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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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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方嫂呵斥,那儿子也不多话就要扑过来。赵邚立即开口:“我都明白。只是我弟弟年幼,有些事情不方便当着他面。他是懂事的,我叫醒他,让他出去便是。”
方嫂啧啧冷笑:“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懂事聪明!你放心!你入了我们方家,绝对当你菩萨这么供起来!”
赵邚推了推赵纶,赵纶揉揉眼,做出什么都不晓得的表情清醒过来。赵邚道:“阿纶,你随方嫂出去吃点心。我和方大哥有事相谈。”
“哦哦哦,好。”本来就合衣睡觉,赵纶揉着眼睛,懵懵懂懂下床。
方嫂儿子见人走光,搓着手,恨不得来个饿狼扑食。赵邚笑了笑说道:“方大哥,若你守礼,等我家人找到我,我便许你十两黄金,再赐你美人两位。”
那胖子歪着眼上下打量,嘿嘿笑了几声:“美人儿,你许给我便是了。明日的事情啊,咱们这些人想不起。”
赵邚接着说:“一夜贪欢,只怕你方家满门都要遭殃。你忍上一晚,换一生太平富贵,哪样更是划算?”
“什么什么贪什么,别跟我咬文,听不懂。明天的事情明天才知道,眼前能得到的,当然眼前享受才对!”那人说完,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赵邚反应极快,在他扑过来时,滚落下床。而那胖子的分量加上扑过来的力气,重重扑向那木板搭成的床,劈里啪啦,轰隆一声,床板裂成两半,那胖子一下子跌在地上。
跟着方嫂出去的赵纶,把床板破掉的声音当作信号。一下子抄起靠在门边的笤帚,当作木剑,直向方嫂劈去。
方嫂泼辣,可被笤帚劈头盖脸这通打,也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是赵纶一时不查,沉默寡言的方家男人,从那屋出来,直接从赵纶身后就抱住他。方家男人高头大马,赵纶小孩子的力气,根本不堪一击。
赵邚在屋里和那胖子躲闪,耳边留神听外头声音。先是听到方嫂呼疼,还暗暗放下心,好歹赵纶能逃出去。可不想,小会儿就听赵纶大叫:“放我下来!该死的刁民!你们知道小爷是谁吗!”就知道不妙了。若是真知道身份,他们两人必定会被杀掉灭口。
一时间为了救赵纶的心情,占据了所有情绪,愤怒到了高点。他们两人客客气气的来,给钱有礼,反倒成了这家人眼中的待宰羔羊!
那胖子气喘吁吁地大喊道:“娘!把那兔崽子宰了,看他姐姐还不从我!”
“放了我阿弟,我任你处置。”赵邚背靠着墙站定,眼睛撇到地上有一根尖利的木刺,应该是刚才床铺倒塌时候,碎裂出来的。她换上笑容,“女人总要嫁人,我认了。但如果我阿弟死了,父亲还有大哥二哥,不会怜惜我这个女儿。”
“阿姐,阿姐,你别管我!”赵纶在外叫的声嘶力竭。
赵邚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地方狭小,那男人扑了过来,瞬间就压制她在墙上。一股恶臭涌来,赵邚感到一阵恶心作呕,做出反感的神情:“真是臭死人了。”
她没有像刚才那样躲闪,自然被胖子愤怒地抓住胳膊,直接往地上一摔:“玛德,贱人!敢嫌弃我!等我玩够就把你养在猪圈里!看看谁臭。”
赵邚就等他发怒,顺势倒在了尖刺上,手摸到木刺死死握住。等那胖子作势来剥她衣裳,她翻转过来,尖刺顺利地直入心脏。
不过那胖子皮厚肉糙,尖刺刺入居然还一时没什么感觉。手下用力,撕拉一声,赵邚衣领被扯得大开。赵邚不管不顾,双手握紧的尖刺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用力按了进去,又人往后仰全力拔了出来,喷出来的血,像是破堤而出,溅了赵邚一身。
那胖子发出大叫:“娘啊娘啊!”方嫂在外听墙角,觉察不对劲,立即冲了进来。只看到那胖子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赵邚衣服凌乱,满手的鲜血,手里还握着一根木刺。
方嫂先喊了一声:“当家的,儿子,儿子!”人往那胖子身上扑喊,可心口受伤,早就出气多进气少。方嫂咳咳哭了几声,转过头就冲赵邚哭喊:“也杀了我吧,也杀了我吧!我们一片好心留你,却糟了你的毒手!你这个恶人阿!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方家男人拎着赵纶也从外大踏步进来。他向来寡言,一见儿子惨死,喉咙口咕噜咕噜两声,手一动就把赵纶往地上一扔,脚抬起就要踹向赵纶头部。
赵邚无比感谢自己的反应机敏,在赵纶被拎进来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那男人举动。一见赵纶被丢在地上,她飞似地从地上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整个人将赵纶搂在怀里保护住他,任由方家男人死命地踢打她的背脊。
赵纶是吓傻了。他就算之前不得宠的皇子,但也是娇生惯养着。冷遇是他最大的挫折。可如今赤,裸,裸的恶意,是他从未知晓的。
“没事的。”赵邚死死咬住牙,轻声安慰赵纶,“他们会对我撒气,你趁机跑出去。我不会死的,我一定等你回来。你快逃。”说着,她奋力翻过身,硬生生挺了一击对肚子的踢打,手中的尖刺竖起,等那男人又踢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刺入他的脚底。
那男人跳着脚呼疼骂娘,方嫂举起笤帚劈头盖脸就打。趁这个机会,赵纶总算听话,冲了出去。他边跑边无声地哭泣,哭得得很是凄凉。痛恨自己弱小受人欺辱无法反击,痛恨居然不能保护阿姐,痛恨他这一跑应是看不到阿姐最后一面。
他沿着上游,跑了几步,却看到前方影影绰绰有数十人马举着火把往他的方向急匆匆走来。受了方家的影响,赵纶都不敢去想会不会是来救他们的人。他只会飞快蹲下躲在路边,想要先避开那些人再说。
而在方家遭受毒打的赵邚,见赵纶总算跑了出去。她一口一直憋着的气,松散开来。说是一定会活着,只是赌一把前世并不是死在这里的念头。可要是方家男人再这么打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她死死握着的木刺,像是唯一的护身符。胡乱挥舞,趁机刺向他们血肉。一时间,她豁出命去的打法,倒一时让方家无法制服她。
方嫂像是没了力气,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既然我儿喜欢,活了得不到,死了你就好好去伺候他!”她左右看看周围,拿去放在墙角的长凳,高高举起就往赵邚头上砸去,“就送你下去伺候我儿子!”
赵邚人往旁边一躲,长凳擦着她的脸颊落到肩膀。手上一阵酸麻,木刺根本握不住落在地上。方嫂的第二击又来了。眼看是躲无可躲,只能听天命,却猛然间身体被人往后一抓,飘似地躲过。
方嫂恶狠狠问:“你又是谁?这个女人的姘头吗!”
“哈哈哈,我当然”魏夕沅拉长了语调,看着狼狈的赵邚,莫名其妙冒出恼怒的情绪。这位三公主实在太过胡来,要是晚来一步,只能给她收尸了。似笑非笑地回应,“是名正言顺的夫君。三公主,千里迢迢跑来给个贱民配阴婚。你这癖好,可真是奇特。”
“公,公主?”方嫂和她当家的瞋目结舌,心知是闯了大祸。方嫂立即反应过来,儿子的仇是报不了了。这种小人,若是面对手无寸铁的赵邚,必定是凶神恶煞要杀她偿命。可现在多了一个提着剑的魏夕沅,立即就变成温顺的良民。
“哎哟喂,公主啊。草民本本分分借你住宿。我那儿子是色迷心窍,现在都死了,都死了啊。草民知道,知道是那小子的错。可是,草民就一个孩子,死了啊。草民将来孤苦伶仃啊。”方嫂嚎啕大哭,若是不晓得前因后果的,怕不是以为赵邚在仗势欺人。
魏夕沅转过头看向赵邚,要是换做他,面对这种恶人,还听什么哭嚎直接杀了了事。不过这位一向心慈宽厚的公主呢,就有点吃不准了。但是,赵邚给他太多意外,让他忍不住问:“公主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
“他们差点害了我和五皇弟。杀了他们。”赵邚冷冷说道,“示众公告,以儆效尤。”
“哎呀,三公主,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还是以宽厚处理为佳呀。”魏夕沅偏好是同赵邚唱反调。
赵邚冷笑了声:“你刚说,我怎么吩咐你怎么办。如果二皇子心慈手软下不了手,也是无碍的。等我们回宫,自然有人处理。”
“二,二皇子。”方嫂彻底瘫倒在地上,拍打着大腿哭天喊地,“哎哟喂,宫里的主子出宫吓唬我们这些人了。我们是傻,是穷,被玩的头头转啊。可怜我那儿子啊,不过是想娶媳妇了,手指头还没碰到就没了性命啊。”
“胡言乱语!我许了那人一生富贵,只要他忍过今晚便是。可是呢,你们却商量着害我清白,让我没了清白入你方家。”说到这里声音被方嫂哭喊声盖过,赵邚皱了皱眉头,看魏夕沅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她又是恼怒起来,“够了,魏夕沅你动不动手。”
魏夕沅被连名带姓叫了不怒反笑,手一转将剑塞进她手心,人站在她身后,双手握住。语调温柔,轻声说:“这种羞辱,怎么能假手他人。来,你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