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后妈生活》路沉舟

19、第 19 章

　　第二天一大早，常千玉听见外面开始有动静紧随着就起床来。

　　五点多一些陈父就开始拿着挤奶的瓶子开始挤奶。要说这个家里最辛苦的就是陈父了，除了地里的活儿他还得清理牛圈，早上起来的早了还得挤奶，一天天的就没见闲着过。
　　要不然常千玉也不会把那三十多块钱给的那么干脆。

　　六点半左右陈父就把挤完的奶放进了水缸里冰着。牛奶的密度比较大，容易坏，现在天气慢慢热了，牛奶要是不放进水里凉上更容易坏了，不用过夜，估计傍晚就不能要了。

　　常千玉从锅里舀了半盆子开水，再把将锅盖子盖好，洗干净手进屋拿瓶子。
　　五个一斤的三个半斤的，热水烫过后常千玉把漏子放在瓶口，用提子再舀了奶倒进去。一提子半斤，但是半斤的瓶子没装满，常千玉又往里面倒了一点，把瓶子倒满了为止。
　　八个瓶子装到一个布袋子里，再把布袋子绑到车后座。

　　收拾好后，常千玉交代了一声就把洋车子推出家门。锅已经热好，也有热水，一会儿陈母凑着热水做饭就行，小准也和陈母说了让她听着点动静。家里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一个小时的空儿，耽误不了什么。

　　等常千玉送完奶回来家里已经吃完了早饭，给她留出来的都还在锅里馏着，陈父抱着小准出去了，陈母早收拾好去了续葛寨。

　　平原县下面分有四十八个寨子，续葛寨是其中的一个。能称得上寨子的地方都不小，续葛寨也是一样。它不像常庄或者陈庄一样大部分人都一个姓，续葛寨姓氏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续葛寨是离陈庄最近的一个寨子，寨子人多，从寨子嫁出去的姑娘也多。
　　四军媳妇也是续葛寨的，只娘家姓曹。陈母姓杨，之前和四军媳妇吵架的时候帮陈母说过话的那个新媳妇也姓杨，往上算起来和陈母还是本家。

　　陈母早上准备等着儿媳妇送奶回来一起吃饭的，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见人，陈母等得火急火燎的最后自己先吃了饭走了。

　　陈母娘家这边就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小舅是老来子，一家子从小就宠着，到现在三十几的人了都还没个定性，整天的地里的边都不摸一下，成日里往外跑。时间长了，大舅妈难免对这个小叔子有意见。后来就分家了，姥娘、姥爷他们就和小舅一起过。

　　陈母刚跨进杨家的门，小舅就迎了上去，亲热的结果姐姐手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地问：“姐，牛奶那事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去拉奶啊？”
　　三舅笑得谄媚，讨好的拉着陈母的衣袖：“姐，我也不瞒你，我帮他们拉关系他们一个月给我三块钱！到时候我再给一块钱，那两块钱就当你疼我的了。”

　　一说这个陈母就来气，“你那是在哪儿认识的人？你咋啥人都认啊？你摸清底细了吗你就和人家一块儿整天遛逗的！”

　　“人家在县上上班，是城里人，只有我上赶着的份儿，哪能那么直白的啥都问人家？再说了，都是哥们儿，一块吃过饭喝过酒的交情，不一般！”小舅一脸自豪地跟车陈母说。

　　“不一般？是不一般！关系一般点头就过去了，哪有那机会来骗你啊？”

　　“怎么了这是，还没见面呢就吵吵了起来？”姥娘刚才在屋里陪着姥爷，陈母刚进门她就知道是闺女来了，这都在这里坐了半天等着了人还没进来，又听见院子传来的声音就赶紧出来。
　　“老三，你姐刚回来你干啥气她？大老爷们儿一个你姐有啥事还指望着你替她出头呢，这是干啥？
　　姥娘半白的头发盘在脑后，惦着小脚出来就冲着小舅骂去。想要和陈母一样点他额头，可惜身量不够只能改成拍他胳膊。
　　小时候多好的孩子啊，又聪明又懂事的，咋长大了就跟着人家不学好呢？整天的嚷嚷着不下地要挣大钱，现在看看都弄成啥样了！

　　“姐说昨天那人骗我，人家怎么会骗我呢？”小舅小声嘀咕，他光棍一个，手里也没钱，人家想骗也得掂量着值不值花费那份心思啊。

　　“他告诉你那些牛奶一个月给十块钱，你知道庭义媳妇昨天去镇上人家牛奶给多少吗？”陈母用食指点着他的额头，“一天半斤，一个月的人家给三块钱啊！你外甥媳妇就六斤奶昨天就收了四十了！”
　　“他说的把剩下的奶都要了，那一天最少得三十斤吧？三十斤啊他就给十块钱，人家六斤半就给了四十了！”

　　到这里姥娘也大体听明白啥意思了，昨天老三找的那个人不靠谱，欺负他们庄户人家啥都不懂就想着便宜了买了牛奶自己去高价卖，只是谁知道庭义媳妇本事，戳破了他。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昨天她也知道这事，当时她还想着老三出息了，谁知道……
　　“你咋就不知道长点儿心呢！你咋就……”

　　看姥娘气得要打小舅，陈母赶紧拦住：“娘，老三是好意，再说了也没咋样，这不是咱都知道了嘛，也没被骗的，不值当动这么大气！”
　　转过头陈母又对小舅说：“老三以后可不敢了，可得好好的干活！”

　　小舅人虽然懒了点，但是心还不错，对老娘也孝顺，看姥娘气成这样心里也开始慌了，连连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好好的，心里更是气狠了那个骗他的吴成。

　　这事儿几个人都默契地没在姥爷面前提，姥爷只以为陈母不放心他，昨天来了今天还要来看看。就是到后来知道了闺女家订奶的事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总的来说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小舅了，从那以后也不再一个劲儿地往县上跑，开始在家里帮着干些活，虽然干的不怎么样，姥娘姥爷心里也够安慰的了。

　　后来订奶的陆陆续续增加，一天送个三十多斤，大多数都是医院里的职工，其他的也是离医院不远的。这中间刘护士帮了不少的忙，她人好，在这一片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从常千玉那天给她送了一瓶子牛奶后见人就夸，后来好几个定的牛奶都是刘护士介绍过来的。

　　只是后来早上挤出来的奶已经不够送的了，常千玉和他们商量着早上送一批下午送一批，这才解决了问题。

　　家里实在是太忙了，陈母一边锤着腰抱怨一边暗下和陈父商量着把家里喂得猪都给杀了。以后就不喂猪了，现在陈母装钱的那个小匣子都塞满了，也不贪图卖猪的那百十块钱！

　　没过几天，陈母就找了杀猪的来把两头七八十斤的小猪都给杀了。就这事儿还成了村里的热点话题，哪个儿聚在一起都要说上几句，一边羡慕着陈家现在挣钱了，一边又说着酸话。
　　其中还就属四军媳妇说的厉害，三句两句的就能扯到这上面来，最后再总结一句陈英山家倒霉的两辈儿都娶了败家媳妇，以后好不了了！

　　陈母现在手里有钱了，自觉眼界长远，也不和他们计较，只要没说到她脸上来，他都能当做听不见。看她这样四军媳妇更是气恼，私下里更是说酸话说的带劲儿。

　　就连陈母都很好奇，当初是四军媳妇不厚道吧，她都还没计较呢，怎么四军媳妇就和她杠上了。之前还走个面儿，现在是连面子情也不准备要了。

　　有时候陈母就忍不住拉出回忆来一点一点想，她到底做了啥让四军媳妇这样讨厌的事。可翻过来调过去的也没想起来，最后只能归结成那娘儿们吃饱了撑得！

　　两头猪出了百十多斤的猪肉，给陈大哥家二十斤，给常家十斤，又往续葛寨送了十斤，近的亲戚也给了一斤两斤的意思意思，就这还剩下七八十斤。

　　常千玉把猪肉腌制起来做成肉干，之前舍友有个南方的，她们那边肉干的做法比较特别，她曾经尝过一点，就是好吃。这次常千玉就尝试着做了一些。别说，出来还真是不错，劲道还入味。

　　常千玉又做了二十几斤的肉干，甜口的咸口的辣的都有，都给陈庭义寄过去，让他分给战友一些，剩下的自己饿的时候填填肚子。这东西能搁，不怕放坏。

　　常千玉还随东西给他添了一封信，问她能不能再给弄一头奶牛来，镇上订奶的还在增加，家里的奶她怕供应不上。
　　现在奶牛肚子里的犊子应该有五个月大了，要不了多久就得停奶。这要是隔上一段时间不送奶，短时间内肯定恢复不到现在这个样子。

　　常千玉信寄出去没几天就开始下起了雨，陈父就坐在堂屋看着屋檐上流下来的雨柱发愁。开始长麦穗的时候看着麦子地里旱得厉害，陈父浇了一次地。
　　用不了多久麦子就该熟了，可现在下了这雨，麦子得歪不少，今年麦子得减产了。

　　这场雨下了两天，雨一停都跑到田地去看。果然，不少人家的麦子都歪了，浇地的人家蹲在低头后悔的直叹气。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要是喜欢这样的文风，点开作者专栏，请收藏一下我这可怜的作者吧，不然哭给你们看哦……【哭】