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王朝之若水惊梦》蔚璟

9、第9章

　　作为当世无双“天下剑首”，梁惊梦是被很多人仰慕的。
　　他和叶甄的感情如何就不说了，可长孙浅雪和秦若水，他对她们有愧疚。一个满门被灭，另一个因为他终身受难，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刺杀蘅王，因此丢了本命剑。
　　记得当初长孙浅雪年纪比他们都要小，少女怀春再加上爱恨交织，她的感情就这么付到了梁惊梦身上。
　　那梁惊梦和秦若水呢？

　　青藤剑院，祭剑试炼始。
　　秦若水没有去看，孩子长大了总要放他自己去闯，何况丁宁一向让人放心，有时成熟稳重得倒比她们还大几分似的。她要想的是之后的事，祭剑试炼后就有资格参加岷山剑会了。岷山……明明已经过去好久了，可她闭上眼，岷山上欢乐的年少时光仿佛还是昨天，师兄，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半日通玄，十日炼气”，丁宁“天才少年”的名号也算名副其实了。
　　秦若水确实不担心他会通不过祭剑试炼，只是没想到丁宁参加个试炼还能多出个“小媳妇”。
　　长孙浅雪在和秦若水一番交谈后对将要发生的事也清楚了一些，她想参与到这个计划中，也与秦若水说了她本来打算到岷山求见百里素雪。
　　“浅雪，你是想让我师兄帮丁宁吗。”秦若水的眼神有些晦暗。
　　长孙浅雪却没发现，只是悲痛地说：“他的生命本就短暂，如果能借到续天神诀他就能早点摆脱早亡的命运！”
　　“那你想怎么借呢，直接上门，把一切和盘托出？”
　　或许是秦若水的语气充满了嘲弄，长孙浅雪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他们本来是兄弟，不是吗……”
　　“是，你也说他们本来是兄弟。”
　　长孙浅雪满是疑惑的看着秦若水，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浅雪，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回岷山，反而躲在这风鸣？”
　　她本以为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或是“不愿牵连岷山”这样的原因，但现在看来别有隐情。
　　“我不敢回去。”秦若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因为我知道，我回去了就不可能再踏出岷山半步。”
　　“这……这是为何？”
　　“我虽是师父捡回去的，却是师兄将我养大，对我来说他如兄如父，对他来说我也是一样。从我喜欢上梁惊梦，从我受伤那刻开始，他本就不满，叶甄更是成了他们关系破裂的导火索。你也知道，梁惊梦那个人，性格有多让人讨厌。我都不知道一开始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秦若水说着说着，明明是坏话，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只是眼眶微红，这笑更惹人怜惜。
　　“那……丁宁怎么办？”长孙浅雪有些踌躇。
　　“让他去吧，去参加岷山剑会，我们要相信他可以。”话虽这么说着，秦若水心里其实也担忧，随着开始修炼，境界增长，丁宁的寿命只会越来越短，明年的岷山剑会，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有什么能压制他的阳亢之身呢……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穆芯已经传来了消息，丁宁夺得了祭剑试炼的魁首。只是到了晚上，丁宁还没等回来，她们倒是先等来了旁人——叶甄！
　　虽说她做了一番装扮，看起来只像个贵夫人，但秦若水的易容之术堪称天下第一，又察觉出了她漏出的一丝气息，袖子里的手已然攥紧了，指甲都快嵌到了肉里，强忍着收敛了情绪，让长孙浅雪出去待客。
　　她不能出去，她怕忍不住在这里杀了她。
　　叶甄带着身旁的侍女坐到了店中，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转过头就看到长孙浅雪走了出来，十年过去，对长孙浅雪来说，这是她变化最大的十年，叶甄以前本就不愿见她，现在更是认不出来了。
　　“这里可是丁宁的酒馆，你是掌柜的？”
　　“我是丁宁的小姨，他今日不在，夫人找他何事？”
　　“你看起来很年轻，丁宁在祭剑试炼中夺魁，我就是想来见他一见。”
　　“他夺魁了？”长孙浅雪装作惊喜，“夫人消息真快，噢，我去给夫人倒茶。”
　　“诶，不必了。”
　　秦若水听着外面的谈话，越来越烦躁，丁宁怎么还不回来？！我去找他一找！想着便从后面出了门，向白羊洞方向寻找，刚走不一会儿，就看到前面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好像是丁宁！
　　秦若水疾步跑过去，扶住他，“丁宁，丁宁！你是不是阳亢发作了？”
　　丁宁抬眼一看，见是秦若水，心里松了一口气，身体也软了下来，说话声也微弱：“若……蕊……回……去……”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秦若水一惊，这个时候回梧桐落……必然会见到叶甄，可丁宁的热气还需九幽冥王剑压制，她没有犹豫，半架着丁宁往梧桐落去，到了门口，“妹妹！快来！丁宁晕倒了！”
　　“丁宁？！”长孙浅雪连忙出来帮秦若水把丁宁扶到楼上。
　　热气上涌，丁宁的脸上一片通红，刚刚抓住秦若水的手现在却不肯放，她只得在楼上陪着他，长孙浅雪打来凉水，她为他擦汗、冷敷。
　　叶甄也上了楼，“掌柜的，这位是？”
　　“夫人，这是我的结拜姐姐。”
　　秦若水只当充耳不闻，把心思全放在丁宁身上，不过叶甄怎么还不走？！她若不走她们如何拿出九幽冥王剑？
　　叶甄当然也不是看不清情形的人，她让随身侍女拿出一块雪绪凝香，说了两句就走了。
　　长孙浅雪为他压制热气，秦若水为他调理内息，半夜时分，丁宁终于醒了。
　　刚刚睁开眼，就见一左一右两个大美人，丁宁刚把手松了松，抓着的手就不见了，他坐起来，看到桌上的东西。
　　长孙浅雪说：“那是刚刚那位夫人留下的，说对你身体有益，叫雪绪凝香，我查过了，应该是无害的。”
　　丁宁一笑，“若是有害，刚才便是最佳的下手时机，那位夫人，应是宫里来的。”
　　“你怎么知道？”
　　“这是宫帕，这香也并非俗物。”
　　“她说看重你的天赋，要扶持你，还说你在祭剑试炼中胜出了。”
　　“虽然不知道她的来意，但还是小心为妙。”
　　两人说了半天，发现秦若水一点动静也没有，一回头，人竟不见了。
　　丁宁皱皱眉，感觉秦若水刚才的情绪不太对，有些担忧，心思转了转，好像是因为……刚刚说的那位夫人？他想找秦若水问一问，但这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她。回过神来，把青脂玉魄拿了出来，递给长孙浅雪。
　　长孙浅也正在惊讶，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丁宁。
　　“青脂玉魄。”丁宁笑了笑，“自此以后，九幽冥王剑就真正成为你的本命剑了。她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好似认识刚才那位夫人，我出去找一找。”
　　刚一出门，就看到天上飘了雪花，冬天愈发的冷了，她的身体受不得凉，刚才是不是没穿斗篷就出来了？
　　丁宁想了想，回屋又拿了件斗篷才又出了门。
　　他围着梧桐落找了一圈，没有。又沿着到远芳的路找过去，街上早已没有行人，雪花渐渐大了，黑暗慢慢变成了银白色。到了远芳，依然没见到人影，丁宁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变重了，她能去哪呢……
　　他朝着以前他们去过的地方跑去，一个一个查看，同时心里也在不断思索，突然停住了脚步，秦侯府！
　　啧，他早该想到的！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到了秦侯府。这里已经是废弃的地方，秦侯父子皆亡故后，这府邸留给了秦若水，就是为了让她在风鸣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但十年前一朝变故，她被定为大逆，这府邸自然就被收了回去，可蘅王也没有把它赐给任何一个新上位的“功臣”，只是让它荒废着，渐渐地消失在众人眼中，连带着秦若水也消失在世间，就当她已经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