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异界游记》篱笆下的田园犬

6、苏然

　　捣药的小丫头就算是最低等的四等下人，在苏府的待遇与一等丫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素儿先前受人尊重，也可以抽闲空读书、四处去逛，但被降到四等丫头，众人看来的目光都将变得刻薄尖酸起来，更不要说什么读书，四等丫头甚至连苏家的藏书阁都没资格进入。
　　素儿许多年所做的劳苦功绩也一夕之间烟消云散。
　　苏灵儿见素儿委屈的很，不忍心开口问道：“素儿你先前是几等？”
　　“回三小姐，是一等丫头。”
　　“一等？这么小的年纪？难怪这般委屈。”苏灵儿皱眉想了想说：“这样，你去捣药，一年之后便叫五长老清叔给你赐姓，这一年的委屈就先用银绫衣来弥补怎样？”
　　素儿抽了抽鼻翼抬起头来看着苏灵儿，清澈眼神中带着些疑惑。
　　“银绫衣可是四阶下丹的宝贝，放在外头拍卖场里至少要卖数十万的晶币，穿上它更可以常年聚集灵气助你提升修为。”
　　“数十万？！”素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贵重的宝物竟然随手赠送给一个丫头？
　　“你惊讶什么，材料零零总总加起来才不过一千多晶币而已，只是费了些炼制的功夫。”
　　苏灵儿看出素儿眼中的不可置信，说到：“你会有随意进出府门的许可，一年里你的责任也不是真去捣药，而是看着我这个四弟。你看上去很机灵，遇见一些事应该能好好帮他。”
　　“是，三小姐。”
　　苏灵儿迈步走离了，素儿呆呆地望着苏灵儿的远去背影，许久都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次日，天还未明的时候，苏灵儿亲自将银绫衣送予了素儿，又跟她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苏然院子后本来没有任何建筑，也没有捣药的什么地方，但苏灵儿凭借自己超乎常人想象的高超炼器之术一夜间给造了一间精致的屋子。屋子里大都是碎药淬药的器材，西侧有一间和素儿现在居住的房间差不多大小的里间。
　　素儿要只身一人居住在这间屋子里，名义上是苏灵儿钦点的淬药丫头，采办药材的事情也都由素儿一人包办，所以在管家那里自然有了自由出入府门的权限。苏然出门时要跟着，以防又做出什么伤害他自己的事情。平日有空就去苏然的小院将该洗的衣物清洗顺便整理整理房间，大体相当于一个贴身丫鬟。
　　素儿按苏灵儿说的上午便到管理下人的地方报了职位调动。那里的老伯看着素儿却一直摇头叹气，眼神都不忍直视这悲惨的小丫头，也不知她是得罪了府里的哪家长老的公子、小姐，竟然会被从一等直接降到四等丫头。
　　素儿下午在府中走了许久，经过了荒无人烟的几里雪地，才找到了苏府最西北角的那间淬药小屋，准确的说这是一座两层的阁子，一层、二层的里间由一根木梯相连，都是卧室的布置。一层的外间是五米宽十米长的放满各种器械的淬药捣药的屋子。二层外间被封死了，似乎无法进入。
　　素儿从未见过这些器材，也没有人送药才过来，所以下午布置好自己的小房间之后就趴在窗边去看雪去了。如果从这座阁子外面路过的话就会看见素儿搁在玻璃窗边缘的小脑袋，精致地好像是陶瓷做的娃娃，而且表情愣愣的很是可爱。
　　忽然，素儿见到正对面的小院里的木门被推开了，四公子苏然从门里缓缓迈步走出来坐在了门槛上。素儿拉上了些窗帘，以防被苏然发现，而且素儿远远的看见到苏然脸上的瘀伤似乎已经完全的好了。
　　苏然看上去也很呆，就只坐在那里抬头看着阴沉却灰亮的天空。一会儿有一只小小漂亮的雪兔跳着来到了苏然身边。苏然伸手抚摸雪兔的脑袋，雪兔顺势躺了下来在苏然脚边打滚，然而忽然脑袋撞上了木门，“咚”的一声闷响。就连素儿也都听的清楚，身子不禁一个激灵。
　　“哈哈哈·····”苏然看着脚下的雪兔却哈哈大笑起来，雪兔似乎被气得不轻，带着怨气发出“咕咕”的声音，退开了身子一阵小跑狠狠撞在苏然小腿上。
　　“别别，别生气嘛，待会去给你拿好吃的还不行吗。”
　　苏然笑着求饶，雪兔再撞了几次消停下来。苏然抱起雪兔在怀里，轻轻地捋着它纯白的毛发，自言自语着什么。
　　素儿闲的无聊，索性从窗边柜子上抽出一根透明地糖棒含在了嘴里，舒舒服服地望着。
　　“砰！”
　　忽然阁子一阵剧烈地晃动，险些倾歪。素儿给吓了一跳，拉开窗帘连忙向两边瞧去，稍时就见到两只几近三米高大的雪兔从阁子后跳了出来奔向苏然。大雪兔背后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毛团似的小雪兔。
　　苏然站起身来，将怀中的雪兔放下，对雪兔弯腰行了个礼。
　　“噗~~”素儿见苏然笨拙的行礼，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雪兔回了礼后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苏然转身看着素儿所在的阁子，凝望了一会，又迈步走来。敲了几声后素儿才备好四等丫头的工服，去打开阁楼大门。
　　“奴婢见过四公子。”素儿不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什么公子气质，但依旧规矩乖巧的问了安好。
　　“你是·····”
　　“奴婢叫素儿，是在这里捣药的小丫头，今天才将将过来。”
　　素儿看着苏然，却发现先前笑容和煦的少年此时却换了个阴沉神情，而且冷漠甚至带着寒意的目光直视着自己。苏然未开口说话，而起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素儿小小的脸庞之上。
　　“啊！”
　　素儿一生痛叫，那巴掌力道之大更是将素儿瘦小的身子扇倒在地上，素儿回过神来，急忙又站起身来低着小脑袋怯怯的站着，她左侧脸颊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细薄的唇角上也渗出缕缕血丝。素儿只唯唯诺诺地站着不敢再抬头，再次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少年终究是苏家的人上人，不是她能触及的贵人。
　　苏然昂首俯看素儿，眼神中有不加掩饰的蔑视和不屑：“我知道你是三姐遣来的丫头，但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离我远着点也不要多管闲事。
　　“是····是，四公子。”
　　素儿忍着哭腔，轻声回道，素儿从小到大虽是下人但从未有人出手打过她，今日无缘故的一个巴掌着实让她觉得委屈。，
　　苏然转身要走，回头又兀地凑到素儿身边，伸手捋起素儿柔顺的黑发放在鼻尖用力嗅了嗅，语调怪异道：“不过，你若是肯陪我做些快活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些好处呦，小丫头。”
　　素儿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急忙退了几步，摇着小脑袋说到：“不不····四公子您身体高贵，奴婢没有那个资格，也请您别为难奴婢。”
　　“是吗，我有时候就喜欢玩你这种卑贱的女人。你生的也蛮漂亮，下次出现在我面前恐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苏然眯着眼睛诡异一笑转身欲走，素儿却瞬间抬起了头，脸上神情决然，双手紧紧攥着苍白的拳头。
　　素儿：“您说卑贱的女人是吗。”
　　苏然头也未回说到：“当然，上手可有一种难以口述的快活。”
　　“那·······那三里街处的紫兰也是了？！”素儿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神色激愤地等着苏然的回答。
　　她绝不接受紫兰姐姐那般痴情的心意只得到这位苏家四公子一句卑贱的回答。
　　苏然身躯忽然停滞在了雪里，素儿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也清楚的见到他颤抖的双肩。随后苏然转过身来，走上前来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掴在了素儿脸颊上，素儿身子承受不住不禁苏然手掌上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
　　苏然语调狠狠地道：“管好你的嘴，死丫头！”
　　苏然说话间脸颊都不禁轻微地抽搐，随后转过身回那小院中去，木门也被重重的闭上了。
　　素儿深呼吸着用手背抹去眼角因疼痛溢出的泪水，庆幸这四公子还狠心未说出负紫兰姐姐的话来。素儿也大概清楚了苏然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同时她也不知，究竟是何样的落魄才能叫一个人抛弃尘世，才能叫一个人用无情隔绝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