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异界游记》篱笆下的田园犬

33、混沌突临

　　安蓝走回外厅里，把地灵放在桌上静静仔细地观察起来。
　　时间悄悄逝去，安蓝趴在桌子上披着绒袍睡着了。地灵睡得模糊间感觉到身边的寒冷，便挪着身子挤到了安蓝蒙着脑袋的绒袍底下。烛火被寒冷的夜幕淹没，零散漂浮的雪花渐渐密集，一齐降临到这座小院里来。
　　黎明的时候，苏然却忽然醒了过来，猛地坐起了身子向四下里环视。他的心里刚才忽然感觉到一阵恐慌，关于一些连他也不能解算的意义不明的事情。他不能解算的事情只有两种，一种是超越基本秩序的混乱，另一种则是人类。
　　苏然额头上尽是冷汗，身上的睡袍也被汗水浸湿了。苏然消解掉身上的汗水，穿好衣服推开门走近安蓝身边，见到安蓝在凳子上缩成一团，在绒袍里簌簌发抖。
　　苏然：“冷为什么还不要别人关心，简直没有逻辑。”
　　忽然，苏然感觉到有股庞大的可怕的力量在自己周围出现，瞬时之后又荡然无存。
　　“解算残留能量——不在此空间内，属于混沌。”苏然眸子里忽然没了神色，皱着眉喃喃道：“可否抵抗——无法抵抗，危险来临、提升运算等级，三级运算等级已提升，将波及地灵和安蓝，来不及保护安蓝，需要将她带入混沌。”
　　“啪！”
　　忽然一声清脆又怪异的声音凭空炸响，苏然周身的空间竟都化作了块块的碎片，每一片空间里的景象都在疾速流逝。地灵被封在了其中一块空间之中，安蓝和苏然则被独立在了碎片之外，两个人周围都是无尽的黑暗。
　　准确的说两个人周围有无数的混沌，是凭借人类现有的感知无法感受到的事物。
　　凡是视觉见不到的东西都被人归在黑暗里，所以苏然眼中的黑暗反而有更多东西，他能够清楚地见到那些运算的法则规律，见到能量波动转化，他在成为人类之前的数不尽的岁月之中都在观察这些东西。
　　但是现在他只能看着，等混沌平息逝去。在这里时间和空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人类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次元，即使出现也会被挤压归化为这个次元的事物。
　　这是绝对秩序中的一个法则，一个次元或世界有自己遵循的绝对秩序，可以保证受到异次元冲撞时或者平常运行的稳定。绝对秩序的体现有很多方面，就像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悖论，体现最基本的矛盾和不可能，就像之前苏然不可能用一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去杀死这个世界里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终止于混沌出现的时刻，混沌扰乱秩序，把不可能和悖论消除。所以苏然有办法在混沌里保护好安蓝和自己，否则就需要提升到四级以上的运算速度来抗衡绝对秩序，而这种事情不要说母规则不允许，就连自己这副人类的身躯也承受不住，更何况自己在还是珠的时候就是以维护秩序为己任。
　　“天啊，这是哪里！……”
　　忽然身边传来了安蓝的声音，苏然转眼见便到一张被吓得苍白的清秀脸庞。
　　安蓝早就醒了过来，只是直到确定身边的一切不是幻象之前，她都在努力让自己醒来。
　　安蓝见到无边的黑暗，隐听见不明所以的咆哮和哀嚎，仿佛眼前便有一片浩荡风暴在摧毁生灵，也像一个愤怒的妖魔在对自己示威。然而安蓝只见到黑暗，心里涌上无尽恐惧，好似妖魔随时可能将自己撕碎，叫自己灰飞烟灭化成它的一部分。她瞪大眼睛，仓惶地望着周身的黑暗，苏然甚至清晰听到了她急促的心跳。
　　如果苏然关掉第三级运算，单单以一个人类的感官去看，也会见到安蓝所见到的景象，但那样将无法抵抗虚空绝对秩序的压力，下场将及其惨烈。
　　而对苏然而言，安蓝的惊叹也是一件不好解释的事情，毕竟冲破不可能便是在加深混沌的程度，跟她解释她不可能遇见的知识也是一样。
　　“这里是虚空。”然而苏然还是这样做了，安蓝眼眶盈满泪水，眸子里有着让人不忍的泪光，苏然不是人类，却有了人类的怜悯。
　　“我们会……着陆的。”苏然轻声说到。
　　但说实话他自己也解算不了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混沌平息，即使平息之后也极有可能会把他们送到一个陌生的次元去，直到混沌完全消逝的时候才会回到东州城。
　　“你是·····苏然？”安蓝耳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便开口问到，轻柔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同时伸出手来在黑暗中向声源摸索而去。
　　苏然伸出手指点在安蓝眉心，一道光幕逐渐伸展笼罩了两个人。视野逐渐明亮，安蓝便见到了苏然那张平静至极的面庞。
　　苏然收回手掌，安蓝小小的身子还在颤抖。
　　安蓝望着苏然脸庞：“什么意思？”苏然：“我们被混沌卷入了虚空，可能会到另一个次元。”
　　安蓝：“什么意思？”苏然：“就是，你会做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谎言脱口而出，连苏然自己都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自己学不会人类的这一技能。
　　安蓝伸手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险些把自己疼哭出眼泪来，于是苏然撒的第一个谎被这样轻易识破。
　　“好吧这不是梦。我们被困在了一个无法冲破的虚空和混沌夹层里，在风暴平息之前，我们将一直漂泊。或许一两天或许十几年，但无所谓，这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
　　苏然说着，手掌在光幕里挥动，光幕疾速扩大到数十米方圆，在整个沸腾般的黑暗之中仿佛一枚耀眼的明珠。
　　苏然忽然想到既然是在混沌之中，那么打破绝对秩序将变得相对容易一些，原来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东西都将可以被创生。苏然在抗衡混乱的绝对秩序和混沌侵蚀的同时应该能够能创建出他在苏家的小院，还有一些维持生命的食物。
　　于是在光幕之中几乎瞬时之间，一座精致又陈旧的院子出现在了两人眼前。安蓝只觉身体忽然一沉，便落在了脚下熟悉的土壤上。
　　安蓝看着眼前兀然出现的院子，恐惧之中又涌上惊诧愕然。安蓝惊讶的看着苏然不知所措，但有了光明和熟悉的东西存在之后，安蓝心里的恐惧也缓和了许多。
　　安蓝心里暗暗确定了眼前的少年非同凡人，单凭能够平静应对分析眼前的黑暗，恐怕整个东州城里都没有几个人存在，更不要说随手创造院落、光幕这鬼神般的手法。
　　“那我们是要在这里生活上一段时间了？”许久之后安蓝擦去眼角泪水开口说到，苏然的镇定让她心里平静了许多。
　　“是的。”苏然转身走到梧桐下的石凳上坐着，对安蓝笑说到。
　　毕竟平心而论苏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跟安蓝好好过日子了。
　　苏然想到这里，不禁脱口而出：“反正咱们两个就只能在这儿好好过日子了。”
　　安蓝吃了一惊，看着苏然傻兮兮的表情，不禁轻笑了一声回到：“我就觉得你对我有意思，还真的是这样啊。”
　　安蓝走到石桌前在苏然对面坐下，深呼吸调整着心绪，理智恢复之后看着苏然面色严肃地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这到底是什么？”
　　苏然不想去跟安蓝解释，安蓝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自己告诉她便是再打破这种不可能，也将加深混沌的程度。
　　于是苏然便开始跟安蓝扯起了在藏书阁里见到过的一本深奥的创世论来。
　　光幕模拟了日升月落，直到深夜的时候安蓝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而这时苏然嘴皮都已经快磨出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