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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听到丁华对小玉评论的宋家军们,不由都瞪大了眼睛。有些恨不得进去就和小玉拜把子,这烈性,是条汉子。

      可赵邚却很是生气。她一言不发看着小玉,又猛地转头就走。魏夕沅歪头看着她擦肩而过,嘿了声跟在赵邚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直走到庭院深处,四下无人,赵邚才停住脚转过身冷笑:“二皇子,你要跟我到何时?”

      魏夕沅本想说“你能走,我也能走。”,但眼前赵邚神情不妙,他转过语气反问:“你在生什么气。”

      “我?”赵邚指了指自己,哈哈笑了几声,听上去倒让魏夕沅觉得心里有些发苦,“我在气我自己。我生来无用,长大更是无用。最让我生气的,是我身边人为了护我,连性命都丢了。我又是什么公主,值得让人如此对待么。”

      魏夕沅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连一直挂在脸上的嘲讽都收拾干净。难得露出一本正经,摆出你说我仔细听的耐心表情。

      赵邚抿了抿唇,“小玉说,她无用。可她是为了我。我答应过她,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可见鬼的,哪里有什么不同!我不怪她搏命,若我有用一些,她又怎么会如此。只要放心的一切交给我,相信我就可以了。”

      魏夕沅隐隐觉得赵邚说得,并不是单纯指刚才的事情。似乎还有许多事情参杂在一起,比如,他猜测赵邚知道自己要死的事情。

      赵邚脸涨得通红,那双妙目里也含着水光。她沉默小许,似乎心情平复了,笑道:“多谢二皇子听我胡诌。”说着,转身便想离开。可脚步还没迈出,手臂被魏夕沅拉住,重心不稳跌入他的怀中。赵邚想挣扎,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不过好在魏夕沅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只是温柔地拥抱她,让她靠在胸膛,一只手有些笨拙地轻轻拍打她的背脊。这种安慰,从赵邚六岁离开母妃之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了。

      人是需要拥抱感受到对方的温暖。如同幼儿时期,母妃会轻拥赵邚,叫着她的乳名,有时还会轻轻吻她的额头。听着母妃的心跳声,感受到母妃的温暖,赵邚是笃定母妃是爱她的,她是个被爱着的孩子,什么都不用怕。

      只是,在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感受到爱了。她可以笑,可以端庄,可以大度,但她不能哭不能难受。所有压抑的情绪,又能对谁倾吐,谁又真正的在乎。连“我好生气,我好累,我的东西不想给皇兄,皇妹”之类的话,都要压制在心底。也不怪她一遇到魏夕沅,在以为他全心爱她的时候,会彻底放弃自我沦陷了。

      此时,魏夕沅的怀抱是那么熟悉让她留恋。她任自己放纵地贴近魏夕沅的胸膛,听他心跳砰砰砰地跳动,恍惚中有种他还爱她的错误感受。魏夕沅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什么话都没说,可感受是那么温暖,就同前世一样。

      猛然间膝盖一阵剧痛。非常熟悉,是重生带回的前世伤痛。她深吸口气,脚已经无法站立,这次疼痛比之前要剧烈无数倍,像是在谴责她居然忘了前世被魏夕沅伤害的痛苦。刚才沉迷在这人的怀里,放弃思考了。

      魏夕沅自然觉察到怀中美人的异状,他手略略放开,赵邚就顺着他的身体滑落下去。魏夕沅真的大吃一惊,他以为是毒药的关系,还想怎么会突然发作的那么厉害。手一下勾起赵邚,横抱着飞快往赵邚院落跑去。

      赵邚疼得无法自已,闭上眼仿佛就看到膝盖被魏夕沅敲碎的那天。

      “魏夕沅,你做什么!”

      “叫王爷。”魏夕沅一巴掌甩了过来,把她打倒在地。赵邚捂住脸,嘴角有鲜血流了出来。“来人,绑住她,不要让她再出去丢人现眼。”

      “王爷,这绑不是长久之计啊。”权敏站在一边,神情谄媚看向赵邚时又混合着担心,“万一再跑出去,让……”他下巴略抬了抬,“整个王府都会被连累。”

      “这王府是你当家?本王都不在乎,你替本王担心什么。”

      “不是啊,王爷,我是担心,担心……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哟,这么热闹。”傅蓉搭着徐嬷嬷的手臂走了进来,“听说赵小姐偷跑出府和人幽会,怎么王爷还留着她给王府添乱么。”

      “给王妃请安。”权敏快速走到傅蓉跟前,又笑道,“王爷正好处置,王妃便来了。”

      “死东西,我和王爷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开口。”傅蓉抬着下巴走到赵邚面前,低头看了一遍,啧了声,“我知道,王爷一是念着旧情,二来这贱人毕竟是诚亲王的妹妹,要她性命也难。不过上回皇上赐我的那条乌金鞭,正好拿来了结她,王爷也不用担心被人诟病。”她挥了挥手,徐嬷嬷捧着乌金鞭上前,显然是有备而来。

      魏夕沅冷哼了声:“你不是在赏梅么,怎么到她这里来。念什么旧情,不过死了个赵家公主怕弄脏我武王府。”他眼睛眯了眯,转过头盯着赵邚,“你几次三番惹是生非,今日必定要亲手给你教训。”他手掌摊开,“拿来。”

      徐嬷嬷犹犹豫豫,唤了声:“王妃。”傅蓉捂嘴轻笑:“既然王爷要亲自动手,就把鞭子递给王爷。”

      魏夕沅伸手接过鞭子,眯了眯眼:“你只要安分守己,保你性命无忧。”他手抬起落下,快到赵邚都看不清楚,模糊一片。

      “殿下,殿下。”

      赵邚啊了一声,倒抽口凉气,清醒过来。她拉过小玉,仔仔细细看,难道又回去了。小玉伸手将她按倒床上,赵邚瞧见小玉手掌上包扎得厚厚的,才松了口气躺了下去。

      “我听你在梦里叫我的名字。那我是在救你,还是在害你。”

      魏夕沅吊儿郎当地坐在窗边角桌旁,半圆角桌上放着一枚插了红梅的细口瓷瓶。光线从格子窗流了进来,先落到红梅上,再像是被溅到魏夕沅脸上。光影叠叠,看不清楚。

      赵邚惊诧于魏夕沅敏锐的观察力,“嗯”了声,“记不清了。”

      魏夕沅勾起嘴角笑了笑,真是记不清了,还是他在赵邚的梦里是个怪物。那么凄惨地叫他名字,魏夕沅可不信是个好梦。

      赵邚平复情绪后便看向小玉:“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口如何?”

      “奴婢吃了解药,丁华又替奴婢包扎过了。皮外伤而已。”

      “你以后,”

      “是,奴婢知道了,定会量力而行。”小玉苦着脸,“陪着殿下,是奴婢顶顶重要的事情。不会再胡乱做事了。”

      “好。”赵邚闭上眼睛感受自己膝盖,疼痛像潮起涌上岸,又像潮落归于平静。她有些不明白,又觉得自己掌握到触发疼痛的关键。一旦她放软心情,不是恨着魏夕沅,膝盖就会疼。现在膝盖好了的原因,大约是刚才的那场噩梦罢。

      “二皇子,我们殿下小睡片刻。要不,您先请罢。”小玉在逐客。

      魏夕沅摇头:“我左右无事,陪她一会儿。你,给我倒杯水,再准备些点心。”

      小玉刚想呲牙,忍了下去:“您在这儿,咱们殿下也睡不安稳啊。”

      “有什么不安稳的,少废话,不知道我的口味,去门外问权敏。”

      赵邚在一边轻喊小玉:“我知道二皇子在等什么。小玉,你准备笔墨。”

      魏夕沅脸色微变。不过是看她可怜,真心实意想要陪她一会儿。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以为等着给皇兄的信呢。气归气,但总算意识到赵邚还虚弱着。哼哼了两声,倒是没有出言嘲讽。

      小玉出去准备笔墨,房间重归安静。魏夕沅侧首盯着那梅花瞅了半晌,憋出一句:“这信也不急。我在你这里的消息,怕是今晚之后便能到皇兄耳里。”不如你先睡一会儿。

      “哦,那更要快些写了,免得倒像是在敷衍。我对大皇子言而无信,已经是不对了。”赵邚幽幽叹了口气。她自以为是的算计,在魏夕沅眼里,就同小孩子胡闹一般。

      “我刚入宫,皇兄对我很好很好。”魏夕沅笑了笑,折了一朵红梅放在手心揉捏。“我很是感激,毕竟我是宫外的野孩子,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定要我离开母亲入宫。”

      赵邚转过头去看他。又来了,她想,前世魏夕沅就同她说过自己的往事。不过也好,她心里冷笑了声,人说谎的话,第二遍同第一遍总会不同。怀着一定要抓到魏夕沅话中漏洞的心思,赵邚安静地听他说了下去。

      “后来我发现,他对我好的时候,父皇总是能看到,宫里人也总是能看到。大皇子宽厚仁德,二皇子一言难尽。”他冷笑了声,“而外人见不到的地方,我作为弟弟有些东西有些好处就该让给大哥不是吗。”

      赵邚犹豫了一下,魏夕沅说过,他和大皇子矛盾由来已久,并不仅仅是因为皇位。少年敏感时期受得委屈,如同刺入肉里的刺,拔不出来无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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