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宫闱之争》石锅小笼

37、第三十七章

　　宋关很想让赵纶去他玛德，可他现在带着的是以前宋家旧部混着傅应台亲信。他能指使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一举一动是在傅应台的监视之下。内心撇了记嘴停了下来，还勒住马绳往后转去迎接。

　　宋关的官话已经说得很不错了，之前还会混着方言，现在几乎听不出来。到了赵纶面前，他立即下马行礼：“五皇子有何吩咐。”说完抬起头，倒是露出一副长辈看待小辈的爱护模样。

　　赵纶笑道：“出门在外，无需多礼。”他让宋关起身上马，两人驾马并骑。赵纶继续说道，“我对出兵诏安都没有经验。听母妃说，宋统领还是我们宗亲，便想在宋统领身边边学边做。”

　　宋关咧嘴笑了起来，神情中忠厚极了：“原来云妃娘娘还记得微臣啊！之前，微臣还给云妃娘娘打过秋千架呢。”

　　“自然，母妃回想往事的时候，忍不住会提到你呢。”

　　宋关回转头看向赵纶。其实赵纶同宋梁不大像，但毕竟有血缘关系，若是细瞧，眉眼中还是有些相似之处。宋关心里一乐，他傻了，只想着要给傅应台瞧瞧他的能力，怎么忘了还有眼前这个皇亲。只要和赵纶打好关系，他也就是皇亲。

　　这么想着，不免又回想起宋梁。自以为得了将军的头衔，却不晓得提携老家后辈。让他入京那么久，才拿个统领做做。本以为宋梁只生了女儿，家里一切都落在他宋关手里，毕竟他有儿子。可不想，为了不让宋家老宅给他，故意送女儿入宫。真是缺德！活该那宋云不受宠。

　　心里转了一圈，脸上却露出了怀念以往的神情。虽然眼中奸猾一晃而过，语气倒是谦卑：“想想之前，大哥总是念叨，说我是宋家唯一男子，不让我上战场。如今，却没想到与殿下并驾齐驱。”

　　赵纶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头，不过也说不上来。夏炎觉得他寒暄的可以了，在身后轻咳一声。赵纶忙笑道：“那是外祖父心疼你。母妃入宫那么久，都没回去瞧瞧。等这回差事办完，我也回老宅瞧瞧去。也看看当初你给母妃做的秋千。”

　　宋关眉头飞快一皱，还有什么秋千。宋梁死了，他们举家搬了进去，那秋千早被他砸了。看到那秋千，就想到在宋梁面前讨好的时候，真是他么的憋屈。不过现在也不怕了，既然赵纶能提到以前，就是和宋梁一样，念着家族血脉。赵纶是皇子又如何，按宋家族谱，他宋关还是赵纶的叔父呢。

　　可不等他说话，又听赵纶笑道：“既然我也在先行军中，毕竟我是领着大将的旨意，那过会儿如何行军，还是由我来行令牌。当然，我会听宋统领的意见。”

　　“什么意思？”宋关一愣，上来说了半天废话，就为了夺权？

　　夏炎在身后补充：“殿下的意思是，他是三军统帅，发号施令应该由他口中说出。”

　　宋关猛然回头，瞪大眼睛，凶狠地问：“你又是谁！”

　　“哦，他是我的贴身侍卫。”赵纶随口回答，“他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他笑了笑，“过一会儿，还要请宋统领多多指教了。”

　　不得不说，在平东城邵骕的队伍更为效率。出去赶早市的，出城砍柴的，都被护卫一一带回。里长到段长汇报百姓户上人数，竟然一个不差。正在这时，斥候也是飞驰来报，说宋关队伍已近。不多会儿，从城墙上眺望，便能瞧见前头风尘滚滚，显然很多人骑马飞奔而来。

　　城门守卫大喊：“关！”城门从里，两边各五人，用力合拢。再由他们将一人宽厚的门闩给架上三阶。等一切备好，恰好赵纶带着部队到了前方。赵邚和小玉站在城楼，都换了男子的衣裳，又浑身上下裹了层厚实灰色围巾，只露出两只两眼，烁烁有光地盯着城门下赵纶驻马。

　　“扎营。”赵纶吩咐。

　　宋关皱眉笑道：“殿下，不如一鼓作气。”

　　“宋统领你说得我明白，可将士一路奔波着实辛苦，明日再战也是不迟。何况，你看这城门紧闭的，”他笑着压低声音说，“就算要偷袭，也得等晚上。”

　　宋关勉强点头：“是是。”他一挥手，让人扎营休息。他心腹副官跟着他身后，看周围没人便劝道：“伯伯，你担心什么。本来这仗就是为他做战功，不如咱们什么都别管。”

　　宋关啧了声：“我就是憋屈。那宋梁在，我们受憋屈。如今好不容易那人死了，又来了外孙子！”

　　那副官跟着呸了声：“怕他什么。那老头子还不是……”被宋关一瞪眼，忙转过语气，“那外孙子是皇子。伯伯，咱们犯不着同他翻脸，更要讨好他。当初是没机会，现在联系上了，还不得接咱们宋家人进宫瞧瞧热闹。他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也够咱们吃香喝辣一辈子不愁哩。”

　　宋关看向副官，他也是宋家亲眷，从老家投奔他来得。宋梁在的时候，这人跟着大营做了伙夫。野心勃勃，不过没什么脑子。但，不得不说，他说得有理。

　　“你说得对。等到时候，咱们家说不准还能娶个大小姐。”宋关乐呵呵地拍着副官的肩膀，只要成为皇亲国戚，那些瞧不起他们的大臣闺女，还不是由他们来挑。

　　夏炎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听完全程，几个闪身回到赵纶身边。他在赵纶诧异的眼神下，将刚才宋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纶皱了皱眉先问：“是阿姐吩咐你去听，然后告诉我的？”

　　“是，不过三殿下从未晓得他们会有这种打算。”

　　赵纶点头：“我不是怪阿姐，我只是没想到阿姐还有这个安排。”他踱了两步，叹道，“没想到表面上恭敬，背地里如此评论我们。”

　　夏炎想起那副官提起宋老将军时不自然的表情，想说又忍了下去，这种事情还是留给殿下分辨好了。

　　宋关这边不晓得赵纶已经知道他们的龌蹉心思。还想着，等要出兵，必定会来同他讨主意。扎营之后，就躲在营帐里等赵纶来请。可不想，等了半天，等到那天黑，赵纶都不出声。他们俩愤恨之余，立即便觉得小孩子懂什么，估计要等天明了。

　　他们是没料到，天色刚暗，赵邚裹着严严实实便和邵骕到了赵纶的营帐。到了之后，也来不及寒暄了，直奔主题。

　　“明日便来叫战。让辛勤认出旧部。”赵邚说道，转过头问邵骕，“你看到带来的那些人中，可有忠心旧主的？”

　　邵骕想了想，摇头，“这回被带来的，都是宋关的心腹。”他停顿片刻，“不过宋关……”他倒是想说宋关不可取，赵纶倒先说出口：“宋关不行。”

　　“那就算了。明日你让宋关叫战，”赵邚笑道，“等他败退，便是你上。”她揉了揉赵纶的头发，“夏炎护着你，你别怕。”

　　“阿姐，你是不是知道宋关他不好。”

　　“哦，我猜的。云妃娘娘想起宋关给她打过秋千，那可以推论，当初宋关能出入宋将军府不用避内眷。又说是宗室，想必关系很好。”赵邚接着说道，“既然关系那么好，又是亲眷，听说又是一手提拔的，怎会落了骨气去傅应台处。”她转过头看向邵骕，“阿纶，邵骕他们，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呢。”

　　邵骕神情一变，被赵邚当着少主面夸赞忠心，让邵骕觉得这些时间的苦没有白受。一切都能东山再起，宋家军的名声能够再度崛起。

　　“嗯，是的。我只以为他为了自保。”赵纶没有接着说下去。

　　“好了，我们匆匆而来不单单为了说这些，见到你，我也安心。先走了，你自己小心。”赵邚站起身走就，到了夏炎身边吩咐，“保护五皇子，就当如保护我一般。”

　　到了第二日天还亮了许久，赵纶用了早膳，才派人去叫宋关他们进来。宋关恭恭敬敬行礼，还体贴的问道：“殿下昨日休息的可好？”

　　“一般，毕竟出行在外，不大方便。”赵纶伸了个懒腰，快速捕捉到宋关的鄙夷神情，“宋关啊，你开始吧。”

　　“殿下什么意思？”

　　夏炎补充道：“殿下让你发兵攻城。”

　　“不是说诏安嘛？”宋关疑惑地问，什么让他先出兵，开什么玩笑。

　　“要是能打下来是大功一件。要是打不下来再诏安不迟。”赵纶笑道，“击鼓，攻城。”

　　宋关满腔的怒气发作不了。可面对赵纶的吩咐，他也不敢不做。哼，他又想，直接攻下来，就算功劳分一半，他也是占着大功的。拱手行礼：“微臣领命。”

　　他带了一半的人马，抬天梯的，准备木锥头的，直奔平东城而去。只是，他以为简简单单就能攻下来的平东城，貌似并不容易。那些他看不起的渣滓，也很是难缠。特别是，不管他在城下如何叫骂，门依旧是死死关着根本不开。而城楼上往下浇盐水，片刻成冰，又有水枪炮让攻城的士兵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宋关狼狈异常时，城门开了，那些渣滓吼着骂着冲了出来。一刀一刀砍来，根本不念之前共事的情分。宋关以为他要败了，可五皇子却根本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可正当他叫喊着，不顾一切准备回营，局势却突然起了些许变化。

　　有一队不知道是谁的悍将，冲进战场，搅乱局势。平东城渣滓也是吃惊。宋关还来不及开心反杀，那笨球五皇子却发出了收兵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