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骄傲无可救药》苍泽略

13、十二章-序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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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握着手机，静等着顾瑞给他回答。

　　为什么《骄傲》中的许多片断，都和他自己的故事相似？太相似了，相似到他不得不去猜测《骄傲》的编剧是谁。是他认识的人？还是一切仅仅是他多心了。

　　“你问这个干嘛？” 叶晨等了一小会儿，顾瑞略显迟疑的声音才蓦地响起。

　　“我想知道这个人我认不认识。”

　　“好，你等一下。”电话那头，顾瑞的声音就立刻远离，似乎是在询问旁他，过了十几秒，他的声音才重新回到了话筒上，“编剧，文阳。”

　　文阳？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这会是那个编剧的笔名吗？他的真名叫什么？”

　　“真名。”顾瑞的语气是十分的确定，不容叶晨掺加一丝怀疑。

　　“恩，谢谢。”叶晨挂断电话，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他熟悉的人，知道他和他哥之间的事，不过现在看来，一切可能就只是个巧合吧。

　　安佳易，一个被收养到安家的孤儿，喜欢上自己再生家庭的哥哥，安明。从此便在安明的世界里沦陷，无法自拔，付出了自己的身与心，可终究还是没能和安明走到一起，付出的一切也成了泡影。

　　安佳易，你还真是可怜。叶晨感叹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同情的笑，身体漫漫瘫陷进沙发，而视线却一遍又一遍地划过剧本里，那一个又一个的“安佳易”，自言自语道，“但是，安佳易，我究竟是在同情你，还是在同情自己，我有些搞不清楚了。”

　　继续向后翻阅，叶晨很快便看到明天的试拍镜头，第四十二幕，不经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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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明（将安佳易推进一间公寓，温柔地）：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只属于我们俩个人的家。

　　安佳易的神色有几分惊讶，他的视线细细巡视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渐渐地，眉目间便自然地流露出了一抹幸福之色。

　　安明（从安佳易身后将他抱住，下巴抵在安佳易的肩上，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你说过，你希望我们可以有一间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我做到了。以后的我们，就可以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就可以在吃完晚饭后，一起漫步河边；就可以养一条小狗名叫……小易。

　　安佳易（别扭地推开安明的拥抱）：小易？你不是一直这样叫我的吗？你怎么可以随便给宠物用。

　　安明（带着笑意，走到安佳易身前，将双手搭在安佳易肩膀上，脸缓缓靠近他，距离很近）：这样，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安佳易（小心翼翼地盯着安明）：那好，听哥的，我就把名字借给它用一下。

　　安明（用手指抚了抚安佳易的脸）：真听话。

　　安佳易（神情坚定地）：嗯，哥……从今以后，我只听你的话。

　　安明（嗤笑了一声）：你还叫我哥吗？

　　安佳易（哑然了几秒，然后恍然大悟地）：安明。

　　安明满意地点头，将身体与安佳易紧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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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蓦地将剧本合拢，目瞪口呆地看着虚无的前方。不会吧，这就是他明天要和顾瑞一起试拍的片段？这也……太刺激了吧。他今天一定是因为发烧烧昏了头，才会自告奋勇地叫夏导给他一个试镜机会。

　　“安明不过就是让你小感动了一下，然后做了些没未来的承诺。安佳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你以后更加痛苦啊？”叶晨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发什么脾气，颇觉得自己有种指桑骂槐的感觉。

　　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顾瑞的脸，真是让叶晨觉得苦恼，他一下甩开剧本，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然而更加苦恼的是，他竟然不自觉地将自己与顾瑞带入安佳易与安明的角色，开始设想那一幕一景……真是，要疯了。

　　叶晨走到浴室，用手掌沾了点冷水，然后拍向自己的额头。他实在需要清醒一下了。撑在洗漱台上自我冷静了一会儿后，叶晨再次回到了客厅，视线不经意地瞄到了那放在桌面上的六张DVD。

　　也许他现在就应该看碟放松一下，在和那剧本纠结下去，他刚压下去的烧可能会再次复发的。叶晨想着，便随意挑选了一张影片，放进DVD机里。为了无视那冗长的片首广告，叶晨顾自走到饮水机前，为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而当他再次回到电视前时，屏幕上正好就是一个顾瑞的特写——
　　顾瑞正微微低头，嘴角勾出他一如既往的优雅微笑，标准的王子样，而他那温柔的凝视，似乎就是在透过摄影机，探悉电视屏幕前的观众，绝对能捕捉所有人的视线。

　　叶晨看着如此完美的一幕，神思有些发呆，愣愣地将热咖啡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好烫！直到发现热饮烫口这个问题后，叶晨才回过神来，急促地呼吐着气，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喝咖啡都会被烫着。

　　叶晨悻悻地回到沙发上，撑着自己疲惫的双眼，继续观看影片。

　　顾瑞的演技的确绝妙，无论是角色表面的嬉笑怒骂，还是角色内心的复杂情感，他都将其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让人由心底地去喜欢那个角色，并同时自然而然地将情感转移，去喜欢上顾瑞本人，难怪他会有这么多FANS。叶晨感叹着顾瑞的娴熟演技，确信他在背后花了不少工夫，比如通过这一次《骄傲》的接触，他就看出了顾瑞对待电影认真的态度。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成功？

　　看着看着，叶晨的眼睛开始不自觉地一张一合，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而最终，他还是抗拒不了那股困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确切一点，他不是自然睡醒，而是被那扰人清梦的阵阵门铃声吵醒的。

　　“谁啊？”当叶晨从沙发上坐起来时，才认清自己昨天晚上是在这里睡着的现实。他嚷了一声后，随手抓了抓头发，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望过去，是顾瑞，“原来是你。”

　　“恩，”门外的顾瑞点了点头，“该去试镜了，我来接你。”

　　现在就该去试镜了？他连心理准备都还没有做好。叶晨有些心虚地问道，“不会吧，这么快？”

　　“你没看schedule吗？”顾瑞的声音很是严肃。

　　“……那你等一下，我还要换衣洗漱。”叶晨转过身，准备速度解决这些问题，只是在跑走前，却被顾瑞的一句话拉住了脚步。

　　“你确定你要让我在门外等？”顾瑞压低了一些声调，转而问道，“还是说，这里仍然不欢迎我？”

　　闻言，叶晨蓦地打开门，“当然欢迎。”他抬眼看着顾瑞，今天的他穿了一身休闲装，配上一副□□镜，头发被随意地抓弄定型，气质里张显了一股绝对的潮流感，“只要你不介意。”

　　顾瑞撅了撅唇角，神色自得地跨进了叶晨的公寓，四处望了望，“你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不错。”他站到一张壁画前，一边欣赏，一边说，“这是你画的吧？”

　　叶晨将门关上，走到顾瑞身旁，“恩。”

　　“马尔代夫。”顾瑞低声叨念了一遍景区名，然后侧目看着叶晨，笑道，“但你去的这里，并不是它最漂亮的地方……”

　　“我没有去过马尔代夫，”叶晨打断了他的话，“这只是我在网上看到一些图片后，自己想象出来的。”

　　“怎么不去呢？”顾瑞挑了挑眉，他感觉叶晨应该很喜欢那里，不然怎么会画这一副画？

　　“那里不是和情人度假的浪漫之地？”叶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一个人去企不是很煞风景？”他在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曾奢望过能和哲远哥一起去马尔代夫游玩，他连行程都全部构思好了……当然很遗憾，最后一切都泡汤了。他庆幸自己没赌气他一个人跑去，因为那样他也许会嫉妒每一个结伴的人。

　　顾瑞怔怔地看着叶晨，发现了他写在脸上的失落，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那你一定要争取到‘安佳易’这个角色了。”

　　“怎么？”

　　“‘骄傲’中会拍一个外景，而外景地，就是马尔代夫。”顾瑞见叶晨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解释说，“就是安佳易和安明一起去度假的那幕。”

　　叶晨僵硬地勾了勾嘴角，自言自语道，“安佳易都有安明陪伴，可谁又来陪我？”

　　虽然他这句自嘲很是小声，但还是被顾瑞捕捉到了，“我陪你。”这三个字，顾瑞说得异常坚定，并带着能让他人相信的真诚。

　　闻言，叶晨塄住，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心慌意乱地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出神，“我，我去洗澡。”

　　他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自己这样怠慢客人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又转过身，对顾瑞说，“你可以先看看电视……哦，对了，那里有我昨天刚买的DVD，满好看的，你可以……”只是话还没有说话，叶晨就再次对自己无言了：他这个白痴，这不就是顾瑞拍的吗？

　　而一旁的顾瑞，正扬扬得意地拿起一个DVD包装盒，向叶晨摇了摇，“你真的觉得这部电影好看？” 说实话，对那瞬间涌出的愉悦，顾瑞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获奖无数的他，早以为自己对任何赞扬都已经麻木，没想到，当他从叶晨口中听到那句赏识后，自己竟然就像个小孩子般，受到的表扬感到兴奋与骄傲。

　　“连专业人士都搬给这部影片这么多奖，就说明它确实……”

　　“我是在问你自己的看法。”顾瑞蓦地打断了叶晨的旁击侧敲，用自己犀利的双目逼视着他。

　　要是不好看的话，昨天的他，就不会用滚烫的咖啡，把自己嘴狠狠地烫一下了。这是第一时间浮出叶晨脑海的真实想法，但叶晨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笑了笑说，“难道你还对自己没信心？我的赞扬对你没有丝毫的用处。”

　　“有。”顾瑞漫声驳斥了叶晨的说法，“谁的评价都没有你的重要。”

　　“……”叶晨有些讶异，“为什么？事实上我对电影没什么研究。”

　　“因为……”他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嘴上自然而然地就冒出了那句话。顾瑞停顿了良久，却还是没能给自己，或者给叶晨找到一个好理由，于是顾自转换了一个话题，“你快去洗澡吧。”

　　叶晨点点头，赶紧冲到浴室，用最快速度洗完澡后，换了一身刚好和顾瑞今天装扮搭配的衣服，最后再将剧本、手机，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塞进背包。

　　匆匆地将一切搞定后，叶晨对着那正坐在沙发上等他的顾瑞，招呼道，“我们可以走了。”

　　“把你的发蜡拿给我一下。”顾瑞从沙发上站起，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叶晨虽然不明白顾瑞要发蜡做什么，但也没多问，直接将其从洗漱台上拿到了顾瑞手中。

　　顾瑞打开盖子，用手指带出一点，待他在手心均匀打散后，开始为叶晨整理起头发来，“这样我们就更有兄弟像了。”

　　叶晨任顾瑞在他头上摆弄，腼腆地笑了一下。

　　头发整理完后，他们就一起走下了楼，坐进了一辆加长轿车。顾瑞各自一人坐在一排，而叶晨和唐离坐在一排，因为唐离正在向他交代一些签约事项。

　　“如果你今天的试镜顺利通过了，我将诚心邀请你能加入我们查令影业公司。作为亚洲电影业的巨头，我相信你对我们公司十分熟悉。我们公司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挖掘新人，而顾瑞能将你推荐到我们这里，一定是因为你足够优秀的潜质。新人的签约一般是五年制。我们首先会付与你一笔基本签约费，三十万；然后会安排一名你的专署经济人，并用百万以上的资金来包装打造你。有关‘骄傲’一片的片酬，按照原‘安佳易’扮演者，严南孝的标准来算话，是五百万，你应该会少一些，不过至少也是两百万左右。当然，如果你加入我们公司，我们就会为你争取最大化利益，片酬你就不用担心了。”

　　“两百万？”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个数字足够将叶晨惊讶到合不拢嘴。

　　“就我看来，对于一个新人，我们公司的招牌，以及这些优厚的待遇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看着叶晨惊讶的样子，唐离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恩，我知道了。”叶晨看着唐离，坚定地点点头。这个挣钱的机会他一定会抓住。他之所以会搬出偌大的叶家，自己租一个小小的公寓，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要是，这次可以借拍这部电影的机会，让自己的经济独立起来，他又何乐而不为？

　　坐在他们前面的顾瑞转过头，用他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打量着叶晨写在脸上的神情，问道，“初次试镜紧张吗？”

　　叶晨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放松点，相信自己，还有，”顾瑞勾起了一抹淡漠的微笑，一如泉水明澈，“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