，就这么干等着像对峙一样，等那抹晨光从窗台照射进来落在桌面上。

　　“还不走？”过了会，边南开口道。

　　君星漓半眯着眼，由于半边脸不适，他说话声音怪里怪气：“不走，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他现在没有在天台上的时候装得那么冷酷，虽然被踹下来当场驳了面子，但爬起来冲上去再次挨了顿胖揍后，莫名变得老实安分和诡异起来。

　　问，怎么挽救装逼失败后的形象？

　　答，不慌不忙爬起来邪魅一笑，很好小子，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道是原剧情还是世界的规则运转在作祟，边南误打误撞居然提前走了韩绒绒的支线剧情，比如，男二君星漓，不同的是，他下手可比韩绒绒狠太多了。

　　本来一巴掌引起的支线情缘，生生让边南差点把人揍毁容。

　　君星漓这颗贵族般高傲的脑子，不受控制开始好奇宋言这个人，好好的一条感情暗线被中途横插一刀，变成了豪门猜忌恩怨戏码。

　　明明身手如此厉害，为什么以往总是怂人模样，任打任骂绝不还手？他可是见过宋言挨打时的场景的。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君星漓觉得，这人嚣张的程度比顾流川更甚，而且那种底气与不自觉流露出的贵气，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难不成之前的都是伪装假相？

　　可如果是这样，宋言为什么要这般隐忍？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或者干脆是宋言的身份有误？他不是一个单纯凭成绩考进英烨的平民，莫非也是世家的人？那他是哪一个世家？换了身份来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脑子里的猜测越来越多，想法一个跟一个在变化。

　　边南懒得跟人解释，也没兴趣装那种苦哈哈的老实人形象，面对对方的探究，他淡淡看一眼，双手插兜，留一个冷酷的后脑勺，潇洒离去。

　　于是，就成了现在的场景。

　　他走哪，他跟哪，他靠窗坐下，他也在旁边坐下。

　　“你烦不烦？”

　　“你说不说？”

　　“啧，兔子急了会咬人，你就当我觉醒了，换种活法。”

　　这种不轻不重的客套说辞，君星漓可不相信。

　　性格可以改变，身手可以一夜之间练成吗？

　　所以，他在骗人！

　　＊

　　在这种贵族学校，世家与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少不了，更别提像他们这样顶级大世家出身的，君星漓觉得宋言此次来者不善，于是微微转了话题，说：“换种活法？我可不觉得像你这样行事的人，会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待着。”

　　“为什么不？”

　　“别不承认，大家都一样，你就……”

　　“不一样。”

　　君星漓微微皱眉：“有什么不一样。”

　　边南偏头看着他，一副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表情，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好学生。”

　　后者还没说什么，边南又伸手指了指他：“你，校霸。”

　　君星漓：……

　　“呵，还在装！”他无法反驳“校霸”这个称呼，于是再次转移话题，“好学生？你要诚实点也许我会帮你，但你这么拖着，我也可以让‘宋言’这样的好学生永远上不了学，这事顾流川做不到，但我做得到，你听懂了吗？”

　　他故意把“宋言”和“好学生”咬得很重，一副我发现了你的破绽的样子，也许是这几个小时里，边南虽然下手挺重，但言语上还算尊重，给了他好说话的错觉，可这次他算错了。

　　咚！

　　重重地一道闷声！

　　君星漓的脑袋狠狠撞上桌子，还没反应过来，喉咙立刻被扼住。

　　剧痛霎时席卷全身！

　　君星漓磕得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晕厥过去，但比起头上的疼痛，不能呼吸显然更让他难受，他不自觉扒着脖子上的手企图喘口气，但怎么都使不上劲。

　　边南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份挣扎，他的手一点一点用力，犹如死神一点一点收割性命。

　　［宿，宿主……］

　　良久没说话的小系统颤颤巍巍叫着，但也没敢继续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宋言’是好学生，好学生要上好大学，以后也会有好未来，”边南一边收拢着手指，一边不紧不慢地说，“这条路谁都不能碰。”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君星漓缺氧到已经听不真切了，但最后那句却像是印在他心里一样，刻骨铭心。

　　“你敢碰，就杀了你。”

　　君星漓之前真的没什么怕的，即便这人动手打了他，但下手绝对有分寸，毕竟不管宋言来自哪里，君家作为顶级世家可不是好惹的，他君星漓真要出事，君家对他绝对不死不休。

　　可现在，他怕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忤逆，那只手会毫不留情扭断他脖子。

　　迷迷糊糊中君星漓忘了自己具体答应什么，不过等他终于瘫坐在座位上喘着气，边南已经恢复了那份平淡无奇的样子，懒散散靠着椅背，外面晨光撒在他脸上，甚至有种梦幻的脆弱美感。

　　但他心里清楚，这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君星漓捂着脖子咳了几声继续道，“但我要告诉你，英烨没你想的那么好混，光靠身手？你是自讨苦吃！”

　　边南依旧是闭目，语调不慌不忙：“谢谢警告。”

　　君星漓自然不甘心，不过他也没办法。

　　“那个韩绒绒。”

　　边南缓缓睁开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君星漓忽然了然：“果然还是她，她真的有那么好？顾流川也总提她，看来有机会我也得去见见才是。”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他继续挑衅，可惜边南好像对韩绒绒并没多大触动，君星漓又道：“顾流川不会放过觊觎他女人的人，哪怕是略感兴趣，你是自讨没趣。”

　　边南靠着椅背不回答，那双幽深的眸子看着深不可测。

　　＊

　　韩绒绒今天没有穿校服来上学。

　　不穿校服这种事在英烨高中很常见，因为校服并不是必要穿着，相当一部分学生会穿自己的常服来上课，但这事发生在韩绒绒身上就很奇怪了。

　　她家境不富裕，比起款式面料都上乘的英烨校服，她自己的衣服更显得寒酸，所以包括她在内的凭成绩考上英烨的平民学生，几乎每天都穿着校服来上学，这也是平民和贵族明显的一个划分，当然其中也有个别爱穿的贵族，比如君星漓。

　　但是今天，韩绒绒没有穿校服。

　　她身着一件价格不菲的淡蓝色连衣裙，趁着教室人不多，悄悄从门口溜进来，落座在边南旁边。

　　韩绒绒和宋言是同桌。

　　边南淡淡看着她，韩绒绒率先开了口：“阿言，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有多倒霉，那个臭顾流川简直是个混蛋……”

　　她巴拉巴拉说着，那些事边南不用听也知道，剧情里都写了，韩绒绒昨晚应某个男配的约，去参加了一个舞会，中途被顾流川搅了局弄脏了衣服，两人吵吵闹闹一晚上。

　　他看了眼那条裙子说：“顾流川送的。”

　　“啊？”正滔滔不绝讲话的韩绒绒一愣，低头看了看说，“对，都怪他弄脏了我的衣服，要不是怕上学迟到，我才不穿他给的东西！”

　　边南依旧静静看着，韩绒绒察觉不太对劲，抬头问：“阿言，你今天怎么了？”

　　“顾流川昨天找人劫我，殴打，欺辱，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算？”他老老实实说，韩绒绒仔仔细细看看他，并没有发现明显伤痕，但他的表情显示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突然有些局促，因为宋言平日里不会对她说这些事，但显然边南不会顾及她的局促，他接着问，“我很讨厌他，所以这笔账，我要怎么算？”

　　“我……”韩绒绒本来想和好朋友吐槽顾流川的，眼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了看边南认真的模样，忽然蹭的一下站起身就要往外跑，“我去问他怎么回事！”

　　边南单手拽住了她：“你不信我。”

　　韩绒绒瞪大眼睛，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信你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边南没放手还是那样看着，波澜不惊的，韩绒绒有点受不了那种视线，仿佛要把她看穿的眼神，她犹豫了下也没有承认，说：“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我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因为他喜欢你，因为他妒忌我。”边南松开手，又恢复那种懒懒散散的样子解释道，“他要让我身败名裂，再也无法出现在你面前，你明白了？”

　　“我……”韩绒绒有点语塞，她是觉得顾流川有点喜欢她，可被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又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边南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动。

　　直到今天的课上完，韩绒绒都没有回来。

　　替他质问？

　　边南看着桌兜里被糟蹋过的书包轻笑了下。

　　＊

　　放学的时候，在去坐校车的道上路过学校餐厅。

　　后门通向厨房的地方，门开着。

　　边南走进去顺了把好用的长刀，藏在衣袖中，然后走向校车停靠点。

　　今天的司机换了人。

　　校车里坐着几个略带熟悉的面孔——吕亮，顾流川的那些狗腿男孩。

　　在他上了车，车门突然刷得紧紧关闭！

　　那些人慢慢起身，笑着，不怀好意。

　　边南站在车厢里也笑着，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